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惟願他一世無憂

發佈時間: 2023-05-19 15: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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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城無言以對,只嘟囔道:“我這還不是爲了主上好!”

 “看來,你最近是太閒了!”穆寒清幽冷的看了千城一眼,淡聲說:“去大理寺看看,那玉如可死了?”

 “屬下已經探查過了,去到刑房沒多久,就死了!”千城回答道。

 穆寒清放下毛筆問:“這麼快?”

 “大理寺的人剛走,溫嬪娘娘的人便跟過去了,供詞證據一應具全,大理寺的人將結果呈報給皇帝說:在證據面前,玉如畏罪自殺了。”

 “哼,這懸在京都人人心頭的恐慌,也消弭了,高大人破了案,領了賞,雙贏啊!”穆寒清諷刺的說。

 千城擰眉,謹慎的說:“主上,屬下還是覺得,人就在王府!”

 “暗中調查,不要聲張,只是不知有人頂包,那人會不會沉寂一段時間?”穆寒清始終擔心,這人別有目的。

 千城也擔心:“那人這樣絞盡腦汁的嫁禍給葉靈兮,不會輕易罷手的……誰?”

 千城忽然停止說話,殺氣凜凜的看着門外,渾身都出於備戰狀態。

 “香芹求見殿下!”門外傳來香芹的聲音。

 穆寒清與千城互看一眼,眼中皆有疑惑,卻不知這香芹到底是故意還是巧合?卻又是爲何事而來!

 “進!”穆寒清淡聲道。

 香芹一走進門,便跪在地上祈求穆寒清:“殿下,香芹求求您,就算再喜歡大小姐,也不要在我家小姐面前這般恩愛,殿下這是在往我家小姐身上捅刀子呢!”

 “本王要做什麼事情,想做什麼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主僕二人牽制?”穆寒清的語氣寒涼,還帶着殺氣。

 香芹見穆寒清動怒,連忙磕頭謝罪:“殿下您不要生氣,這事與小姐無光,是奴婢見小姐原本就抑鬱成疾,擔心病情反覆,這才前來求殿下開恩的。”

 “大膽,殿下要做什麼事情,還輪到你多嘴,退下!”千城冷喝一聲,便要將香芹提出去。

 香芹見千城要趕走她,連忙拉着桌子腿哀求道:“殿下,求求您!”

 千城見穆寒清眼底掠過殺氣,連忙提着香芹的衣領將她丟了出去,香芹還要撲上來,卻被千城用身體擋着,千城說:“你當真是不要命了麼?”

 “我要我家小姐活着!”香芹很執着,那股子不怕死的勁,讓千城心底劃過一絲不忍。

 “沒人比我更加了解殿下,你越是這樣,王妃的處境越是艱難,你信不信?”千城的話,成功的阻止了香芹。

 香芹抹了抹眼淚,楚楚可憐的問:“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回去,然後不要再來打擾殿下!”千城說完,便回了書房。

 “本王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穆寒清涼聲說。

 千城拱手道:“主上一路護着葉靈兮到現在,眼看着離大日子越來越近,屬下不忍主上功虧一簣!”

 “罰!”穆寒清冷聲說。

 “諾!”千城毫無怨言的走了出去。

 穆寒清一個人坐在書房裏,他有些氣悶的打開抽屜,卻見抽屜裏面靜靜的躺着兩個荷包。

 他將兩個荷包取出來,狠狠的攥成一團,想丟出去,過了許久,也下不去手,又將荷包放在桌案上,見荷包被捏成皺巴巴的模樣,他在掌心凝結出一道銀光,輕輕拂過,那兩個荷包又光潔如新。

 仔細的放在抽屜中收好之後,穆寒清冷聲將千城叫進來:“千城!”

 “主上!”千城外表看上去並無異狀,可臉色卻變得異常蒼白。

 “將這靈仙草送到得月閣去,讓宇馨悄悄給她服下。”穆寒清說完,便將一株草丟在書桌上。

 千城一喜,連忙拿着靈仙草找宇馨去了。

 是夜,魅姬潛入書房,穆寒清正在打坐,魅姬不敢出聲,只好等在原地。

 良久之後,穆寒清睜開雙眼,淡淡的看着魅姬問:“何事?”

