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四妹妹什麼都好，唯獨眼光不好（一萬字）
常相思擦了下沾了點兒糕屑的唇角，也道，「自從我被退婚當日就認識了絳衣，從那時候我就常聽人說絳衣沒剩餘多少日子可活了，可一直到現在他不也活得好好的？」
常珞也覺得鳳絳衣真是個奇葩，自古以來中了海棠紅的人大部分都是立即斃命，唯獨他倒是拖了這麼多年，卻一直都沒有死。
如今見他的氣色雖然不似一般人那樣紅潤有光澤，但已經比以往看起來好了許多。
鳳絳衣笑道，「也許相思就是我的福星吧！」
竹排依舊順流而下，身後碧波蕩漾，常珞看著另一邊的兩人。
不得不承認鳳絳衣真的長了一副好皮囊，就算他一無所有的話，他那一張臉也足夠讓皇城貴女對他趨之若鶩。
不過此時這麼一看，那兩人還真是般配，鳳絳衣說的沒錯，自他幼時中毒之後一直到現在，看過他的太醫或是外頭的大夫哪個不是說他命不久矣？
還傳他活不過幾歲，版本不少，可如今他都將近二十三的年紀了，不也還活得好好的？
還有人傳他不會留下子嗣，但最後還是他們幾個兄弟里最早有孩子的。
傳聞，真的不可信！
竹排朝著下流游去，兩岸翠綠青蔥，江面上倒是沒有看到別的人，偶爾他們經過驚奇兩岸棲息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去。
又過了好些時候，直到一處分叉的地方，常珞才拿起竹篙將竹排朝著另一個方向游去，沒游多遠，就停了下來。
竹排朝著岸邊靠近，常珞解開繩子將竹排綁在了岸邊的一棵樹上。
三人上了岸，看著前方發黃的野草，一片秋日的味道。
常相思看向常珞，「大哥，此處是什麼地方？」
常珞看向常相思，「一會兒你就會知道了。」
而後常珞朝著鳳絳衣望去，「我與相思的事情，還請你在這裡候著吧！」
鳳絳衣自然不可能答應，「相思的事情沒什麼是我不能夠參與的，而且這裡如此偏僻，縱然你是相思的大哥，但你有前科，我可不安心將相思單獨交給你！」
此處之地，對他們來說是陌生的，常相思也沒打算將鳳絳衣單獨留在這裡。
「大哥，絳衣是我丈夫確實沒什麼是他不能夠參與的，而且你不也說了誰先到青雲山莊找到我的誰就是你妹婿嗎？難道大哥想要食言而肥？」
她笑著看向常珞，眼裡幾分得意。
常珞看到常相思眼裡的得意，也有幾分無奈，他看向鳳絳衣。
「既然如此，那麼希望這一方凈土不對外傳！」說罷，轉身朝著前方走去。
鳳絳衣知道常珞願意讓他跟上，立即拉上常相思的手跟了上去，沖著常珞的背影喊道，「大哥放心！此地確實是一方凈土，若不是大哥帶路，我們還真發現不了。」
所以青沐公子與皇上的人絕對找不到這裡來，若是在這樣的地方搭建一間小屋，過上悠閑的幾日倒也不錯。
荒草，林子，不似江邊兩岸的青蔥翠綠，特別是那些開始枯黃的草，一切都染上了秋意。
常珞帶著他們走了一陣子路，而後朝著一處長滿了荒草的高高的土包里走去，那土包有一人來高，上面長滿了草。
常相思不明所以，拉著鳳絳衣的手朝著已經停下腳步的常珞走去。
尚未走近，常珞已經跪了下來，朝著土包磕了三個響頭。
常相思與鳳絳衣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懷疑，於是加快步伐走去，果然如他們二人心中所想。
那一個土包是個墳墓，最前面還有一塊墓碑，上書：常千騰之墓！
常千騰，常相的名字。也就是說這一處是常相的墳墓！
常相思緊緊地盯著那一塊墓碑看，最後將目光落在常珞的身上。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常珞嘆了口氣，抬手拉上了常相思的手，讓她跪在了身邊。
「這是爹的墳墓，當年爹是被人追殺的，死在一處簡陋的房屋裡，後來青沐公子見他死了，就一把火連著那一處房屋也都燒了，我不忍爹最後什麼都沒有剩下，所以在青沐公子離開之後，偷偷地潛入了火中將爹帶了出來，一直找到這一處地方將他安葬在這裡！」
「所以說，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常相是青沐公子所易容而成的？」
常相思朝著常珞望去，有些不可置信，「既然你知道青沐公子是假的，為何還要……也許爹是青沐公子所殺的！」
「不——」
常珞搖頭，「你也是知道爹是黎水潤派人殺死的，如今皇上不也正在處理這件事情嗎？爹確實是黎水潤的人殺死的，並青沐公子，青沐公子不過是借了這個機會罷了。」
鳳絳衣回想到當初的情況，而後也朝著常珞望去。
「黎水潤與青沐公子乃是舅甥關係，而且據我所知當初青沐公子溺水的時候就是被黎水潤的人所救，此人雖然在南雍國沒有受到重要，但心思慎密，懂得隱藏自己，但其野心不小。」
常珞頷首，「我知道，但青沐公子與他並非是同一路的，當初我爹被黎水潤的人殺死了，而我早在我爹死之前就曾差點兒被黎水潤的人殺死，後來是青沐公子將我救走。」
