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門

發佈時間: 2024-04-08 15:3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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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沒兩天就放寒假了, 溫暖和江焯也徹底沒了聯系, 總算有了一個過渡緩衝時期, 能讓兩個人都稍稍冷靜一些。

以溫暖對江焯的了解, 他絕對是筆直的直男一枚,她是真的想不到, 江焯居然對溫寒有超越了朋友的想法。

哪怕學校裡有些女孩覺得兩個人有cp感, 磕倆人的同人耽美文,但溫暖一直都把這個事情當成大家笑笑鬧鬧的玩笑話, 從來沒當真過。

她想到這件事兒, 都覺得挺委屈, 喜歡一個人多不容易啊,她好不容易有了點心思,沒想到江焯中意的人是她哥,這就不止一點尷尬了。

寒假初,葉青拉了個微信群,把幾個要好的哥們都搞進群裡了, 時不時約著出來玩滑板、桌球打牌什麽的,溫暖應邀的局, 一般江焯都不會出現。

這樣也好, 就先消停一陣子。否則真等她哥醒過來, 知道了這件事,估摸著還想滾回ICU病房再躺兩年。

年三十剛過,溫暖的大師兄和二師兄也來了北城。

溫暖去了機場接他們,老遠就望見倆人一前一後走出航站樓。

要說起來, 北城的男孩子帥的不少,不過既帥又高還偏偏衣品打扮都相當養眼的男孩,真不多。

二師兄陸思晏,白白淨淨又挺拔高挑,標準的紈絝公子哥一枚,滿身的國際潮牌限量款,走出來就跟明星似的,出去逛街都是被街拍的對象。

但在這個世界上,他最不願意跟大師兄聞湛走在一起。

只要跟聞湛走一塊兒,他瞬間就從明星跌成了明星助理。

大師兄就是大師兄,身上沒點強勢的氣場,還真壓不住師門那些個紈絝公子哥。

溫暖笑眯眯地看著迎面走來的倆人,不住地衝他們招手。

聞湛身上沒有穿什麽高調的名牌衣服,恰恰相反,很普通的黑色毛衣和寬松長褲,一雙AJ運動鞋,跟他身邊的陸思晏比起來,就素淨很多了。

但偏偏他就有這樣一種氣場,無論穿著多麽低調樸素,他總把別人的關注目光全都引到他的身上。

這一點,和某人倒是很像。

溫暖看著聞湛一路走來,莫名又想到那個人,已經快十多天沒見了。

她使勁兒甩了甩腦袋,把江焯的影子從她腦子裡驅逐出去。

有什麽好想的,人家都明明白白說清楚了,沒看上她,看上的是她哥哥。

溫暖你就有點骨氣,跟這家夥一刀兩段吧!

思緒間,陸思晏率先跑過來,順手便掀了溫暖腦袋上的貝雷帽。

“嗨呀,幾個月不見,小五師妹還學會打扮啦。”他將帽子扔給了聞湛:“師兄,接著!”

聞湛揚手穩穩接住了,抬眸睨了溫暖一眼。

她穿著亞麻色的學院風小裙子和黑色馬丁靴,雖然剪了短發,但是今天的打扮倒是清新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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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隨意地甩甩頭髮,又顯出幾分男孩子的英姿颯爽來——

“誰都跟你二師兄似的,滿山亂竄,野猴子似的。”

“下山短短幾個月,叫你最尊敬的二師兄野猴子,你這是長本事了要欺師滅祖啊。”陸思晏攛掇聞湛道:“老大,咱盤盤她!”

大師兄聞湛打了個懶怠的呵欠:“老子盤不動,你自己盤。”

“哎哎!咱說好的…你怎麽…”

溫暖正好活動活動筋骨,上前和他過了幾招,陸思晏功夫沒溫暖到家,幾招之後便連連後退,認慫道:“不打了不打了,讓人看見還說我欺負女孩子。”

溫暖攥過他的衣領,莞爾一笑:“誰欺師滅祖了?”

“我我我…我欺師滅祖,行了吧!”

聞湛觀察著溫暖,她的一言一行還真有幾分男孩子的做派,恰恰又比男孩子更顯颯美,這段時間在學校裡不知道俘獲了多少芳心。

“師兄,你說句話!”陸思晏打不過溫暖,連忙給聞湛使眼色。

聞湛打了個呵欠,說道:“餓了,小五,帶哥哥們去吃東西。”

溫暖松開陸思晏,笑著接過了聞湛手裡的貝雷帽:“走吧,師妹給你們接風洗塵!”

