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

發佈時間: 2024-04-08 15:3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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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師兄妹三人來到了一處幽靜的胡同巷, 拜訪師父的舊人——葉瀾師叔。

早就想見見師父的男朋友長什麽樣子了, 反正聽師父說來, 他前男友帥得慘絕人寰、伏屍百萬。

如此凶猛的形容詞,也只有她師父那朵絕世奇葩能說的出來。

溫暖扮成女裝, 乖乖跟在兩位師兄身後。

周圍放眼望去, 盡是灰瓦白牆的古老建築,每家每戶都種著花草, 還有綠藤垂掛在牆邊。

雨後的石板路泛著光, 隱隱可見青色的石苔, 空氣裡飄著生澀的青草味。

溫暖心裡有些發怵,這一帶的古建築群她太熟悉了,江焯葉青他們的四合院不就在這一帶麽?

“師父的前男友叫什麽啊?”她小聲問聞湛。

聞湛邊走邊說道:“師父成天站在田坎上罵人的話,敢情你沒聽見?”

“誒?”

聞湛推了推陸思晏,陸思晏立刻學著師父的調子,大聲喊道:“葉瀾你個死王八蛋…為了一破貓可以違背當初的誓言, 你最好把你那寶貝貓藏好了,別落我手裡!否則非得給你炒了、燉咯!”

溫暖哆嗦了一下:“所以, 咱師娘姓葉?”

聞湛說:“你怎麽就知道是師娘?”

“唔…難道不是麽?”

陸思晏神秘一笑:“說不定咱師父才是下面那個呢。”

溫暖捂住嘴:“別了吧!”

讓她以後還怎麽直視她的暴躁師父!

等等, 被他們這一打岔, 溫暖差點忘了:“你說我們要去找的那位…姓葉?”

“對啊。”

“是葉子的葉?”

聞湛:“不然?”

溫暖看看周圍熟悉的巷道,心裡越發忐忑。

沒這麽巧的事兒吧!

正想著,聞湛再一處灰瓦白牆的四合院門前,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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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虎虎生威的大白貓蹲在牆邊, 探頭探腦地打量著陌生人。

溫暖打量著這熟悉的宅門,嘴巴張成了“O”字形,本能地往大師兄身後躲了躲。

別…別啊!

沒這麽巧的事吧!這可不就是江焯他家門口麽!

“喝,這大貓不會就是咱師父恨得牙癢癢的那隻吧!”陸思晏伸腳蹭大白貓的臉,大白貓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立刻豎起全身的貓,凶巴巴地“喵”了一聲。

“不喜歡我啊?”

聞湛笑了笑:“應該是不喜歡你身上的檀木熏香味。”

“為啥?”

“這貓過去在南山呆過,師父對它過敏,不喜歡它,好幾次把它丟下山送養,這貓恨咱師父恨得牙癢癢,記仇呢。”

陸思晏嗅了嗅自己身上:“我怎麽就聞不出來有啥味道呢。”

恰是這時,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開門的少年頂著一頭蓬松凌亂短發,打了個呵欠,睡眼惺忪地望著聞湛:“你找誰?”

聞湛禮貌地問:“請問,葉瀾師叔在麽?”

“你找我叔?”葉青懶懶道:“這還沒出正月呢,我叔不接診了。”

“我們不是來找葉瀾師叔問診的。”聞湛從單肩包裡摸出一封信:“家師有手書一封,希望交給葉瀾師叔。”

“哦,我叔在樓上,你們把信給我,我代為轉交。”

聞湛將信封遞給了葉青,葉青注意到這信封上寫的是——

“背信棄義葉渣瀾收。”

信封左下角,還畫了一個憤怒的貓頭。

葉青嘴角抽抽,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請問你們師父是…?”

聞湛道:“你就說,南山門下弟子求見。”

葉青“哦”了一聲:“我叔前任之一,那進院子等吧。”

說著三人跟葉青走進了院子裡,溫暖一直躲在二師兄陸思晏的身後,盡可能讓自己沒有存在感,別被葉青認出來了。

陸思晏忍不住開口低聲道:“難怪師父總罵他渣呢,前任…還之一…敢把咱師父當備胎,這葉瀾師叔是多有本事啊?”