 “二皇子異動,可要行動?”魅姬問。

 穆寒清從軟榻上走下來,坐在桌案前,魅姬見狀,連忙給穆寒清倒了一杯清茶。

 “他那邊鬧得還不夠大,還不足以讓寒食皇帝對他動殺心,還是再等等吧?”穆寒清端起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

 魅姬拱手道:“那,屬下再去監視!”

 “二皇子那邊,交給別人,你的任務是雲暘!”

 雲暘?

 魅姬挑眉,不敢置信的問:“雲暘的嫌疑不是已經解除了麼,爲何還要監視他?”

 “覬覦本王東西的人,都是敵人!”穆寒清說着,手指微微用力,手中的茶盞便成了粉末!

 呃!

 魅姬領命道:“魅姬定幸不辱命!”

 雲家錢莊後院。

 雲暘正在經手一樁古董陰沉木手串,可今日他心緒難平,竟無法辨別真僞。

 “掌櫃,你去與客人說,讓他明日再來。”雲暘將手串放下,捻着眉心疲憊的說。

 掌櫃的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雲暘,擔憂的問:“大少爺,可要去給您請個大夫?”

 “他這病,大夫可醫不好!”一陣香風飄過,緊接着便有紅衣一閃,不過片刻功夫,魅姬已經穩穩的坐在雲暘對面。

 看見魅姬,雲暘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姑娘這不請自來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雲暘冷聲道。

 魅姬捧着臉斜睨着雲暘,也不說話。

 掌櫃的見狀,笑得一臉璦昧的說:“大少爺還是快些將手頭這樁買賣處理了,纔不辜負人家姑娘久等的情義啊!”

 “什麼情義,胡說什麼,告訴這位客人,今日這寶,本少爺掌不了,他若是明日還有興趣,那便明日再來!”雲暘老臉一熱,便要將掌櫃的轟出去。

 喲!

 魅姬嬌妹的笑說着:“看來是是真病得不輕呀,這上等的金絲楠木陰沉木手串都不要了!”

 “你懂?”雲暘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魅姬擡手,手腕上竟有一串與雲暘手中手串一模一樣的。

 “我不懂,但是這陰沉木帶有如此異香的,除了我手中這串,天下就你手中那一串,說起來,他們還是一對呢?”魅姬故意說得很璦昧,還用輕佻的眼神看雲暘。

 雲暘擰眉,不悅的看着魅姬,真不知她何時就腦子壞了,又開始胡亂撩人!

 可是,被魅姬這樣一鬧,他紛亂的思緒,竟奇異的平靜下來。

 “確如姑娘所言,這金絲楠木外黑內黃,紋理分明,質地勻稱,能達到這種色澤,至少要在淤泥或地下深埋四千年以上,纔能有如此顏色,最重要的是,這香味脾人心肺,卻是不可多得的上品。”雲暘說罷,將手串放在桌案上,對掌櫃的說:“你去與他談,只要不超過我們的底價就成。”

 “諾!”掌櫃的領命離去。

 雲暘神色複雜的看着魅姬,魅姬卻不以爲意的捧着臉,把玩那手串。

 片刻之後,魅姬將手串放在雲暘手中,慎重的說:“雲公子,這手串可遇不可求,留在身邊,或能替你擋災!”

 “姑娘還會算命?”雲暘挑眉看着魅姬。

 魅姬站起身來,妖嬈的整理了一下雲鬢,而後觸不及防的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雲暘說:“信不信由你,還有有些東西既然碰不得,那便不要去碰,小心惹禍上身。”

 言落,魅姬扭腰款步的離開。

 雲暘眸色沉沉的看着魅姬離開的窈窕背影,將那手串緊緊的握在手中。

 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一定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

 午後,七王府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穆寒清不在府上,溫嬪又領着青禾去寺廟拜佛了,王府之中,只有靈兮與葉景依兩人在。

 “王妃,端河王爺來了,王爺跟溫嬪娘娘都不在府中,端河王爺便說要請王妃過去一敘?”管家躬身對靈兮說。

 靈兮淡然勾脣,微笑着說:“沒關係,我去吧!”

