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猶豫

發佈時間: 2024-03-01 14: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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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猶豫
  宮相如收起信揣進袖口裡,道:“公公,帝君有令,我要馬上出京。你留在此地,照顧好太子殿下,千萬不要讓太子殿下出宮。”

  張公公聽說此話,心頭同樣焦急於小主子的安危自然不敢擋他的路,在忙著讓開路時,忽然想起路遇孫姑姑的事,愁眉問:“宮大人此去何時歸來?”

  “張公公有話請講。”抬起的腳邁了半步,宮相如回頭。

  “事實上是,老奴在路上不巧遇到了孫姑姑,孫姑姑說太后娘娘想接殿下到永壽宮。”

  宮相如白淨的皙顏便是掠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暗光,話聲依舊溫吞如玉:“不怕,張公公,若太后問起,您就稱,帝君有令,讓太子殿下閉門苦學經書,修身養xin,任何人都不得妨礙太子學習。明日清早,太子太傅會進宮督促太子讀書。”

  張公公聽他此話立馬愁眉解開,直讚:“還是宮大人高明。”

  出了屋外,車輛已備好。宮相如拎過小藥童遞來的藥箱,踩著腳凳上了馬車。那馬車駛過宮門,穿過東城門後,兩排暗騎尾隨馬車前後護衛。

  路上奔途,抵達黎子墨書信上寫的會合地點鄱陽鎮,需兩日路程。宮相如坐在馬車內,一直閉目養神的神態。伴隨他的是宮家的一位老管家,一位老家臣了,人稱六叔。

  由於六叔是個啞巴,掀開車簾進來匯報時,只能用手勢來比劃。

  “說是要到了,是嗎?”宮相如手指彈彈朝服,因出來匆忙,來不及換衣,只能是到時多披一件披風遮蓋身份。

  六叔見他神情疲倦,又比劃了下:少爺,我看少爺都沒有睡好,不如再小眯會兒。

  這會兒要他睡,怎麽能睡得著呢?倒不是嫌棄這車睡著不舒服,而是,心頭自看了黎子墨親筆書信裡寫的話,一直沒平靜過。那寫的是:此人可能於朕而言十分緊要,請宮卿急速趕來。

  能讓黎子墨寫出緊要兩個字的人,會是什麽人?

  眼看馬車趁著半夜,進入了鄱陽鎮的驛站。黎子墨此行隱秘,自然不可能打擾到鎮上府衙。

  青虎接到密報,已是在驛站後門候著了,等宮相如一到,急急上前,低聲:“宮大人,小主子盼著你來呢。”

  宮相如眉梢一提。

  燈籠照著前面的路,很小的院子,一個相對破落的地方不能指望有多好。宮相如環望周,問:“你們是何時到的?”

  “比大人提前不到半個時辰。”青虎回答。

  原來也是剛到不久,顯而易見這病人傷勢有多嚴重,不然不會急著讓他來,連一天都等不及了。

  醫者醫德,大都有救死扶傷的意識,不會過多考慮病患的身份。宮相如先是被引到了左邊的一間客房。青虎在前頭為他掀起門簾,喚道:“雲主子,宮大人到了。”

  立在牀邊,彎腰為中毒的黎東鈺輕輕掖蓋被子的雲塵景,聽到這話高興地轉身,瞧著來者,喊:“可把我們盼慘了。”

  宮相如乍一聽,還以為小外甥危在旦夕,疾走幾步到了牀前,見玉砌的小白顏像個煮熟的蒸包子一樣,明顯發著燒,拿手放在了小額頭上試探溫度,幸好不是很熱,便問:“殿下如何病的?”

  “小鈺自己說是中了斷腸草,有人給他喂服了解毒藥,我後來不放心,又給他喂了顆你給的清心解毒丸。其余的,沒有見傷。”雲塵景說。

  宮相如為此扶起小手把了下脈,仔細按了會兒小外甥的脈搏,眯著眸子,說:“余毒未有全解,不過也解的七七八八了。殿下中毒之後身體比較虛弱。這燒可能是余毒造成。我帶來了些研磨好的藥散,剛好給殿下衝服服用。”

  青虎依他指示接過藥散去取開水,走出了房間。

  躺著的小太子爺,迷迷糊糊,聽清楚了是宮相如的聲音,睜開眸子,看清是誰來了,發著燒的小顏劃過一道驚喜:“舅舅!”

  “殿下。”宮相如的手溫柔地包緊他小手,望著小外甥這張小顏微笑時,忽然想起了宮中的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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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宮裡那孩子從哪裡來的?
  先是小外甥突然緊緊望住他說:“舅舅,幫我救一個人!”

  其實在看到小外甥病不重時,宮相如心裡已明白,黎子墨書信裡寫的是另一個人,於是,低聲問向身邊的雲塵景:“帝君呢?”

  兒子中毒,當爹的不在兒子身邊?

  雲塵景被問及此事,有些難堪:怎麽說,說自己誆了拜把兄弟?
  扇柄敲敲額頭,拉過宮相如走到一邊,放低音量:“你看見了。我這是哄小鈺呢。如果留他爹在這,小鈺沒病都得畏懼成病。”

  以黎子墨那嚴父的脾氣的確是有這可能。也不能說黎子墨不愛孩子,只是,江山易改本xin難移。

  “他呢——”雲塵景的扇子指到對面那屋,“在那頭,寫了封信給你,你該收到風聲了。”

  宮相如一刻,步子遲鈍,在想到宮內那一張一模一樣的小顏時。或許小外甥黎東鈺年幼不清楚,他這個當大人的,怎會不聯想到那方面去?

  驚疑到他的猶豫,雲塵景很快想到:“你,在宮中——?”

  “是之前在宮中,在太子宮。”

  “哦。”雲塵景拉了一聲,“所以你這是見過那孩子了,那,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宮相如睨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說這事有那麽簡單嗎。

  雲塵景的扇頭敲敲脖子,從他眼神裡突然是記起了他的身份,哎聲歎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和他拜把,你和他自小是伴讀,能不清楚?”

  “清楚又如何?他是皇上,是帝君,即便他再潔身自好,他再拒人於千裡之外,他處在那位置,始終逃脫不了宮內的是是非非。”

  雲塵景眉頭微揪:“你此話是沒有錯的。只是——”

  “只是?”

  聖人君子。可是,他宮相如沒有辦法做到如此博大的胸懷。去救一個,可能設計了黎子墨並生下孩子打算與他妹妹的孩子爭奪皇位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