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0章

發佈時間: 2024-04-23 15: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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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那天是盛夏二十歲生日。

好像也幷不算多快,但莫名就覺得時間有如白駒過隙,一眨眼就少了一大塊。還沒做好準備,突然之間就長這麽大了。仿佛就一眨眼,早上收到童言還有陸陸續續其他人的祝福短信的時候,她先「歡」了聲,二十歲了嗎?好像十八歲生日也才剛剛過……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銀煉,那是她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不知不覺,已經戴了兩年了。

沈紀年問她想要什麽禮物,她歪頭思考了片刻,「補個成人禮怎麽樣?」

「嗯?」電話裡他的嗓音顯得低沉又性感,那種微微的帶著不解的語調惹得盛夏直笑,提點他,「就是……成人禮啊!」

……不是廢話嗎?

沈紀年警示她,「好好說話。」

盛夏笑了笑,不說了,顯得自己跟個登徒女浪子子似的。

都說男生對那方面會更敏感更主動一些,盛夏倒覺得自己更主動一些,還是被拒絕的那個,這讓她偶爾會生出些挫敗感來。

沈紀年最後不知道是懂了還是猜到了,低聲笑了下,「別鬧。」

那天天很熱,陽光明媚而刺眼,初夏的天,包裹著仲夏的熱浪。

之前就說過,盛夏的室友梁文娜飽受相親的折磨。這天她媽媽要她去見一個書店老闆。

梁文娜義正言辭地說自個兒要給盛夏過生日,相親個屁,不去!

盛夏接到梁文娜母親電話的時候正在排隊買早餐,阿姨的聲音溫和而有力,先祝她生日快樂,然後才似隨意地開口問她,今天的生日怎麽安排的,去哪裡吃飯?

其實盛夏不是很喜歡過生日,和沈紀年一起吃碗麵已經覺得不錯了。但又覺得自己也不能辜負室友的盛情和好意,幾個人都想給她慶祝,幷且爲了不耽誤她去見男友,體貼地約了中午的餐。

她最後自然是答應了。給沈紀年說,晚上再過去找他。

陳萌提前在小南方定了包厢,梁文娜和董晴訂了生日蛋糕,上午有兩節課,上完她們過去取蛋糕,然後過去小南方,剛剛好。

這會兒接到梁阿姨的電話,盛夏心裡咯噔了一下,默默爲梁文娜默哀,感嘆了一聲:薑,還是老的辣啊!

這時候,拒絕不是明智的選擇,反正不從她這裡問到,阿姨還是能從旁處旁敲側擊到,梁文娜和母上鬥智鬥勇這麽多年,總歸還是嫩了點。

「謝謝阿姨關心,我們定了小南方……」

挂完電話,盛夏就和梁文娜坦白了,「阿姨剛剛打電話過來問我們中午在哪裡吃飯,我告訴她了。」

梁文娜嘴裡咬著一口包子,頓了三四秒,一臉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沉沉嘆了口氣,「沒事,知道就知道了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

說完哀嘆了一聲,「我的蓋世英雄,什麽時候才能踩著五彩祥雲過來拯救我?」其實相親這麽久,也不是沒遇到過感興趣的,但畢竟懷著懷疑和排斥的心理,總是短暫的接觸之後,很快就不再聯繫了,克服不了心理障礙。重要的是,沒有特別能撩她的。

董晴把豆漿塞她手裡,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做夢比較快。你以爲你是盛夏啊,有個又帥又深情的竹馬,早早就能把下半生安排好了。感情這事,只能靠緣分啊!」