 靈兮很清楚,這位端河王爺會趁這個時間來,定是算準了王府只有靈兮在。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得很是惆悵,一身白衣勝雪的靈兮在宇馨的陪伴下,撐着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從迴廊那頭走過來。

 這頭的廳堂裏,穆端河靜靜的看着雨中撐傘而來的靈兮,輕佻的吹着口哨說:“沒想到,這女人越來越有韻致,老七挑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錯。”

 靈兮走到前廳,宇馨輕輕替她拍去落在她頭髮上的雨水,然後將雨傘放在角落之中。

 “見過端河王爺!”靈兮對這端河王爺素無好感,但禮數依舊周全。

 穆端河輕笑了聲,朗聲道:“白衣勝雪傘如血,秋風瑟瑟雨如絲。誰憐東廂皎皎月,半是悽苦半是寒。”

 “宇馨,端河王爺覺得悽苦覺得寒,將火盆推過去些,這寒涼的滋味,確實不好受!”靈兮笑着說。

 宇馨聽了靈兮的話,抿着脣將碳火推過去了些,屈膝道:“這樣,端河王爺可覺得暖和了些?”

 原本穆端河只是想嘲笑靈兮這個舊人,過門沒幾個月就被穆寒清冷落了,可沒想到,這小丫頭談笑之間,竟將他也扯進去了。

 “哈哈哈,七王妃真是爽快,卻如你所言,你我境遇差不多,都是悽苦的人啊!”穆端河怒極反笑。

 靈兮也笑,她問:“好好的說天氣,王爺怎麼說到身世去了,再說了即便是說身世,那我與端河王爺也是不能比的,王爺是陛下的愛子,是龍嗣,靈兮不過浮萍,哪裏能比?”

 “好樣的,原當她是個小女子,卻沒想到,原來竟是個小狐狸!”穆端河危險的眯起狹長的鳳眸,看向靈兮的眼神帶着絲絲寒氣。

 靈兮低着頭,假意不知他敵意。

 穆端河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感覺很是不妙,也不在與靈兮拐彎抹角,他直視靈兮道:“今日,本王是特意來找你的。”

 “靈兮除了會些醫術,便身無長物,端河王爺找我,卻不知是爲了看病,還是求藥?”靈兮依舊笑得雲淡風輕。

 穆端河也笑,他把玩着自己腰間的玉玦,不疾不徐的說:“我找你,既不求醫,也不問藥,我問的,是情!”

 問情?

 宇馨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一把將靈兮拉到身後,呲着牙,冷聲道:“王妃是我家王爺的,你找王妃問的哪門子的情?”

 呵呵!

 穆端河大笑一聲說:“姑娘誤會了,屬於你家王爺的,誰也搶不走,可是不屬於他的,就說不定了喲!”

 靈兮眼神一凜,但是卻輕輕淺淺的笑說:“這王府之中,還有誰是不屬於王爺的麼?”

 “方便的話,本王想與你單獨聊聊!”穆端河原本還含着笑意的臉,瞬間沉若寒冰。

 靈兮卻不懼他,淡聲道:“靈兮已做人婦,怎能與男子獨處一室,難道端河王爺不知,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的道理麼?”

 “若我說的,與你的身世有關呢?”穆端河得意的看着靈兮。

 靈兮心頭已然方寸大亂,可面上卻絲毫不表現出來。

 “靈兮卻不知,自己竟還有什麼隱藏的身世?”作爲太傅府的三小姐,她的身世,也確實是沒什麼祕密,唯一的祕密,就是……

 “若我說,我知道你母親的事情呢?”這,又當如何?

 靈兮沉默了!

 她一直都很想知道母親的事情,陰差陽錯之中,更是發現母親有可能是被害死的,這對她而言,無疑是有巨大的吸引力的。

 看見靈兮沉默,宇馨很着急,她扯了扯靈兮的衣袖,希望她不要被穆端河佑惑。

 可靈兮只淡淡的看了宇馨一眼,卻並未表態,爲此穆端河得意的笑了!

 他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回去!