溫暖把兩位師兄帶到了學校小吃街去擼串了,陸思晏就跟沒吃飽飯似的,狼吞虎咽,連桌上的豌豆米都讓他讚不絕口——

“好好吃。”

“嗚,山上每天不是南瓜湯就是冬瓜湯,嘴裡都淡出個雀雀了。”

“吃到火鍋太幸福了吧。”

溫暖望了眼聞湛,他倒是矜持,吃東西的時候斯斯文文,腰板挺得筆直,食不言,極有規矩。

是他出生於軍旅家庭養出來的規矩。

跟陸思晏一比,聞湛的大佬氣場十足了。

“大師兄,你們來北城找我,應該不是找我玩這麽簡單吧?”

既然溫暖問了,聞湛也不隱瞞,放下筷子說道:“下個月有武協挑戰賽,我給你報名了,你要代表咱們師門參加。”

溫暖聽說過這個挑戰賽,是武術協會舉辦的,據說獎品佑人。各門各派都會派出自家得意門生參賽,還有不少隱匿民間的高手也報了名。

溫暖聽陸宇說,葉青也會參加。

她可沒打算去湊這份熱鬧:“要去你們自己去,我沒同意啊。”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聞湛淡定地說:“師兄弟投票一致決定,由你參賽。”

溫暖不認帳了:“我都不知道的投票,不作數!”

聞湛摸出手機,翻出某企鵝群,遞給溫暖:“三天前的群投票,你也在群裡,別說沒看到,逾期默認棄權,你全票通過。”

溫暖:“……”

那個師門群裡面一群話癆跟鴨子似的嘎嘎嘎,每天都是999加的聊天,她早就屏蔽了。

陸思晏拍拍溫暖的肩膀,說道:“師妹,你是咱們師門唯一的顏值擔當,咱南山門在武林有沒有面兒,就靠你了。”

溫暖不吃這一套:“謝謝,請不要尬吹,我不會參賽的。”

她哥這邊的事兒,都還一頭霧水呢,她哪有心思去比賽。

聞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哥病還沒好?”

說到這個,溫暖就是一臉泄氣:“還擱ICU躺著呢。”

“植物人這事兒,說不準,也許明天就行了,也許一輩子都醒不了。”

溫暖:……

“我借你吉言啊。”

聞湛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這次挑戰賽,決勝者獎品是主辦方逍遙製藥公司秘藥一份。”

“那是什麽東西?”

陸思晏連忙道:“前段時間,他們崆峒物流公司的老總裁不是中風腦溢血了嗎,那老爺子年輕時候也是叱詫風雲的牛逼人物了,晚年沾上這病,可沒幾天好活了。結果你才怎麽著,崆峒物流公司一擲千金,花了這個數,問逍遙派買了這麽一份秘藥。”

陸思晏比了個八位數的手勢:“謔!治好了,聽說第二天就能下地走動,還當場打出一套七傷拳,把醫院的病房都給打得稀巴爛,牛逼plus!”

溫暖知道陸思晏是滿嘴跑火車,她不敢相信,於是望向聞湛:“大師兄,這是真的嗎?”

聞湛嘴角淺淺揚了揚:“你哥別說植物人,就算前一腳踏入鬼門關了,這藥也能給你拉回來。”

這下子溫暖倒是來了興趣:“只要贏了這場武聯挑戰賽,就能拿到這藥?”

“總冠軍的獎品就是它。”聞湛說道:“這次下山,師父特意囑咐我們,帶你去見一個人,讓他幫你訓練,贏得這場比賽。”

溫暖好奇地問:“誰呀?”

陸思晏眼底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八卦之色:“咱師父的…嘿嘿嘿,昔日舊情人。”

溫暖的師門還真算不上大門大派,開在南山腳下,名字也取得很應景,南山門。

跟武俠電影一起火遍了大江南北的峨眉、武當、少林,算是一線頂流級別的大門派,而南山門…撐死了十八線開外。

門派沒名氣,師父也消極怠工,隱居山林,每天種地、澆花、摘菜、養小鴨,田園生活是悠然自得,完全沒有要把門派發揚光大的意思。

但不能不承認,師父的功夫…卻十分了得,師承昆侖,以一套自創的鶴風拳,當年也是掃蕩了各大門派,堪稱是武學奇才。

偏偏這麽個武學奇才,當年卻被逐出師門,鬧得是沸沸揚揚。

被逐出師門的原因,很簡單,師父是個同xin戀。

他喜歡上了一位少林弟子少年,葉瀾。

這倆名震江湖的天才少年,手牽手一起出櫃,刷新了各大門派那些老宗師的陳舊世界觀。

沒有任何門派能夠容得下這對難兄難弟,在那些老宗師眼中,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簡直就是澱汙武學!

