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震太后(1)

發佈時間: 2024-03-01 14:0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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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震太后(1)
  這女子究竟是誰?
  宮內只要是大點的動靜,不需幾個時辰,定是傳到了宮外,傳到了朝廷百官的耳朵。因著哪個做官的會不怕被摘烏紗帽的。而對於朱爾康的遭遇,眾官更覺得這朱爾康這一狀告的真是個笑話。不說當面被人揭穿其才學虛浮,只要黎子墨有心讓人下去查,真相遲早也能水面浮出。所以,只能說這朱爾康,由於不甘心呆在翰林院裡做修書的工作,冒著膽子以圖打小報告來調崗,謀奪更大的權力,最後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當然,不多久,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朱爾康這個完全不足以讓人感到危險的小醜上了,而是那個在聖上面前當面揭穿了朱爾康的假學問,被聖上叫做顏尚書的女子。

  永壽宮,胡太后夜裡由於睡的不是很好,起牀時已近午時,孫姑姑扶她起了身。胡太后昨夜是想明白了的樣子,與她說:“給我寫封信,送到長公主府裡。哀家若親自出面安排,定是又讓聖上感到厭惡。不如由長公主來出這個面。”

  孫姑姑就此提筆,遵從她意思寫信。

  從外頭疾步走進來一個宮女,貼在孫姑姑耳邊說了些話,孫姑姑手中毛筆一頓,目中驚色望回胡太后:“太后——”

  胡太后眉頭一擰,卻是一笑:“剛好。哀家可以瞧瞧是什麽樣的女子。”

  永寧殿,眾臣退下。

  花夕顏手裡磨著墨塊,也不知道是在磨什麽東西,反正就那樣磨著,好過吧,好過和這個狗皇帝面對面,又不知他想說她些什麽。

  李順德取來一條乾淨的手帕,黎子墨擦了擦手,道:“朕多久沒寫過字了?”

  “回聖上,您上回給太后娘娘祝壽寫了幅字,是去年的事了吧。”李順德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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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尚書,你說朕如何褒獎你呢?”

  銀兩,金子,在花夕顏腦海裡蹦了出來。

  “朕給你寫幅字吧。”

  磨得如魚得水的墨塊猛地一停,秀眉絞了絞:她要他的字做什麽?對了,皇帝的字應該很值錢,改明兒出宮賣了也有錢,或許放到拍賣會一賣,又可以拿個高價,以後和兒子不缺錢了。

  “民婦謝主隆恩。”

  “謝朕?”瞧她又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兒,他看著就覺刺眼,雲眉和唇角都斜勾著。

  “聖上要賜民婦字畫,這是民婦的榮幸。”

  “然後你轉過身,立即拿朕的字畫賣了。”

  ……這狗皇帝的眼睛是針,竟能洞察她的小算盤。

  “朕告訴你,如果你敢把朕賜的字畫賣給他人或送給他人,一旦不在你手裡了,朕割了你腦袋。”

  貝齒在嬌唇上咬了兩口:不賣你的字,我拿它做什麽!掛在自己牆頭每天對著瞧嗎?能瞧出金子嗎?有錢人才有余力做文玩的事兒,姐兒不是有錢人,姐兒需要養兒子的。

  宣紙鋪好,毛筆著墨,在紙上揮灑,不需片刻,幾個大字龍飛鳳舞雀躍於白紙之上。筆鋒乾淨,銳利,盡顯峰姿,一如他的人,美歸美,掠奪是本質。

  “把字裝裱,再給顏尚書。”瀟灑寫完四個大字,停筆,讓李順德收拾。

  毛筆擱到硯台上,看著她頭也不抬的,好像對他寫的字一點興趣都沒有。多強的自尊心都能被她糟蹋到一無是處。

  眉峰之處皺了皺,手故作樣子挽了挽袖口:“朕的字很難看嗎?”

  “民婦才學疏淺,其實不懂欣賞字畫。聖上的字自是天下最好的。”

  “應該說最值錢的是朕的落款吧。”

  李順德聽著龍顏咬牙的語氣,滿頭大汗,直向花夕顏使眼色:姑奶奶,你沒事兒得罪皇上做什麽?難道不知道咱的命都在這男人手裡捏著嗎?
  花夕顏也不想,可她不是誇過他了嗎?要說問題,是他使勁兒糾纏她和較勁好不好?

  “李順德,愣著做什麽?”

  李順德額頭汗落的更大,當奴才的可是容易,人家龍顏一旦怒了不拿美人開刀,只會拿奴才開刀。趕緊收拾了東西,雙手捧著聖上的字畫,退了出去。

  花夕顏手中的墨塊不緊不慢地磨著,做這種活兒可以頤養xin情。她耳畔邊,卻是不斷刮過一股股風,衣袂擦擦的響聲不絕耳。

  看著她紋風不動,不慍不火的xin子,把人逼瘋的念頭都能有了。

  是由於他太久沒有碰過女子了嗎?以至於現在見到一個面上有疤的醜女,都能心猿意馬。

  花夕顏隻覺腰間突然從後頭繞過來一隻手,她未及掙扎,身子便是被扳了回去。

  深幽如潭的墨眸,咄咄逼人地對著她。

  “朕的字你看不懂?在朕面前振振有詞拆穿朕臣子的假學問,你顏尚書才高八鬥,勝過朕,勝過太傅,敢稱自己只是個鄉下婦人?”

  眉小垂:“民婦只是略懂剛好聖上和聖上的臣子所不熟知的。”

  他涼薄的指尖抓住她的下巴頜,又是用力按出了痕跡:“把你體內的易容丹解了!”

  既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那就先把他心裡另一個疑問給解了。只要解了她體內的易容丹,露出她的廬山真面目,馬上,他可以做出決定。

  “易容丹,民婦解不了。”花夕顏被迫擠出這句話,心裡一絲感慨。

  那日拿了花家匣子裡留存的易容丹服用,她本想著這玩意兒能自動解除的。因為匣子裡都不見這丸子的解藥。哪裡知道,到今時今日,都未見有解開易容的跡象。只是她自己,都有了兒子了,對自己的外貌,向來不怎麽在意。古代美女多遭劫難,讓她內心裡其實對美好的嬌顏有排斥感。為了她和她兒子的安全也好,醜勝過美。

  可她這話,在那狗皇帝聽來,肯定先是不相信的,好像她說的話在他耳朵裡句句就是謊言。

  “解不了?”

  頭頂的寒氣一陣陣噴過來,拂著她門面。

  “你以為朕辦不了你嗎?!”

  牙齒咬了咬,花夕顏心底也給悶的:“聖上,民婦為何要騙你?若真是要騙你,何必跟你回宮?”

  心神一個恍惚,眼看她臉上的神情不像作假。不,她或許還在演戲,還在騙著他,是個再高明不過的騙子。如果真是如此,他該把她扔進大牢裡,讓宮相如審問她。可是,他沒有這麽做。尤其是想到自己兒子,曾經兩眼淚汪汪地求他救她。只是由於他兒子嗎?不能不說,剛她在他面前說得朱爾康一臉垂敗眾臣心服口服的時候,他內心那個震動,不亞於當年,他在涼亭前望著某人彈奏那一曲朱砂的驚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