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佈時間: 2024-04-17 18: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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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高楷擇體質很好,第二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許願帶他一起開工。

他一直跟在許願身邊。該幹活的時候,積極主動,格外賣力。劇組的人都挺高興,多了這麽一個實用的勞動力。白天的戲份很順利的拍完。到了晚上,就剩下一場激情戲。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走了,衆人精神抖擻,不見絲毫疲態。

許願把場景由草垛搬到了溪邊。月光,樹林,溪水的構圖,將大自然的自然寧靜,與人類的醜陋*,容納在同一個空間裡。

村裡的流氓想間污支教老師,她拼死抵抗時,平日裡老實巴交在學校幹活的男主出現了。他威脅他,不准他靠近。男主最終拿起石頭,敲破了流氓的腦袋。

許願一共拍了四段素材,快到半夜才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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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聲「哢」落下,統籌說:「晚上回去好好準備,明天上午出發,離開這裡。」

衆人齊聲歡呼。

高楷擇跟隨大部隊把器材扛回了宿舍,許願要回房時,他拉住了她,「導演,我有事想跟你說。」

她把他帶去了房裡。

「村長找到我的東西了嗎?」高楷擇開門見山的問。

「沒有。」許願搖頭,遺憾的看著他,「劇組明天就要走了,你是留在這裡等他找,還是跟我們一起走?」

「當然是跟你們一起走。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幹什麽。」

許願沉默了下,說:「很抱歉,之前我跟你開了個小玩笑。其實你不是劇組的場記,只是一個跟我有過一面之緣的人,我幷不認識你。對於你的失憶,我愛莫能助。」

「導演!」高楷擇臉色一變,「你太過分了吧?爲了開除我,扯這種謊?」

「你就是我們撿到的,不信你去問劇組的其他人。」

「他們都聽你的話,我有問的必要嗎?」高楷擇不悅道。

「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說。」許願爲高楷擇拉開座椅,請他坐了下來。每當高楷擇生氣時,就有一股强烈的低氣壓逼來。這種無形的迫力,令她渾身都不對勁。

「導演,你現在開除我,你讓我去哪兒?」

「我說了,這不是開除,你根本就不是劇組的人。」許願再次重申。在高楷擇變臉之前,她又說,「如果你願意……可以留下來。」

高楷擇的表情這才有了緩和。

「但是,如果你留下來了,就不能報警。一旦警方介入,會影響劇組的正常拍攝。如果你與劇組分道揚鑣,無論你是報警還是幹什麽,我們都不會管。」

「我留在劇組。」高楷擇乾脆的說,「報警有什麽用,說不定把我當神經病患。我待在劇組,自己找回記憶。」

「好。」她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那麽,今晚你就在我房裡睡吧。我去女捨跟她們擠擠。走了,晚安。」

高楷擇站起身,擋在許願跟前,「你走什麽。你就在這兒睡,我去睡地鋪。」

許願伸出手,探上他的額頭,另一隻手放在自己額頭上。

「你還有低燒……」

「你的手很凉……」

兩人同時開口道。

他們停住話,彼時對視。

「今晚不能睡地上。」

「你是不是著凉了?」

他們再次同時開口。許願有些尷尬的咬唇,移開目光。她剛想收回手,高楷擇抓住了覆在額頭上冰凉柔軟的手掌。

「你看,我的掌心比你暖和的多。」他抓著她白晰的手,低頭凝視她,聲音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低柔。

許願垂著臉,長髮落在臉頰兩側,他能看到她濃密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翹挺的鼻翼,精巧的下巴,在昏黃的燈光下寧靜柔美。

「這是體質問題!」許願想要抽出手,不自在的强調,「我是寒xin體質,天冷時就手凉脚凉。」

「這麽說我是熱xin體質?」高楷擇倚在桌邊,唇角彎起淺淺弧度,「我一年四季手熱脚熱。」她想抽手時,他不動聲色的加了點勁,依然攥在掌心。

許願愈發尷尬,只得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或許吧。男人跟女人體質是不一樣。」

她背過身,心裡沒由來的緊張,目光四下游移。

她得趕緊找點事情做……

許願由包裡翻出阿司匹林膠囊,拿出一片,放到桌上,又走到墻角邊拎起開水壺,走到桌邊,端過她的小陶瓷杯,往杯子倒水,邊倒邊說:「你今晚打地鋪,低燒會變成高燒。吃了藥,就在這裡睡覺。我去女捨跟他們擠一張牀,不會睡地上。」

她放下開水壺,說,「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即使跟他說話,她也沒有看他的臉,說完馬上拉開門走人。

高楷擇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了笑,坐回到椅子上,摳出兩粒膠囊,端起她倒好的水,吞服了兩粒。溫熱的開水滑入喉嚨,潤入心肺。