「而且青沐公子易容為我爹時，曾答應我等他的勢力培養而成，一定不會留下黎水潤，一定會將他連根拔起。一來為他自己報仇，而來也為我報仇。以我當初的實力想要去一趟南雍國殺他，很難！」
常相思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嗤笑道，「為何黎水潤想要殺我爹？還有大哥你可知道青沐公子易容給爹的模樣培養勢力，是為了奪得鳳臨的江山，你身為鳳臨國的人，還是丞相之子，你又是怎麼容忍這些的？這是……逆反！甚至你還成為錦瑟，簡直是助紂為虐！」
常珞頷首，「我知道，但為了報仇，為了報恩，我別無選擇。如果不是青沐公子，我早就死了，我知道以往的事情錯得離譜，然而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不會走上這一條路！」
「至於黎水潤為何要殺我爹，其實他是想給青沐公子在鳳臨國鋪上一條道路，因為他知道青沐公子有這樣的能力，不過一切看似被黎水潤掌握在手中，但其實一切都已經偏離，青沐公子怎麼會是好控制的人呢！」
「當初宜妃之死，與黎水潤也有一些關係，早在宜妃死時，青沐公子與黎水潤的仇怨就結下了。黎水潤當初救青沐公子，其實都是為了自己。」
「既然你甘願效忠青沐公子，又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背叛他呢？」
常相思笑了笑，還是覺得常珞傻，但是黎水潤她是不會放過的！
「因為你是我四妹妹，是母親唯一的女兒，也是爹爹唯一真正喜歡的女兒，相府里雖然還有悠悠與歡歡，但二姨娘與三姨娘並非爹所愛的女人，自從母親過門之後，爹就沒有再讓女人入相府了。」
「後來的姨娘，不過是青沐公子掩人耳目罷了。二姨娘當初進相府是用了手段才進來的，而後有了我，三姨娘是秦家為了拉攏爹，硬塞進來的。」
常珞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上面將墓碑旁邊的幾棵擋到了墓碑的雜草連根拔起，才道，「爹，我帶四妹妹過來看你了，四妹妹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冰雪聰明，如今可還是皇城的第一美人，可惜了四妹妹什麼都好，唯獨眼光不好，爹也知道鳳絳衣沒多少日子好活，此樁婚事，如果爹還在的話一定也不會允許的！」
「爹若是在天之靈，就幫幫忙讓四妹妹早日厭煩了這個男人，看清楚事實，好好地選個男人過日子，而不是總想著將來當寡婦，自己養孩子！」
說罷，常珞又朝著墓碑磕了三個頭。
鳳絳衣聽到這話的時候，跪在了常相思的身邊，虔誠無比地開口，「爹，大哥是擔心我搶走了他的妹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爹別介意，爹要相信我對相思的感情極為深厚，此生我也只娶她一個妻子。」
「而且如今相思還懷了我的孩子，等將來孩子出生了，我一定親自帶他們母子常來看看你，雖然玄舞說了這一胎可能是個男孩，爹若是在天有靈就保護這第一胎是個女孩，像相思一樣美麗，冰雪聰明，健健康康的！」
說罷，也朝著墓碑磕了三個頭。
常相思有些無語地看著那兩個男人，在場的人也只有她最為正經了。
「爹，你放心，此仇我一定會替你報了，我一定讓黎水潤早日去見你！到時候新仇舊恨爹你自己看著辦！」
常相思雖然不認可常珞之前所為，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挽回不了，此時再怪常珞也於事無補。
不過如今背叛了青沐公子，也算是與青沐公子斷絕了所有的關係，而青沐公子接下來只會不停地追殺常珞。
常珞看向常相思，「四妹妹，往後若有時間就常來這裡看看爹吧，不過我希望這一處清靜之地不會讓別的人發現，讓人干擾，爹在這裡，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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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相的牌位已經如了常家的祖祠，這一處地方就不需要別人知曉了，往後每逢清明來此祭拜一次就足夠了。
「我知道，爹在這裡確實挺好的，遠離了喧囂，四周都是青山綠水，謝謝你給他尋了這麼一處好地方。」
她輕笑了起來，或許真正的常相思已經去見常相了，她朝著常相的墓碑磕了三個響頭，心裡暗暗地道，「我會代替常相思好好地活下去！也會盡我所有力量將常珞拉回岸上，不讓他再執迷不悟!」
難得來此一趟，三人也沒有急著離開，常珞又將過去的一些事情給說了。
常相思對於以往的事情也有了一些了解，一直到了快天黑的時候，三人才踏上了竹排離開了此處。
回去是朝著上游而走，一路逆流而上，不似過來的時候那般舒坦，常珞拿著竹篙撐著划著竹排朝著上游而去。
常珞來過這裡的次數不少，對於此地極為熟悉，而且來此也做足了準備。