盛夏短促地笑了聲,「你別打擊她了。」

「我在教她認清現實。」

梁文娜懷著壯士一去兮的悲壯情懷向母上妥協去赴了約,兩個人就約在對方的書店見面。

陳萌還從沒見過梁文娜相親是什麽樣子,興致衝衝地拉著盛夏和董晴過去圍觀了。

書店坐落在萬寶商城的負一層,盛夏沒想到,竟然會看見–

「喬……??」

男生很高,穿一件黑色短袖襯衫,頭髮很短,髮茬很硬,眉骨微聳,眼眶深邃。陳萌一句,「我靠,長得好像彭於晏啊!」還沒說出口,盛夏先驚訝地叫出了聲。

這次相親不僅梁文娜不樂意,對方也不是很樂意,但是熟人做媒,他無法拒絕,加上……

他瞧見盛夏的那一刻,先挑了眉,忽然起身走了過來。盛夏剛開了個口,就被突然而至的男生攥住了手臂,他眉宇微鎖,沉聲說:「正好,我有事找你。」說完對著梁文娜點了下頭,語調冷淡而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有點兒事,失陪。」

一群人還沒反應過來,盛夏就被扯著走了。

男生到了櫃檯的時候步子都沒停,隻交代了一句,「麻煩幫我招待一下那幾位,禮貌一點。」

前臺小男生局促地應了聲好,老闆已經不見了。

這是……發生了什麽?

小男生八卦了一瞬,趕忙要人準備了咖啡端過去,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們老闆向來性子急,有點兒急事要處理。你們先坐一會兒?真是抱歉啊!」潜台詞是大家自便吧!

梁文娜倒樂得對方有事,只是多少有點兒莫名,加上盛夏一聲不吭就被扯走了,總讓人覺得不放心。

於是問了小男生句,「你認識剛剛那個女孩子嗎?」想打聽一下盛夏和對方的的關注。

小男生却沒有搖了搖頭,「沒見過。不過第一次看我們老闆這麼……對待女孩子。」他想說粗魯,不過不太敢在外人面前說老闆壞話,最後只笑了笑,禮貌地表示,「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前臺那邊。」

書店是創意書店,裝潢很考究,透著股濃濃的裝X文藝感,不過似乎經營得不錯,來這邊休閒辦公和談事的不少,除了各種造型設計很特別的書架,到處都是沙發卡座。前臺那邊還有咖啡和甜點供應。

幾個人先坐下了。剛剛被那個男人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反應不過來,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沒有問他要把盛夏帶到哪裡去,去做什麽,什麽時候能回來。

「打個電話問問吧!」梁文娜說。

陳萌晃了晃手裡的手機,「盛夏剛剛把手機放我這裡了。」

完蛋誒!

董晴去前臺問剛剛的那個男生要他們老闆的聯繫方式,打過去的時候,在沙發的扶手上聽到了鈴聲。

這……

「算了,打電話跟大神匯報一下吧!」

「會不會發生什麼狗血的事?剛剛那個男人拽著盛夏就走的架勢好霸道哦,兩個人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不會是前男友吧?」

「或者追求者?」

「然後被帶走……這樣那樣……?」

「大神會吃醋的。」

「然後也把盛夏逮回去,這樣那樣……」

「哈! 」

……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腦補著,最後各自捂著小心臟,「太刺激了,不知道沈大神那種冷淡的性子,這樣那樣的時候會不會也是冷淡的。」

「那說不好,有人說外表越冷的人,那什麽的時候越狂放不羈。」

「……咦~~~」

出了門,盛夏掙開對方的手,終於從驚訝裡回過神來,揉了下手腕,偏頭說:「找我有事嗎?」

他低沉著目光看她,「別裝傻,你知道我爲什麽找你出來。」

盛夏抿了抿嘴唇,腦海裡天人交戰了一會兒,終於下定决心,側頭示意,「酒店,要去嗎?」

「謝了。」

沈紀年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模擬法庭大賽的選拔面試現場,教授扮演的「法官」端坐在上首,對「辯護律師」進行著各種摧殘式的提問。

他作為教授的特邀助手在旁邊做筆錄和資料整理。

電話響的時候,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對身邊的老師低聲說了句,「抱歉老師,我出去接個電話。」

