第24章 以身
昨天晚上， 勉勉强强算是鬱爾穆勝了一籌。
洗漱完， 美滋滋的睡過去，可苦了樓下的溫斯璟， 想著她就在自己的樓上，想著昨天在車裡，想著她昨天的最後那句話， 輾轉難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按時到樓上去找她，小姑娘已經規規矩矩在門口等著了。
看見他下了電梯， 還一動沒動抿著唇乖巧的看著他， 待他走近了， 才揚著討好的笑彎著唇：「你女朋友是不是很乖很聽話？」
溫斯璟被她一句話弄的哭笑不得，本來打算今早見了她好好教育下的，也忍不下心了。
低頭在她小嘴上親一下，繞過去讓她滿意的答案，語氣淡淡， 「還行。」
鬱爾穆嗔哼一聲， 大人大量， 主動握住他的手。
溫斯璟臉上這才有了笑。
兩人正等著電梯， 聽見跟鬱爾穆同層的住戶開門的聲音，兩人視綫望過去，看見那家的老太太拖著購物小布車，從屋裡出來。
「婆婆，今天這麽早就要去超市嗎？」鬱爾穆往前傾著身子，越過溫斯璟看老太太。
「我是要先去公園溜一圈啦。」老太太樂呵呵的回她， 然後看一旁的溫斯璟，皺眉，「誒，你不是上次在電梯裡那個小夥子嗎？」
看老太太的表情，顯然還記得他上次說讓她不要亂給別人說鬱爾穆單獨住的事。
溫斯璟有些無奈，可還是禮貌的頷首：「婆婆，早上好。」
鬱爾穆聞言，有些好奇的抬頭看了看他，溫斯璟拍拍她腦袋，附到她耳邊小聲：「之前在電梯裡碰到過一次。」
鬱爾穆了然。
電梯到了，溫斯璟扶著電梯門，讓著老人家先進了電梯。
電梯下行的時候，老太太看了看兩人緊握的手，才抬眼看溫斯璟開口：「原來上次你跟我打聽小姑娘是有想法的呀？」
說完又看鬱爾穆：「以前的男朋友不談啦？」
本來好奇著溫斯璟跟她打聽自己什麽，可一聽她後面一句，有些傻了。
以前的男朋友？
鬱爾穆楞一下，她哪有？
她下意識看向溫斯璟，後者也看著她，見她看過來，眉微挑，看不太出來什麽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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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上次看見從你家出來的那個男生呀，高高壯壯的。」老太太還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鬱爾穆恍然，來過她住處的除了蘇小燦，就只有鬱寒兮了。
她對著老太太擺擺手，「婆婆，那個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哥哥，」又强調：「親哥。」
說完她又看溫斯璟，這次後者都沒看她，隻嘴角提了提。
還是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吃醋，就是…看不出來什麽其他該有的反應。
下意識的，她往他跟前凑了凑。
用眼神看他：生氣了？
溫斯璟察覺，垂眸看她，鬆開她的手改攬上她的腰，順手在她腰間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
鬱爾穆畏癢，躲了一下，溫斯璟直接單臂把人抱進了懷裡。
兩人在後面的動作雖然不大，但還是被前面的老太太從面前的電梯鏡裡看了個一清二楚，忍不住笑呵呵的感嘆了一句：「年輕就是好呀。」
鬱爾穆聞言看著老太太抿唇笑了下，有一點不好意思，正好一層到了，她往前一步幫忙按著開門鍵，看著老太太拖著小布車出去：「婆婆小心。」
……
到了地下停車場，上了車，鬱爾穆看著啓動車子的溫斯璟有些好奇的開口問他：「剛剛在電梯裡聽婆婆那麽說，你都不生氣嗎？」
她還沒解釋的時候…他反應也…太平淡了吧…
「爲什麽要生氣？」溫斯璟有些好笑的瞥她一眼。
鬱爾穆眨巴兩下大眼，「她說我『男朋友』從我家裡出來誒，你不生氣？」
「而你之前跟我說過你沒有男朋友。」溫斯璟不以爲然，打燈開車，「所以我爲什麽要相信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而不相信你？」
再說，第一次吃飯時，她對他說過鬱寒兮，當時聽她說沒有男朋友後，他就猜到在電梯裡聽老太太說的那個男人，大概就是她哥哥了。
「嘖。」鬱爾穆聞言心情大好，大拇指比著小拇指笑眼彎彎的看他：「我居然有那麽一點點的小感動。」
溫斯璟揚揚嘴角，「只有一點點嗎？」
「比一點點再多一點點好了。」她故意。
溫斯璟覷空，伸手捏了捏她得意洋洋的小下巴，沒再說話。
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愛上的女人是什麽樣的人都不清楚，因爲一個陌生人的話就隨意懷疑質疑她，那還有什麽資格說愛她？
他溫斯璟，可沒有那麽蠢。
……
吃過早飯，兩人到公司大樓下時，依舊準時的八點半。
溫斯璟牽著鬱爾穆到電梯前，剛好有一部電梯到一層，兩人在最後，等前面的人都進去之後，才一塊兒進去。