聞湛甩給他一個眼神,讓他少開口。

這位葉瀾師叔功夫在他們師父之上,指不定剛剛他們在巷角邊說的話,他都盡收耳中。

要沒點本事,師父也不會請這位爺出山,幫忙指導小師妹的比賽。

院子裡有很多架子,架子上有不少圓形簸箕,裡面放著曬乾的中藥。

溫暖對這院子是在熟悉不過了,偏頭望了眼牆邊的箭靶子,靶子的紅心已經早就被洞穿了。

千萬別碰著啊!

陸思晏和聞湛走了進去,而溫暖全程趴在他背後,攥著他衣角,低著頭,遮遮掩掩。

葉青也注意到了陸思晏身後藏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穿著一件亞麻色小冬裙,身段纖瘦,黑眸明亮清澈,皮膚白皙,唇瓣紅潤,睫毛長而卷翹。

她的五官很獨特,不僅僅是可愛,更多帶了幾分清美俊氣。

可愛不是重點,英俊也不是,關鍵…這丫頭怎麽長得這麽像那個誰。

如果不是她穿著裙子,葉青就要以為她是溫寒了。

“這位是?”

“是我小師妹。”陸思晏將溫暖掰扯出來:“見帥哥不好意思啦?以前也沒見你這麽嬌羞啊。”

溫暖狠狠瞪他一眼。

葉青又多看了溫暖幾眼,眼底疑慮更甚。

可不止五官像溫寒,就連瞪人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轍。

待葉青上樓之後,陸思晏小聲問道:“你怎麽回事啊?”

“他是我哥的同學!也是我同學,這段時間我們很熟了!”溫暖小聲說:“如果被認出來,那我哥的事兒就瞞不住了!”

聞湛意識到問題的嚴重xin,立刻道:“既如此,那你去門外等,不要進屋了。”

“還是大師兄周全!”

溫暖得了“特赦”,大步流星朝門外跑去,然而剛出門,猝不及防地跟別人撞了車。

這還不是普通的撞車,整個人都跌人家懷裡了。

聞湛和陸思晏捂住眼睛,沒眼看。

小師妹這命中率還真是…沒誰,不然怎麽專挑帥哥撞呢。

溫暖揉著腦袋,抬起頭,入眼是江灼那張英俊而冷淡的臉龐。

我他媽…完了。

江焯剛剛洗完頭,走進來。

他穿著黑褲,赤著上身,似乎剛洗過頭,短發濕漉,滴答著水珠,身上也微微濕潤,麥色皮膚,肌肉線條充實而飽滿。

他垂眸睨了溫暖一眼,眉心微蹙,眸子裡隱隱浮著一絲不解。

溫暖滿心忐忑,腦子突突的,被他帥暈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面前這個濕漉漉的帥逼男人是我未來老公嗎???

聞湛連忙走過來,將滿臉脹紅的溫暖兜回自己身後,護著——“小師妹冒失,衝撞了。”

江焯睨他一眼,又望了望躲在他身後的溫暖,很不客氣地說:“眼睛是用來看路的。”

聞湛脾氣雖不是好脾氣,但是對待外人一管克制隱忍:“不好意思。”

“是溫寒的妹妹?”

溫暖本來一腦子漿糊,以為自己要露餡兒了,沒想到江焯又把她當成了溫寒的小妹。

這就好說了。

溫暖走出來,對江焯莞爾一笑:“江焯哥哥,還認得我呀。”

江焯看著她甜美的微笑,心臟莫名加快了跳動,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怎麽可能不認得,那張分明一模一樣的臉龐,他這輩子都不會忘了。

“你哥呢?”

“他啊…他出去旅遊了。”

江焯臉色明顯沉了下去。

這段時間,他一點都不好過,每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裡疼得跟刀割似的,溫寒倒像個沒事兒人,還跑出去旅遊。

是啊,如果不在乎,又怎麽會介意。

所有的一切,也都不過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溫暖看著江焯受傷的表情,心裡也蠻委屈。

她明明那麽喜歡他,他偏偏要喜歡她哥…

她就好受麽。

江焯沒再理會她,站在槐樹下,用毛巾擦試著短發。

雖然迎著陽光,但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xin冷淡的氣質。

聞湛問江焯:“你是葉瀾師叔的徒弟嗎?”