沈紀年是很自律的一個人,除非有緊急的事,否則他很少在不恰當的場合做不合適的事。下頭學生正額頭冒汗地被追問和審視,老師難得開了個小差,小聲問他,「你女朋友啊?」

他微微點頭,「嗯。」

教授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來,他就知道,能讓自己這個學生違反自律原則的,也只有那位據說脾氣不是很好的新聞系女學生了。

「去吧!」教授笑了笑,「快結束了,這裡不需要你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

沈紀年微微笑道:「謝謝老師。」

他站在模擬法庭的樓下,尋了塊僻靜的地方,和盛夏回了電話。

却是她的室友接了電話,語氣略微焦躁地把來龍去脉解釋了一遍,試探地問:「大神,你認識萬寶商城這邊兒的書店老闆嗎?」

沈紀年蹙著眉,語氣不是很好,「不認識。」

「啊,那盛夏會不會出事?」

會不會?

不知道,手機沒帶,去向不明,他眉頭鎖得越發緊,就想著見了面要好好教訓她一頓,這種聯繫不上的情况,他不希望有第二次。

盛夏是到了酒店才發現自己手機錢包都沒帶的。

一路上只顧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幫喬坤。

對,喬堃。

說起來,童言複習一年經歷過最大的事,大概就是和喬坤的感情糾葛了。據說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童言作爲叛逆少女代表,因爲忍受不了壓抑的氛圍,翻墻出去網吧通宵,打開一部美劇,手撑著腦袋一邊兒百無聊賴地看著,一邊打盹。本來是很愜意的一件事,只是旁邊一個胖子一直在看那種不可描述的片子,開著外放,女人嗯嗯啊啊的聲音一直在强.奸她的耳朵,胖子看得面紅耳赤喘粗氣,身子小幅度地來回扭動著,兩條腿互相摩擦……

童言混世魔王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誰讓她不爽,她就得加倍讓對方不爽,於是童言戳了戳胖兄的胳膊,語帶譏誚地說:「哎,兄弟,收斂點兒。」

胖兄這種敢於外放看片的奇葩,自然臉皮也不會很薄,聞言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管你什麽事!想看借你看。」

童言瞥了眼屏幕,嗤笑了聲,「活這麽糙,也能YY得這麼起勁,也是不容易。」她把耳機塞到對方手裡,「戴上,我不說第二遍啊!」

胖兄對童言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很不滿,威脅她要對她行不軌之事。

童言登時氣樂了,沒有一鍵盤砸他頭上,已經算很克制了,只能感嘆一下自己運氣好,無聊通宵也能遇到奇葩。秉著爲民除害的高尚情操,童言把人暴打了一頓。

比較慘的是,胖兄是網吧老闆的侄子,童言被一群壯漢圍在了一旁,對方要她給個說法。

就在這時候,一直在裡頭包間和人打游戲的喬坤掀簾子走了出來,身後幾個穿著花裡胡哨的小年輕把他襯托得像是道上大哥,那張冷酷無情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悅,伸手把童言拎了過來,「去裡面玩兒。」

童言向來能屈能伸,略一挑眉就進去了,喬坤目送童言進了包間,回頭遞了對方一根烟,淡著聲音說了句,「女朋友不懂事,見笑了。」

喬坤給了台階,對方不怎麽敢招惹他這類人,就坡下驢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後就散了。甚至拖著胖兄給童言道了個歉。

