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那一瞬間，霍寒甚至忘記了身上的痛感，滿目懷疑看向老爺子，“您要去哪兒啊，一個人多危險。”
“何時做的打算？”
只聽見墨霆謙這時也幽幽出聲，聲音接近半縷冰寒，似乎，不是很贊成。
一個昨天才年過八十的老人，鵬程萬里，身邊沒有人，這樣的事情，如何叫人放心的下。
“昨天晚上決定好的，你們不必擔心，會有人保護我，我老不死的還能多活幾年，身體硬朗的很，至少，也得等你們的孩子落地了，我才肯放手，閻王爺要我三更，我就是寧死也要賴活五更。”
“一大清早，說什麼死不死，安心喝您的粥吧。”霍寒將一碗白粥倏地擱老爺子面前，撇撇嘴。
要是這樣，那她這個孩子別生算了，讓這老頭知道自己還能好好活下去。
這生了孩子，指不定
自己態度消極，整天就鬱鬱寡歡了。
“這命長啊，就是要一日三餐，按時吃飯，早上來碗白粥，精神抖擻。”
默默唸叨了幾句，老爺子一口一口輕渡下嘴。
繞是墨霆謙，放下了碗筷，深沉的眸底，浮動幾絲陰沉，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桌面，雖輕，但直擊人心，霍寒悄悄看了他幾眼，嚥下嘴裏的食物。
“何時出發？”
“今日，早去早回。”
老爺子氣定神閒的答覆。
“一大把年紀，不折騰您難受？”
“骨頭總得多活動活動，天天坐家裏，不知外面的世界。”
“看來早有想法了。”
一碗白粥喝完，抹了幾下嘴，碗遞給霍寒，“去，幫我再盛一碗。”
身邊有傭人，但是老爺子還是指名道姓對她。
霍寒清楚，這是在有意支開她，而且，往常老爺子極少吃第二碗，吃完就不會再硬塞了。
“好的爺爺。”
接過碗去，到底還是起身前去。
她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墨霆謙，後者一直在沉默。
“何事？”
趁着霍寒不在，墨霆謙問老爺子，老爺子說，“我不在，家裏就你們兩個，不是方便了你麼，還倒怨起我來了？”
墨霆謙：“……”
“有事說事。”
………
霍寒回來時，兩爺孫看樣子說清楚了話，彼此各沉默。
“給您。”
將白粥放在了老爺子面前，但是目光，已經緊緊的追隨在了墨霆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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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用手肘頂了下他，眼神晦澀。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的動作感染到了，同時，也看了她一眼。
“吃飽了嗎？吃飽了上班去吧。”
霍寒最先說。
墨霆謙看着碗裏滿滿的食物，嘴裏的話還沒說出，霍寒直接將他碗筷放下，“吃飽了那就上班吧，走。”
被強硬拉走，無話可說。
簡單的和老爺子做了個告別，兩人就進了車裏。
墨霆謙知道她那點小心思。
“談了什麼？還是執意要去？”
男人看了一眼手裏的腕錶，比平常早了半個小時。
“決定了，隨他吧。”
霍寒只認爲，老爺子如今一大把年紀，很容易出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後悔都來不及。
而且聽這意思，是墨霆謙也答應了，不禁有些氣他，“你真是莽撞，他那樣年紀大的一個人，你怎麼能答應？”
“有人會保護，再者並不是他一人，不必擔心。”
“還有誰？”
聞言，霍寒於是更加好奇。
“昨天壽宴，估計是約定好了，老了，都想出去走走，一個提議，結果紛紛答應，最後，就自然而然想好了。”
“噢，是這樣啊。”
那就是和老年團出國遊玩差不多。
“可是爺爺上了年紀了，八十啊，你到了八十，還能走的動麼？”
霍寒不自知說着，沒有看見墨霆謙那張陰沉的臉，“老爺子能，我怎麼就不能了。”
“你現在不知道剋制自己，等你老了，後悔去吧。”
霍寒瞪了他眼，什麼意思自己心裏清楚，徑自倒睡。
結果還沒躺三秒，被拉回去了，腦袋撞進他胸口，視線裏，都是禁欲的白色襯衫領帶，聽見他胸腔發出的聲響，“我怎麼就沒剋制了，你知道，在你生病的那段期間，我是怎麼過來的麼？”
“……”
說是說早了半個小時到，但是，和以往一樣，來到公司時，時間依舊。
莫名其妙的在路上消失的半個小時，不知道是去幹什麼了。
但是墨少，填飽了肚子。
“要我抱麼？”
下車後，男人好心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詢問道，霍寒從他眼底，偏見了詭異邪惡的精光，裝什麼裝，僞君子。
“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就要擡腿，某處傳來的顫感，讓她真想打退這個念頭。就算是她扒着車門，她也要自己走出去。
然而實際……
“說了我抱，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
“墨霆謙，你太過分了！”
睡在他懷裏，她紅着眸底，氣的捶他胸口。
委屈的不得了。
“幹嘛，我幹什麼了。”
他一副自己更加委屈的樣子。
“自己心裏清楚，都說了不要在車裏，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就差沒一個巴掌打他臉，手腳並用，氣的在他懷裏像只暴躁的加菲貓。
墨霆謙就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動彈不得，被他擒住雙手雙腳，無法掙脫，只能在他允許的範圍宣泄自己的不滿，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這女人，生起氣來，原來這麼可愛。
上了電梯，雖有人對這一情況竊竊私語，但已經不是第一次，更多的女人，是嫉妒的同時，又豔羨着。
墨霆謙依舊是繼續工作，霍寒則是愛工作不工作，都隨意，反正，按照他的意思，別離開他允許的範圍就行，不管她做什麼。
坐在沙發上，她不滿的嘟囔，“我發現，自從我跟了你，我的才華智慧，全被埋沒了。”
正在工作的男人，陽光穿透他五官如啄的面孔，明顯，有那麼一絲僵。
“你的……才華智慧？”他語氣忽然停頓了那麼一下。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挑着漆黑的眉宇，目光炯炯。
霍寒真想一口唾沫星子啐上去。
“不用懷疑，就是，我的碩士學位，現在都無纔可施，端茶倒水這種東西，我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