 “端河王爺,我母親很早以前便已經故去,她又有什麼好說的,您真是愛說笑!”靈兮最後還是開口,但是她說出來的話,卻不是穆端河期待的。

 他冷幽幽的看着靈兮,恨聲道:“葉靈兮,你在顧慮什麼?是怕這踐丫頭告訴穆寒清麼?”

 “靈兮不知王爺何意!”

 “哼,你儘管繼續裝下去吧,穆寒清待你如何,你難道心裏一點數都沒有麼,他若真愛你,又怎麼捨得將葉景依這條毒蛇放到你榻前來,他若真愛你,爲何又不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份,他若真的愛你,爲何你嫁到七王府數月光景,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穆端河的每一個問題都如此尖銳,尖銳得讓靈兮措手不及。

 “端河王爺,不管他待我如何,可他是我的夫,是我的天,我惟願他無憂無慮百歲安生不離笑,絕不會拿刀口對着他!”

 這是靈兮的態度!

 不管穆寒清待她怎樣,但她絕對不會與穆端河這樣蛇蠍心腸的人一起算計他。

 “好一個無憂無慮百歲安生不離笑,好一個癡情女子,好一個蠢女人,本王此生遇人無數,今日倒是見識到了你這樣心靈至純的女子,今日你想不通,本王便給你機會,若是想通了,便去找我,我等着你!”

 言落,穆端河冒着細雨離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靈兮問宇馨:“我還有什麼身份?”

 “一個可愛的傻女人!”宇馨回答。

 哎!

 靈兮嘆息,終歸還是爲了穆寒清,放棄了這樣好的機會!

 是夜。

 穆寒清回來時,宇馨添油加醋的將靈兮與穆端河見面的場景與他描述了一番,穆寒清一邊批閱公文,一邊聽着,竟一點表情都沒有。

 “主上,葉靈兮對您可真是用情至深了,您就不要與她置氣了好不好?”宇馨趴在桌案前討好穆寒清。

 穆寒清甩了一下手中的毛筆,甩了點點墨汁到宇馨臉上,宇馨不得不退後一步。

 “她竟捨得放棄與穆端河結盟的機會?”穆寒清滿臉的質疑。

 “那是自然!”宇馨肯定的說。

 穆寒清冷笑一聲道:“宇馨,你太天真了,葉靈兮豈是所看見的那般簡單的人物?”

 “主上的意思是……”

 “你在場,她自然是不便與穆端河合作的,日後若是穆端河找她,你便給他們獨處的機會,你且看她,會不會說出這般煽情的話語來!”

 書房外,靈兮的手垂落在身側,一滴清淚從她的臉頰滑落,摔在地上時,砸成了一顆顆細小的水珠,每一顆都是她的心碎。

 靈兮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轉身,一步步離開書房!

 “遭了,葉靈兮在外面!”後知後覺的宇馨炸毛一般的跳起來老高。

 穆寒清又如何不知?

 “出去!”穆寒清只說了一句,但是宇馨能感覺到他強烈的殺氣,嚇得連忙抱頭鼠竄,月下老人不好當啊!

 宇馨離開後,穆寒清獨坐在桌案前,良久之後,他方纔提筆,卻在批公文時,在扉頁上寫下一句:惟願他無憂無慮百歲安生不離笑!

 意識到自己寫了什麼後,穆寒清狂怒的將公文撕成粉碎!

 翌日。

 靈兮拖着病體非要出門,門房攔着說:“王爺不許王妃擅自離家,還請王妃……”

 “今日我非要出去呢?”靈兮雖然不怎麼與王府的人打交道,可每吃見到皆是和顏悅色,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冷厲的模樣?

 宇馨對門房搖頭,示意他不要在橫加阻攔。

 得了宇馨的命令,門房這才放了靈兮出門。

 走在長街上,靈兮覺得自己這無根的浮萍,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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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您這是要去哪裏?”宇馨問。

 靈兮看了看霧濛濛的天空,淡聲說:“我想去同二姐聊聊天!”

 噗!

 “二小姐是能聊天的人麼?”宇馨覺得,與葉筱筱聊天,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可架不住靈兮喜歡啊!