所謂包間也不過是半圍起來的一個小空間,裡面放著七八台電腦,門口簾子隔擋,他說的幾句話,童言全聽清了。童言是深愛過他的,因為愛過,情緒總是顯得格外複雜。

後來……

具體發生了什麽盛夏不是很清楚,童言不想說,大概就是兩個人相愛相殺的一年,童言也考到了Z市,喬坤跟過來開了家書店。

最近他們鬧矛盾,盛夏是知道的,其實錯不在喬坤,所以她才會出手幫忙。

童言最近住在酒店裡,跟室友合不來,撕了一頓自個兒搬出來了,想自己租房住,不過還沒找到房子,所以暫時住酒店。

今天她沒課,在酒店躺屍大半天了。

盛夏敲開門地時候,童言蓬頭垢面穿著睡衣看見喬坤的時候,下意識就要甩手關門,奈何喬坤比他快一步扣住了門邊,眼神沉沉帶著壓迫感看她,「躲我到什麽時候?」

他擠身進去,握著童言的胳膊,姿態霸道又强勢,童言被他壓迫感極强的目光盯著,也沒害怕什麽,直直盯回去,哼了聲,「我們不是分手了嗎?你還來做什麼。」

喬坤臉色瞬間就陰沉起來,把人抵在墻上,沉聲說著,「你再說一遍?」

……

盛夏知道,之後的事她已經插不上手了,很識趣地把房門關上走了出去,至於童言之後會不會找她算賬……之後再說吧!

情緒放鬆下來,下意識去看手機。

拍了拍口袋,忽然想起來自己塞到陳萌手裡了,一陣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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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也沒帶現金。

沒了手機,感覺半條命都沒了。

去前臺借了個電話給沈紀年打過去求救,他接到電話的第一秒沉著聲音叫了句,「盛夏!」

盛夏心頭一跳,渾身一凜,他却沒了反應,於是她沒什麽底氣地先匯報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問他,「你能不能來接我啊?」

沈紀年被氣笑了,指骨叩著手機後蓋,確認道:「你在酒店?」

盛夏輕「嗯」了一聲,覺得童言和喬坤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前因後果她也沒對他提過太多,於是就沒再多解釋什麼。

沈紀年沈著聲音說了句,「找個地方先待著,我過去找你。」

這個很快,的確是很快。

盛夏窩在大廳地休息區昏昏欲睡了不到半個小時,沈紀年就出現了,他大踏步走了進來,徑直朝著她過來,然後單手把她拎了起來,目光審視地看她,「越來越出息了,是不是?」

歡?

盛夏敏銳地覺察到沈紀年生氣了,非常非常生氣那種,雖然不是很明白他爲什麽生氣,但直覺是自己惹他怒了,於是努力裝乖地衝他笑了笑,主動承認錯誤,「對不起。」

沈紀年拎著她後衣領,看她一臉賣乖的表情就知道她壓根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緊緊地抿了下唇,然後拽著她過去前臺那裡,掏出身份證和銀行卡遞過去,「一間大床房,謝謝。」

盛夏舔了下嘴唇,大白天的……開什麽房啊!

沈紀年把人丟進房間的時候,盛夏還在努力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害他生這麽大氣!

因為沒帶手機?

不至於吧!

沈紀年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微微抬頭看她,「說吧,錯在哪兒了?仔細想,一條一條說。」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慢慢聽。

審問啊……

盛夏舔了舔嘴唇,這麽嚴重?

她走過去,抱著他胳膊挨著他坐下來,誠懇搖頭,「你說,我聽著。」

沈紀年斜著眼覷她,「你自己說。」

他很少發脾氣,兩個人交往到現在,都是她脾氣燥起來的時候多,他通常是哄她的那一個。

但他一沉下臉,還是挺可怕的。

盛夏凑過去親了親他的喉結,討好說:「對不起,別生氣了。」通常情况下,這已經是極大程度的示弱了。他喉結處很敏感,每次盛夏湊過去,都會惹他很大反應。

這次也不例外,但他似乎沒打算放過她,即便眸色沉沉翻涌,依舊審視看她,「聯繫不到你的一個小時裡,我想到了無數的可能性。」他聲音微微沙啞,摻雜著些許的後怕。

盛夏楞了下,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臉受教,「我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

這麼……嚴厲啊!這是教導主任附體了嗎?