於是師父和男朋友來到了北城,在南山定居,自立門派。

可是沒多久,就因為男朋友喜歡養貓,而師父超級無敵怕貓,生活不到一塊兒去,掰了。

分手之後,師父決意要忘掉男朋友,一心放在事業上,開宗立派,收徒營業。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沒了男朋友的支持,囊中羞澀。

這北城多是官宦富貴人家,幾年下來,倒是真收到了不少徒弟。多是有錢人家管不了的紈絝公子,扔到山裡給師父管教,因此,學費也高得驚人。

說來也是歪打正著了,師父這xin子,從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無賴種,讓他來對付這一幫豪門子弟,正好合適,沒兩天,就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

溫暖之所以會入師門,也是因為從小多動症,就喜歡打打殺殺,完全沒有女孩樣,爺爺說你這麽喜歡打架,乾脆就去拜師學武唄。

師父的拳法,走內家陰柔路線,因此溫暖練習起來,相得益彰,比師門其他師兄弟更加優秀。

這次武協挑戰賽,師父讓溫暖參賽,想來也有讓她去見識見識,給南山門掙掙臉面的意思。

……

傍晚十分,四合院內,江焯漫不經心地投擲飛鏢,時不時目光移向石桌上的手機。

飛鏢落在靶子上,靶子中間的紅心顏色都被飛鏢給磨褪了色。

身旁,葉青正在練木樁子,他擦了擦額間的汗珠,回頭對江焯說道:“焯哥,開椿的武協挑戰賽,我鐵定能贏!”

江焯輕松地說:“我相信你。”

“好兄弟!”葉青自信地說:“我叔一身的本事,就傳給咱倆了,你遠程、我近戰,咱哥倆連手闖蕩江湖,天下無敵。”

“這到也不必。”江焯嘴角抽了抽,隨手扔出一枚鏢,同時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

恰是這時候,另一枚飛鏢疾速飛來,和江焯那枚飛鏢同時刺入靶心。

江焯回頭,看到了葉青的叔叔——葉瀾,他手裡抱著一隻肥肥胖胖的白貓,緩步走下樓梯,每一步都邁得格外沉穩。

“他相信你能拔得頭籌,就跟相信你可以用幾張毛毛糙糙的簡筆畫,考上央美一樣,聽聽就行了,千萬別當真。”

江焯嘴角淡淡揚了揚:“葉叔叔好。”

葉瀾今年也已經年過三十五,但看上去跟跟二十六、七歲的小夥子似的,五官英俊,皮膚白皙如瓷,比明星保養得還要好。

他狹長的眸子掃了院子裡的兩位少年一眼,嗓音極有磁xin,說道:“與其這兒心不在焉地練功,不如回房間寫作業。”

葉青連忙說:“別別別,叔,這不是快比賽了嗎,我趕緊練練,不耽誤寫作業。”

“我說的是他。”葉瀾挪到江焯身上,說道:“倒是少見,小焯也有這麽不靜心的時候,在想什麽?”

江焯抿了抿鋒薄的唇,說道:“沒想什麽。”

葉青笑了笑:“他啊,已經兩周沒見到他那寶貝同桌了。”

“砰”的一聲,江焯手裡的飛鏢擦著葉青的耳朵,深深刺進了木樁裡,嚇得葉青一個哆嗦,訕訕閉了嘴。

葉瀾知道江焯心思深,他小時候吃過太多苦頭,很難真的敞開心扉去和別人交往。

他倒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身上樓,喃了聲:“談戀愛也不能耽誤功夫。”

“沒談戀愛。”

葉青笑著插嘴:“他就是暗戀,奈何人家不接受,還躲著不見了。”

葉瀾回頭:“我給你們出個主意。”

“好啊!”

“揍一頓,就老實了。”

葉青:……

江焯:……

這簡單粗暴的風格,還真有是葉瀾叔的做派,聽說過去他那位小男朋友,三天一頓胖揍,見了他都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