“算是。”

“那就是自家兄弟了,請問怎麽稱呼呢?”

江焯睨了一眼躲在他身後的溫暖,聞湛護著她的模樣,莫名讓他有點不爽,放下毛巾,漫不經心喃了聲:“你爸爸。”

聞湛:……

還真是個刺兒頭。

溫暖和陸思晏倆人倒是笑翻了,過去在南山,大師兄聞湛絕對算是大佬級別說一不二的人物,今天和江焯對上,倒真有幾分王牌對王牌的意思。

聞湛松開溫暖,走到江焯面前,淡笑著問:“小兄弟,你家師父教你初次見面佔人家便宜的?”

江焯絲毫不懼他,面無表情道:“我一般不輕易給人當爸爸。”

這下子,陸思晏和溫暖都笑不出來了。

這他媽已經相當挑釁了,大師兄能忍才怪!

果不其然,聞湛已經對他出手了:“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今天誰叫誰爸爸。”

“別啊!”溫暖搶先一步,擋在了江焯和聞湛中間,敏捷地和聞湛過了兩招,幫江焯擋住了他——

“師兄,你不準欺負他!”

聞湛見溫暖如此護著這少年,眼裡眉間都是關切,心裡頭自然也有了數,收了手。

江焯目光下斂,看著擋在他身前的女孩,不論其他,單看她的背影,跟無數次擋在他前面的“溫寒”,別無二致。

江焯有些困惑了。

溫暖回頭忘了他一眼,頗為誠懇地說:“有我在,誰都不能當你爸爸。”

江焯喉結滾了滾,想說他沒帶怕的…但這話也說不出來,憋了半晌,極不自然地憋出一個字:“嗯。”

這小丫頭是溫寒的妹妹,他和她有過一面之緣,但不太熟,姑且客氣些。

陸思晏附在聞湛耳畔,小聲說:“大師兄,咱師妹的胳膊肘都往外拐到270度了,這能忍?”

聞湛嘴角揚了揚,說道:“今天還真得忍了。”

“為啥?”陸思晏不明所以。

聞湛努努嘴:“你看不出那丫頭把他當自己人護著?”

小丫頭片子看他的眼神,彷彿那人就是她眼中的星星和月亮一般。

陸思晏咽了口唾沫,何止自己人,簡直就是心肝寶貝呢吧。

這時葉青從屋裡出來,對陸思晏和聞湛道:“我師叔原話說:‘武協的挑戰賽,自家也有小孩想去玩玩,順便拔得頭籌,因此,不能幫外人訓練了。’”

陸思晏驚了驚:“師叔家也有人要參賽?誰啊!”

葉青:“我。”

陸思晏:……

作為大師兄的聞湛,自然是能屈能伸的xin子,對葉青拱了拱手,說道:“還希望葉叔叔能再考慮考慮,幫幫忙,我們是真的很需要秘藥。”

葉青冷酷地說:“我拿它也有重要用處,登上了擂台,憑實力各顯身手就是。”

聞湛見對方實在不願幫忙,自然也不好強求,跟葉青告辭之後,帶著溫暖和陸思晏離開了。

葉青目送他們離開,回頭望望江焯,江焯正好抬起頭,漆黑的眸子凝望著小丫頭消失的背影。

“這可親妹妹啊,太像了吧。”

江灼冷冷抽回目光,撿起手邊乾枯的藥材,沒有言語。

“那眉眼 、那鼻子…我畫過溫寒那狗東西,簡直一模一樣。”

江灼表情冷了冷,乾枯的藥材在他手裡被捏成了粉末,隨風揚開:“你說誰狗東西?”

葉青莫名一個哆嗦,極有求生欲地說:“陸宇,我說陸宇狗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三亞享受陽光浴的狗東西打了個兩個噴嚏:“誰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