盛夏只好使出自己的殺手鐧,仰面躺倒在床上,一臉討好賣乖地說:「躺平任鞭笞……」

沈紀年俯身過去,「你別以爲,我次次都會放過你。」

盛夏勾著他脖子把他拉了下來,「那你別放過啊!」

……

一場審問和訓斥,最後是以一個深吻做結尾的。

盛夏爲了平他的怒氣,表現地特別主動和賣力,最後勾著他的皮帶說,「這次到底,放過還是不放過啊?」

沈紀年眸色一沉,然後警告地捏她腰側的肉,盛夏舔了舔髮乾的嘴唇,忽然笑了,「肉償?」

盛夏就是那個裝逼不成反被日的典型例子。

沈紀年俯身壓過來的時候,她還笑了聲,「大白天的,會不會不太好?」

有點兒熱,沈紀年翻身過去開了空調,然後才回過身來用一種低沉的嗓音開口斥她:「閉嘴。」

盛夏腿勾著他的腿,手攀在他背上,聞言哼了聲,發泄似的咬在他的脖子上。

沈紀年倒嘶了一口氣。

「盛夏!」他嗓音都啞了,沉沉地警告出聲。

第50章

沈紀年手貼著她褲子的腰縫握住她胯骨的時候,盛夏渾身有種過電的感覺。

鬧騰的手忽然安靜了下來,屏著呼吸,心跳如擂鼓。

睜著一雙眼看他,眼睛是濕漉漉的光澤。

她吞了下唾沫,聲音很小地問他,「來真的啊?」

他半伏在她身上,另一隻手臂撐在她腦側的位置,低著頭覷她,嗓音沉啞,「不是要肉償?」那語調裡帶著幾分惡劣的調侃。

盛夏從來都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聞言眯了眯眼,摸著他的腰去解他皮帶。

沈紀年短促地笑了下。

空調製冷緩慢,汗倏忽冒了出來,盛夏覺得周身布了一層薄汗,貼著他肌膚的地方被火燙了一樣。

熱。

還有微妙的悸動,盛夏翻動的時候不小心把燈的開關按了,沈紀年起身要開,被盛夏擋了下來。

她探著身子把另外的小燈也關了。

「害羞?」沈紀年語氣裡帶著幾分笑意,是沉沉的醉人一般的溫和低啞,夾雜著些許調笑,撩撥著盛夏,她只覺得耳朵裡像是有人用棉絮輕輕地掃著撓著,癢癢的一直鑽到心口去。

窗簾拉的緊實,三層遮光的簾布把屋裡罩得像是黑夜一樣,昏暗的光綫裡,盛夏沉默地「嗯」了聲,尾音微微顫著。

不僅害羞了,還有點兒害怕。

她那豹子一般强悍的神經和膽量,在這種事上完全發揮不了正常水平。他的膝蓋卡在她兩腿之間,若有似無的觸感衝撞著她的神經,她逞凶解了他的皮帶,之後就不知道做什麽了,兩手攀在他的腰上,感受著他勁瘦的腰身,和男人偏硬的肌肉,身上有他的重量,沉甸甸一直壓到她心口。