已經進到電梯裡的員工們看到溫斯璟，都此起彼伏的打著招呼，溫斯璟頷首應聲。
電梯裡雖然沒有昨天在設計部裡的「目擊證人」，但老闆溫斯璟和一個實習生談戀愛的事，一夜之間，一傳十十傳百，即使不確定溫氏集團的員工都能知道，可至少一大部分的人都有了耳聞。
此時電梯裡有耳聞的，也有幾個暫時消息還沒有被普及到的。
認識不認識的衆人，看著兩人相牽的手，用眼神碰撞著，誰都沒敢吱聲。
電梯到設計部在的47層之前，電梯裡已經下去了一多半的人，但凡早下去，進到部門裡的第一句話都是：我看到我們溫總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一起上的電梯，從頭到尾都沒鬆開！
在鬱爾穆之後下電梯的，又補充：那個女孩子是47層設計部的，小姑娘下電梯的時候，溫總還拍了拍小姑娘的頭，說晚上如果要加班記得給他說一聲。
通過各部門跟設計部同事之間的互幫互助，熱心有愛的積極溝通，中午休息前，整個溫氏的人上至公司高管層，下至每層的清潔工人，都清楚的瞭解到——
小姑娘確實是溫總的女朋友，昨天設計部有人親眼看見兩人在電梯裡kiss。
小姑娘長得很可愛，模樣很討人喜歡，在設計部人緣很好。
小姑娘是延江大學工程學院的准大四生。
小姑娘當年是以年級第一的成績入學的。
小姑娘在學校三年成績年年排第一。
小姑娘在校理論實踐能力都是牛的一批，延江大學工程學院舉辦的國際交流項目，他們那個老導師作爲與會嘉賓，帶著出席的學生，其他的都是流水綫，只有她是雷打不動的一個。
小姑娘去年代表延江大學參加全國機械行業的世界技能大賽，還給學校拿了個一等獎。
……
甚至最後有人開玩笑在說：
你們知道嗎？我們溫總爲了留住延江大學那個高材實習生，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了……
這傳言走向，連鬱爾穆她這個當事人都被驚到了。
電影電視劇裡明明都不是這麽演的啊……
小說她都沒這麽寫過呢…
中午休息，溫斯璟給鬱爾穆打電話，想讓她上樓跟他一起吃飯，被鬱爾穆拒絕了，因爲她知道溫斯璟平時都是和徐克或者秘書室裡的人一起吃。
如果她上去，大家難免都會覺得自己是電燈泡而主動閃人，她幷不喜歡那樣。
所以中午她還是照常和部門裡的人約著一起到公司附近的飯館吃飯。
商業區，公司附近吃飯的地方也就這幾個，不管去哪兒都能碰見認識或是不認識的同公司的人。
平時還好，這一下子鬱爾穆在公司因爲跟溫斯璟談戀愛成了名人，就算不認識她的，估計也都認識了。
早晨被各部門的人以各種看似有理實則奇葩的理由到設計部當猴似的參觀了一早晨，鬱爾穆早對各種探究的目光「習以爲常」。
反正熱鬧兩天，這事就會自然而然的冷却了。
人嘛，對八卦的事都有一種天生的好奇心，尤其是跟自己不相關的事。
……
反倒是跟她一起出來吃飯的齊澤和李姚娟他們，一邊吃著眼睛掃著周圍幾道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視綫，有些好笑。
「忽然有一種自己成了大明星的感覺。」齊澤夾一口菜到嘴裡邊吃邊感嘆，「我甚至有點期待他們拿著紙筆來找我簽個名啊啥的了。」
鬱爾穆：「……」
李姚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給他，李天聞默默的吃著一語未發，隻時不時的抬眼瞥一眼鬱爾穆過去，而鬱爾穆是不可能察覺不到的。
鬱爾穆看得出來，李天聞就是那種從小到大，家長眼裡的乖孩子，老師眼裡的乖學生，和鄰居親戚眼裡的別人家的孩子。
學習做事都是中規中矩的，所以即便長這麽大第一次碰見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追。
鬱爾穆知道他對自己有意思，可兩人同組，又是同時期進來的實習生，工作上難免接觸很多，除了私下保持距離，也沒辦法。
昨天在車上，雖是順勢却也是故意當著他的面，公開她和溫斯璟談戀愛的事。
像他這樣的男生，應該是懂得知難而退的。
晚上溫斯璟和鬱爾穆回家的路上，她問他有沒有聽說公司今天傳的那些兩個人的八卦。
溫斯璟點頭，她笑著說那個傳言走向小說裡她都不敢那麽寫，也不知道你公司的人是怎麽想的，覺得你這種大總裁會爲了我這個小小的實習生，以身相許。
溫斯璟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奇怪。
第一，他公司招人標準，人品和能力同樣看重，你可以能力欠缺，勤能補拙，可人品不行。
第二，他雖外表條件出色，但平日裡形象正直幷不濫情。
第三，也算是最重要的一點，鬱爾穆雖然只是實習生，但本身條件也很出色，加上xin格討人喜歡，很難讓人覺得她是需要另外附庸在成功男人身上的附屬品。
紅燈。
溫斯璟停下車，側頭看她。
「以身相許，我倒是也沒意見，」他唇角往上勾了幾許，眉微挑：「就看你什麽時候想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