 靈兮將顧星魂贈與的令牌掛在腰間,沿着長街一路慢行,等着有人來將她帶走。

 街上一個不起眼的鋪面上,掌櫃的一眼便看見了靈兮腰間的令牌,他招來夥計說:“去將那位夫人請進來!”

 夥計跑出來擋在靈兮面前,躬身道:“夫人,我家掌櫃的有請!”

 靈兮微微笑道:“煩請小哥帶路!”

 店小二將靈兮帶進門後,掌櫃的便接手,對靈兮說:“夫人,請隨我來!”

 靈兮與宇馨跟着掌櫃的進入後堂,拐了好幾個彎之後,前面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造型雅緻的院落,雖是中秋,可院中奇花異草競相綻放,竟比椿日還要妖嬈幾分。

 “少當家,人已經來了!”掌櫃的對着對面小屋喊了一聲,便聽到屋裏傳來一聲怪叫,緊接着門被打開,一個黑影從裏面竄了出來。

 “王妃小心!”宇馨擋在靈兮面前,謹慎的看着黑影。

 “茶茶,不要調皮!”在黑影要靠近之前,顧星魂及時叫住了。

 那黑影站定,靈兮與宇馨方纔看清楚,竟是一隻黑“貓”或是黑“虎”,反正站在宇馨面前,竟差不多同她等高。

 顧星魂走過來,彈了那動物的額頭一記,寵溺道:“你這小東西,連我小姨子都想欺負呀?”

 小東西?

 靈兮與宇馨一陣惡寒!

 “來來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寵物大貓茶茶,這是我的小姨子葉靈兮,茶茶日後待她客氣些!”顧星魂說完,那茶茶非但沒有客氣,反而呲牙咆哮,像是對靈兮懷有很大的敵意。

 這時,葉筱筱從屋裏走出來,冷冷的橫了茶茶一眼,涼聲道:“再對我妹妹不客氣,我剝了你的毛皮,給顧星魂做墊子用。”

 嗚嗷!

 茶茶被葉筱筱一威脅,立刻收起攻勢,乖乖的縮在角落裏面去了。

 “果……果然都是吃軟怕硬的!”宇馨與顧星魂一同發出感嘆。

 靈兮倒是不介意,她笑着說:“二姐好氣勢啊!”

 “比你怎麼着都要強幾百倍吧!”葉筱筱說完,便拉着靈兮往屋裏走,剛握住靈兮的手腕,她便擰眉道:“葉靈兮,穆寒清不給你飯吃麼?”

 靈兮笑:“還好!”

 “看你這個樣子,葉景依很解氣吧?”葉筱筱斜睨着靈兮問。

 靈兮依舊笑:“那可不,這幾日穆寒清夜夜留宿,她椿風滿面,我卻面如死灰,這樣的落差都足夠她偷着樂了!”

 “嗯,你還挺有本事!”葉筱筱言不由衷的稱讚靈兮。

 靈兮但笑不語,只深深的看了葉筱筱一眼。

 葉筱筱睨了顧星魂一眼,淡聲道:“廚房不是做了羊蠍子麼,讓人帶宇馨去嚐嚐,我記得她最好吃羊肉的!”

 羊肉!

 宇馨點頭道:“對對對,我最喜歡羊肉了,剛纔我便聞着香味了。”

 “來人,帶宇馨姑娘去廚房!”顧星魂笑着說。

 待宇馨走後,葉筱筱冷聲問:“讓我支開宇馨,就爲了看着我傻笑?”

 “姐夫,有沒有龜息藥?”靈兮笑問顧星魂。

 聽了靈兮的話,顧星魂搖頭如撥浪鼓:“有也不給你,你想害死我!”

 “你覺得,你能騙得過穆寒清?”葉筱筱擰眉問。

 靈兮悵然道:“你們別這樣,我不會逃走的,我只是有別的用途!”

 “不管你有什麼用途,這藥堅決不給!”顧星魂這次意外的堅持。

 靈兮道:“那你告訴我方法,我自己去調配!”

 “不給!”顧星魂斬釘截鐵。

 靈兮看葉筱筱,小聲的說:“二姐,我從未求過你什麼,只有這一次,就求你這一次,我只要藥方,而且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人懷疑到你們這裏來!”