今天是離開的日子,沒有拍攝任務。許願起牀後,去自己宿舍,高楷擇已經不在房內。她麻利的收拾東西,拖著行李走出這住了一周多的地方。

到了外面的客廳,村裡請來的後勤阿姨爲她端來熱乎乎的早餐,一個鶏蛋,一個饅頭,一碗稀飯,配一叠鹹菜。

許願一邊吃早餐,一邊整理思路。

「許導,大家都準備的差不多了。」製片過來跟她彙報。

「嗯,我也快吃完了。先把我的箱包弄上車吧。」

許願吃完早餐,剛走到門外,看到統籌跟服裝師站在門邊一臉雀躍的竊竊私語。

「怎麽了?」

「導兒!」「導兒,你吃早餐了嗎?」

「吃了,你們怎麽這麽興奮?」

「哈哈,導兒,我們在討論人間真絕色!」

她們兩拉著許願的手,把她帶到院子一角。

不遠處,高楷擇正拿著相機,與身旁的攝影師一起拍攝鄉村的秋日清晨。此時他穿的不是劇組的備用服裝,而是他自己的衣服,商務休閒褲,襯衣,針織衫,風衣外套。沐浴在晨光下的他,完美詮釋了什麽叫玉樹臨風,俊逸不凡。

「之前就覺得他好帥!這個范兒簡直帥到我把持不住!」

「想我也是在各大劇組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啊,居然還能被他帥到腿軟!」

「這股濃濃的優雅貴公子的氣質啊……」

身旁的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花痴的不能自己。

許願不屑的撇撇嘴,優雅貴公子?當初她就是被他的外表和裝出來的風度給騙了。

許願走上前,招呼道:「準備出發了。」

高楷擇轉身,看到許願,她穿著牛仔褲和黑毛衣,簡單隨意,長髮流瀉肩頭,一陣吹風吹過,髮絲隨風飄揚。她伸手順著被吹亂的頭髮,說:「走啦。」

高楷擇迅速抬起單反,焦距對準了她。鏡頭裡的人,眉眼帶著絲絲倦懶,腦袋微微偏著,柔軟的黑髮在指尖翩躚,女人的嫵妹被這簡單的慵懶體現到極致,他穩住撩動的心神,迅速抓拍了兩張。

「誰讓你拍我的!」許願凶他。

高楷擇放下相機,說:「我沒拍你,我在拍你身後的那棵樹。」

高楷擇微笑著走向許願。許願心裡竄起一股不安。這樣衣冠楚楚的他,就像那個充滿威脅的總裁。尤其是他這種風度翩翩的模樣,她只想到四個字:笑裡藏刀。

許願不等高楷擇靠近,轉身大步離去。

劇組一共開了三輛麵包車下鄉。許願上車,高楷擇馬上跟在他身後上車,她一落座,他就坐在了她身旁。

許願扶額道:「你去後面坐,我跟統籌有些事要談。」

高楷擇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到了後面。許願跟統籌低聲私語,「你在銀川有沒有熟人能□□的?」

「誰要。」

「那位高先生。他證件沒了,補辦起來麻煩,先隨便弄個證,方便乘車。」

「火車票沒問題,機票我擔心過不了關。」

「那我跟他坐火車。你們先飛去北京,我一天後跟你們會和。」

車子一路行駛。大家這段時間在山裡都累了,昨晚後半夜才睡,今天起的也不晚。車行幾個小時後,車上的人都昏昏欲睡。

高楷擇走上前,碰了碰統籌的肩膀。她剛撑開惺忪的睡眼,看到一張特寫的「帥」臉,差點被閃瞎眼。

「帥……帥哥……怎麽了?」

「我們換個位置,好嗎?」高楷擇微笑。

「好,沒問題。」統籌馬上挪到了後面。

高楷擇再次坐到了許願身旁。許願坐在靠窗的位置,腦袋滑啊滑,靠到了玻璃窗上,隨著車子的起伏,不停的輕輕磕著。

高楷擇伸手環上她的肩膀,將她輕輕扳過來,靠在自己肩頭。另一隻手勾起她淩亂的長髮,順到耳後。許願眉頭皺了下,他停住動作,等她表情沉靜下來,把剩下的幾縷順好。

她雙手交合,隨意搭在腿上。他碰了下,發現她的手依然是凉凉的,手掌覆了上去。

司機一個急刹,許願身體一滑,倒在了高楷擇腿上。高楷擇以爲她會醒過來,哪知道她把姿勢微調下,繼續睡。劇組的人常在車上補交,對於這些狀况早就是雷打不動了。

他看著她酣睡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再次覆上她冰凉的手掌。

許願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舒服。不冷,也不咯人。

傍晚時,車子抵達銀川市區,大夥兒一起吃了晚餐後,入住酒店。進房前,許願對高楷擇說:「明天你可以睡到自然醒,中午退房時在酒店大堂見。」

次日,許願還在睡夢中,門外響起了砰砰的敲門聲。

她不耐煩的起牀,拉開房門,高楷擇站在門外。

「你還在啊……」他鬆了一口氣。

「怎麽了?」

「他們都走了,我擔心你也走了。」

「他們要趕早上的飛機。我們是坐火車,不急。」許願打了個哈欠,轉身回房,再次倒在牀上。

她一扭頭,看到高楷擇就坐在對面的牀上,嚇了一跳,馬上彈起身,「你在這兒幹嘛,回自己房裡啊。不是還沒退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