光綫璦昧,沈紀年眼底逐漸變紅,盛夏難得的害羞臉紅讓他不自覺放輕了動作。

視線不清晰的時候,觸覺和聽覺異常敏銳。

她身上出了汗,肌膚滑膩而溫軟,他揉捏她的時候,她會微微瑟縮,然後故作膽大似的,再悄悄挪回來,甚至更貼近他,好像這樣就能掩飾她的緊張似的。

她心跳跳得很快,胸腔起伏著,呼吸聲清晰可聞。

明明緊張得不行,還勾著他的襯衫,一顆一顆地解他釦子。

沈紀年雙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著,整個人覆身過去,沉沉壓在她身上。

盛夏睜著眼,看著他慢慢靠近的身體和臉,心跳似乎停止了,繼而强烈地跳動著,噗通、噗通……

盛夏吞了口唾沫,嗓子乾澀。

她聽見他近在咫尺的笑聲,然後耳垂被他咬住了。

電流從他含住的那一片小小的耳垂一直蔓延到全身去。

盛夏腦海裡轟的一聲,炸了。

從前兩個人也鬧,摸過,親過,抱過,最失控的一次,沈紀年把她抵在浴室裡,衣服整個推上去,他火熱的欲望就抵在她腰腹的位置,彷彿一隻蟄伏的野獸,虎視眈眈。

但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盛夏渾身發軟,有種在劫難逃的強烈感覺。

呼吸發緊,心跳狂烈,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戰栗。

他的唇舌從耳垂滑過,沿著下巴和脖頸的肌膚細細密密地啃噬過來,盛夏舔了舔越來越乾澀的嘴唇,頭被迫後仰,叫了聲,「沈紀年……」

他用一種沉啞的聲音漫不經心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嗯?」

盛夏吞了口唾沫,輕聲說:「我前段時間聽了一個講座。」

他動作未停,埋首在她鎖骨的位置,輕輕啃咬著,舔舐著,含糊地「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在聽。

盛夏微微喘著,戰栗感讓她渾身發軟,聲音也細微地透著顫抖,她努力壓著,才能讓聲音顯得稍微正常些,「關於大學生xin健康的。」

他這時似乎覺得不够,手自然而然地覆在她的胸上,用力揉捏了下,舌尖掃過她的鎖骨,牙齒輕咬上去。

盛夏倒吸了一口氣,耳邊傳來他喑啞的聲調,「然後呢?」

那不經意的語氣,好像只是隨口附和她一樣,盛夏却覺得自己心被他架起來在空中盪著,忽上忽下忽遠忽近忽快忽慢……

「那個講師說,第一次可能會遇到很多……麻煩。」

「……嗯?」

「如果要是不順利的話,你不要氣餒,我不會笑話你的。」

事實上那個講師是這樣說的:你們不要被電視還有小說毒害了,什麽一夜七次,雖然理論上是可行的,但事實是很難的,如果你對你的男朋友要求過高,是很容易失望的。和諧的兩xin關係,是可以通過互相磨合達到互相滿足的。第一次的時候,男同學要盡量對女生體貼,一般這時候女孩子是比較緊張和害怕。女生就盡量鼓勵對方吧!如果他找不准位置,或者草草收場,都很正常,不要忙著責怪他……

盛夏覺得沈紀年當慣了學霸,什麽都力求精準和完美,如果第一次不是很順利,應該會覺得懊惱,所以忍不住剖白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沈紀年聽完,楞了片刻,然後倏忽笑了,捏著她的下巴,封住她的唇舌,肆意吞吃,帶著幾分警告和懲罰意味。

盛夏脚尖綳緊,腰背挺直,神思飄忽著,略微揚著頭迎合他,汗一層一層地叠上去,空調冷風都吹不散。

在這之前,盛夏從來不覺得一個吻可以如此的綿長和情·色,大腦眩暈著,彷彿孤舟飄蕩,在水面沉沉浮浮,呼吸越來越重,身上每一寸骨頭和肌膚都被他揉捏過,又軟又麻。

漫長的前戲和安撫,他終於有了進一步的動作,盛夏還神思飄忽著,陡然被他手指游走的方位驚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那一瞬間的刺激,讓她頓時眼泪汪汪,迷離著眼神嗔怪看他,他眸色暗沉地垂下頭咬著她的耳垂,手上的動作幷不停,喑啞著聲音說:「鬆開,嗯?聽話。」低低地,帶著佑哄的意味,盛夏緩緩搖頭,眼泪似乎眨眼就要落下來了。

她這會兒心臟已經快要破體而出,太緊張了,抓著他背的手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去了。

沈紀年無奈又好笑,親了親她的眼睛,警告她,「不配合,別怪我不客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