 “給她!”葉筱筱看着顧星魂道。

 奇怪的是,一向對葉筱筱有求必應的顧星魂,這次竟搖頭拒絕,他說:“你們這是胡鬧。”

 “你給她藥,今晚我陪你……”葉筱筱說完,臉刷一下便紅了。

 “二姐……”靈兮沒想到,葉筱筱竟能爲她犧牲到這個地步。

 可顧星魂卻惱了,他指着大門厲聲說:“把令牌留下,這裏不再歡迎你!”

 葉筱筱錯愕的看着顧星魂,靈兮也錯愕的看着他。

 顧星魂不管不顧,從靈兮手上搶了令牌過來,對茶茶說:“趕她走!”

 “顧星魂,你瘋了!”葉筱筱沒想到,顧星魂爲了一顆藥,竟要翻臉到這個程度。

 顧星魂用從未有過的嚴厲眼神看着葉筱筱也葉靈兮道:“你們永遠也不知道,穆寒清是有多可怕!”

 “我知道了,告辭!”靈兮並未責怪顧星魂,她屈膝行禮,而後轉身離開。

 靈兮的腳垮出大門時,顧星魂叫住了她說:“葉靈兮,你別怪我,爲了幽門,我不能幫你!”

 “沒關係,只要你待我二姐好,便足夠了!”靈兮回頭笑了笑,而後便朝大門口走去。

 只留下葉筱筱與顧星魂兩人,葉筱筱幽冷的看着顧星魂問:“穆寒清到底是什麼人?”

 “能毀天滅地的人!”顧星魂頹廢的說了一句,見葉筱筱臉色難看,他走過來,拽着她的衣袖說:“筱筱你打我吧,我真的幫不了她!”

 “我打你作甚,你出去吧,這幾天我不想見你!”筱筱說完,便朝內室走去。

 顧星魂嘆了一聲,摸着茶茶的腦袋說:“只有你最清楚對麼?”

 嗚嗷!

 茶茶蹭了蹭顧星魂,表示安慰。

 離開後,宇馨問:“你怎麼跟顧星魂吵起來了,你們兩個這樣xin格的人,怎麼能夠吵起來的?”

 “我慫恿二姐逃走,他就生氣了!”靈兮笑着說。

 信了你的邪!

 宇馨纔不信,可是見靈兮不想說,宇馨也不逼她,反正逼她也沒有用。

 兩人漫無目的在長街上走着,走着走着,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叫:“喲,王妃不是病重了麼,怎麼也出來閒逛?”

 哎!

 靈兮與宇馨互看一眼,頗有些無奈的回頭,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穆寒清攬着葉景依的纖腰,葉景依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懷裏,張嬤嬤跟椿桃跟在身後,手裏分別提着很多東西。

 “殿下!”靈兮福了福禮,卻並未看穆寒清一眼。

 穆寒清也不理會靈兮,只扶着葉景依的腰問:“要不要去雲外樓坐坐?”

 “嗯,妾身這逛一圈下來,腿都酸了,去坐坐也好!”葉景依笑顏如花的說。

 靈兮心頭緩緩流過一道苦澀,她卻還是強顏歡笑着說:“靈兮告辭!”

 “別呀,既然都來了,就一起去嘛,想必王妃也沒什麼機會去雲外樓用餐,去見識見識不是更好?”葉景依說完,便扯着穆寒清的衣袖說:“王爺,可否?”

 “宇馨可想去?”穆寒清問宇馨。

 宇馨呲着牙假笑道:“不想!”

 “可我卻有些餓了,不如我們也去?”靈兮笑靨如花的看着穆寒清道。

 穆寒清眸色一涼,森森然的看着靈兮。

 靈兮卻笑着說:“看來,殿下不怎麼歡迎……”

 “既然景依說邀請你,那便一起去吧!”穆寒清倒是要看看,葉靈兮能做出什麼來。

 靈兮頷首道謝,拉着宇馨就跟着一起去了。

 宇馨小聲的問:“你瘋了?”

 “嗯,大抵是吧!”靈兮也不否認。

 宇馨想,她是真瘋了!

 看着穆寒清扶着葉景依進門,靈兮才悠悠的說:“你聽過刮骨療傷麼?”

 “聽過,可疼可疼了吧?”宇馨頭皮一麻,隨口便問。

 靈兮笑說:“不疼到極致,又如何獲得新生呢?”

 言落,她深深的呼吸,然後提着裙襬,跟着一起進入雲外樓。

 穆寒清與葉景依落在在東北兩位,靈兮與宇馨到來,自然就落座在西南兩個位置上。

 穆寒清不言,葉景依不語,倒是靈兮與宇馨,談笑風生的說起什麼食物味道極好,什麼食物吃起來最有幸福的感覺。

 葉景依原本是想叫葉靈兮過來看她與穆寒清秀恩愛,搞到最後,沒把她氣着,倒是讓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氣。

 同樣憋了一肚子氣的人,還有穆寒清。

 靈兮越是笑得明豔豔,他越是想撕下她的面具,讓她在自己面前痛哭……

 可一想到她痛哭的樣子,心底的抽痛,又是怎麼回事?

 穆寒清被矛盾的心情撕扯着,竟一刻都不得安寧。

 而靈兮,始終保持着溫婉的笑容,與宇馨小聲的說着話,她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一絲絲的扣入穆寒清的心底,竟成了揮之不去的烙印。

 千城從外面進來,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詞窮的不知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

 “有什麼事,說!”穆寒清問。

 千城躬身道:“主上,屬下查到上清師太近日已經回到上清觀。”

 師父回來了?

 靈兮心頭一震,提起裙襬便要走。

 “等等……”穆寒清冷聲叫住靈兮:“沒有本王的允許,擅自出門已經是犯了大忌,如今當着本王的面說走就走,你當七王府是你家的後花園麼?”

 “殿下,求你讓我去上清觀!”靈兮祈求。

 穆寒清心裏一半快意,一半不捨,兩種情緒拉扯着,讓他心情極度暴躁,可面上他卻不動聲色,只轉朝葉景依說:“你不是嫌那些藥草礙眼麼,都拔了去,想種什麼便種什麼!”

 “真的麼,那我可要好好計劃一番,將那園子弄得漂亮些!”葉景依高興的說着,眼神卻不住的瞟靈兮。

 靈兮雖然捨不得那些藥草,可現在她急於想去上清觀,只要穆寒清能讓她去上清觀,拔了藥草又如何?

 “現在,我可以走了麼?”靈兮淡聲問。

 “不行!”穆寒清斬釘截鐵的說!

 “殿下還要怎樣?”靈兮臉色慍怒,看向穆寒清的眼神裏,帶着一絲倔強的落寞。

 穆寒清端起熱茶,不疾不徐的說:“不怎樣,就是不想讓你去而已!”

 “你……”他明明知道的,她是有多麼迫切想知道母親的事情,他明明知道的!

 “千城,將王妃請回去,不得踏出得月閣半步!”穆寒清不容商榷的樣子,終於逼得靈兮血氣翻涌,狠狠的吐了一口鮮血。

 穆寒清的眉頭跳了跳,冷冷的看着靈兮說:“死了,也得關在七王府中!”

 “好,那你就將我的屍體帶回去吧!”靈兮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拔下頭上的鮫珠淚,便要往心口扎去。

 穆寒清見狀,連忙伸手去擋。

 可就在穆寒清靠近鮫珠淚時,一道刺眼的銀光乍現,將穆寒清直接彈飛出去,撞到牆上又掉下來,他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千城見狀,厲聲道:“葉靈兮,你找死!”

 宇馨也顧不得靈兮,連忙去查看穆寒清的傷勢。

 靈兮被這一幕嚇傻了,她手中的鮫珠淚滑落在地上,人也跟着跌坐下去。

 葉景依撲上去哭着喊:“殿下,你怎麼了,殿下?”

 “來人,將葉靈兮給我抓起來!”見穆寒清不醒,葉景依厲聲叫到。

 這次,千城沒有阻攔,宇馨也沒有阻攔。

 靈兮被張嬤嬤甩了兩耳光之後,才被她駕着下樓。

 回到七王府後,溫嬪得知靈兮公然下手殺穆寒清,氣得渾身發抖,厲聲對管家說:“給我往死裏打!”

 “娘娘,這……”

 “你怕?那本宮自己去!”溫嬪說罷,便朝柴房走去。

 途中,溫嬪與葉景依相遇,葉景依扶着溫嬪柔聲道:“娘娘這是要去何處,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你很討厭葉靈兮,對麼?”溫嬪問葉景依。

 葉景依沉默不言,溫嬪冷笑道:“你們葉家那點破事,還以爲瞞得過本宮?”

 “娘娘我……”

 “若是本宮讓你代勞,教訓葉靈兮,你願是不願?”溫嬪冷幽幽的看着葉景依。

 教訓葉靈兮?

 這一幕,她渴望了多久了,她自然是願意的。

 “娘娘放心,妾身定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葉景依陰沉的笑着說。

 溫嬪也笑了,她淡淡的看着葉景依說:“只要不弄死,本宮替你兜着!”

 “諾!”盤桓在葉景依心頭的毒蛇,幽幽的吐着蛇信子,一步步朝靈兮逼近。

 柴房中。

 靈兮被吊在木頭做的十字架子上,雙手雙腳皆被縛。

 見到葉景依與張嬤嬤,靈兮便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難逃,可心裏終究還是掛念穆寒清,便問:“他怎麼樣?”

 “輪得到你這踐人管麼?”葉景依冷聲說完,便對張嬤嬤說:“張嬤嬤,給她點顏色瞧瞧!”

 “多謝大小姐給老奴這個報仇的機會!”張嬤嬤獰笑着說完,便從暗袋裏取了一排繡花針出來,對靈兮說:“三小姐,得罪了!”

 她抓着靈兮的手指,咬着牙用盡了力氣,將繡花針扎到靈兮的手指甲裏面去。

 啊!

 靈兮疼得大叫一聲,額間瞬間便滾落了大顆大顆的冷汗。

 可張嬤嬤卻不覺過癮,她說:“人人都說十指連心,隨便動一動,便疼得要命,可奴婢是個認真的人,若是十個手指頭不都動上一動,奴婢這心裏便總是不快活。”

 說着,張嬤嬤又取了一根繡花針扎到靈兮的手指中。

 唔!

 這次,靈兮咬着牙,神色淡然的看着張嬤嬤,笑着說:“你不敢殺我!”

 “呵呵,葉靈兮才這麼兩下就受不住想要求死啊?當初你給我下毒,讓我日日夜夜經受折磨的時候,可曾想過,有那麼一天,你會落到我的手中呢?”葉景依見張嬤嬤扎得暢快,忍不住也有了自己動手的欲望。

 她抓着靈兮的手指,狠狠的將針扎進靈兮的手指中,卻不將針頭完全沒入,留下一頭,取出來又扎進去,還在裏面轉了幾圈,才咬牙切齒的說:“葉靈兮,若不是王爺教了這個方法,我竟不知,有這樣解氣呢?”

 是,穆寒清?

 是他!

 靈兮眼裏閃過一抹恨意,她幽幽的說:“他爲何不乾脆殺了我?”

 “嗯,聽說你是王爺的藥引子,殺了你豈不是等於殺了王爺,他怎麼可能讓你死?”葉景依獰笑着說。

 哈哈哈哈!

 靈兮仰頭大笑不止的說:“我是他的藥引子,哈哈哈!”

 哈哈哈!

 “是呢,王爺還說,你喜歡他這事,他心裏比誰都要清楚,都要覺得可笑,其實,我也覺得可笑!”說罷,葉景依又往靈兮手指紮了一針。

 一番折磨之後,靈兮的十個手指和腳趾頭上,都扎滿了繡花針,靈兮動一下,便鑽心的疼。

 可是,葉景依卻並未解氣,她淡聲對張嬤嬤說:“你看看你,給人家王妃紮了那麼多針,若是弄死了,怎麼與王爺交代?”

 “那怎麼辦呀,大小姐?”張嬤嬤獰笑着配合葉景依問。

 葉景依笑顏如花的說:“還不去弄些鹽水過來,給你家三小姐好好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