眼見天色越來越暗，便取了一盞燭火，擔心風大熄滅了燭火，他用燈罩罩住，昏暗的光芒散了開來，倒是帶來了一絲光明。
常珞在一旁划著竹排，常相思與鳳絳衣偎依在另外一邊。
鳳絳衣從包袱里取出乾糧與糕點，捏了一塊桂花糕放在常相思的手裡，自己也吃了一塊又喝了幾口水，便起身朝著常珞走去。
「大哥，你休息一會兒，換我來吧！那邊還有不少糕點你也去吃一些。」
平日里鳳絳衣是絕對不會對一個人這般客氣的，不過看在他是常相思的兄長的份上，而且對她還算可以，自然對常珞也帶了幾分尊重。
常珞也不與他推辭，將手中的竹篙遞給了他。
「朝著上游划，遇上急流用力撐著水裡！」
鳳絳衣接過竹篙，不是很熟練地撐著，不過幸好竹排還是朝著上游的方向逆流而上，不是常珞那般快，但起碼也沒有順著這一股水流朝後退去。
常珞看了一眼鳳絳衣雖然不熟練不過划船這事兒，練一會兒就順手了，能夠短短几年成立鬼門關還成為皇城首富，應當不會太笨。
他走到了常相思的身邊坐下，朝她露出一絲笑意，看到常相思朝他遞來的糕點，接過一塊咬了一口，只覺得有些甜膩了。
他很少吃這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不過偶爾嘗嘗也不錯。
常相思也朝著鳳絳衣的方向望去，看到他撐著竹篙有些吃力的樣子，忍不住一笑，回頭看向常珞。
「其實在大哥的心裡已經算是認定了絳衣當你的妹婿吧，他對我是真的很好！」
常珞冷笑道，「在我心裡最為適合你的人依舊是青沐公子，這一點不會改變！」
鳳絳衣聽到常珞的話，也冷冷地出了聲，「大哥，做人得厚道一些，你將相思推給青沐公子豈不是在將她推入火坑嗎？」
「我卻認為你才是最大的火坑！你敢說你對相思來說不是火坑，不是深淵？」常珞反問。
鳳絳衣有些無法反駁，他若是解不了海棠紅的毒，對常相思來說確實是火坑，是深淵。
其實在這一點他確實很自私，為了得到自己所愛的女人，將她綁在了一塊兒。
可是他實在沒有辦法將她讓給別的男人，寧可這樣霸佔著。
看到鳳絳衣無話可說，常珞輕哼了一聲。
「如果你真的愛她的話，就該放手！」
感覺到鳳絳衣的消沉，常相思便道，「他就算是火坑，我也心甘情願地跳，青沐公子再好，那也不屬於我，大哥還是少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我怕我孩子在肚子里學壞。還有大哥別忘記了，絳衣在你的眼裡就算如何不好，他也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父親，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而後將手裡剩餘的糕點全都塞在了常珞的手裡，起身走到了鳳絳衣的身邊，拉住了他的手臂。
「大哥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就算天下人都不認可你，只要我認可你，我們夫妻關係就不會改變，剩餘的拜堂，我們擇個日子再拜下，也不需要再宴請親朋好友了，我本打算讓大哥做我們的見證人，如果他不願意也沒什麼，不是還有天地為證嗎？」
鳳絳衣一手撐著竹篙，一手牽著常相思的手，低頭溫柔一笑，剛才消沉的情緒已經消逝。
「好，我們擇個日子將拜堂完成，不過不管這拜堂如何，你都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常珞看著站在另一頭的兩人，又看到手中的糕點，神色有些冷沉了下來。
看來他是無法阻止了。
他一下子想到了長公主，難道常相思想要走上這一條不歸路嗎？
正在此時，常珞忽然進入了戒備的狀態中，他敏銳地感覺到了周邊的變化。
常相思與鳳絳衣也感覺到了，江水很寬，因為天色已暗，此時的兩邊的樹木都顯得黑黝黝的，天地間唯一的亮處就剩餘他們竹排上昏黃的燭光了。
但是他們感覺到前方有人，水裡有人，甚至連前方兩岸的樹木之中也隱藏了人。
常相思將手中的糕點扔掉，隨手取了一隻包袱背上，朝著常相思與鳳絳衣飛掠而去。
一手抓起一人，如一道黑色的影子朝著岸邊的方向飛掠而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此時，藏在樹林中的人立即出現，潛伏在水中的人也破水而出，竹排上依舊晃悠著，上面的燭火雖然有燈罩罩著。
然而燈罩最上面的位置為了有空氣進入所以是鏤空的，破水而出的黑衣人站在了竹排上水花四濺，熄滅了這一條寂靜江上的唯一明亮。
「往那邊追！」
突然有人出聲，數名黑衣人朝著前方的方向追了過去，如影如魅，一下子就不見了蹤跡。
江面上的竹排，此時順著水流的方向緩緩遠去……
這一處地方沒有人比常珞更為清楚，剛才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離開多遠。
這裡的地形很適合隱藏，處處都是林子，都是雜草叢生，附近不遠的地方還有空谷，此時黑衣人正朝著空谷的方向追去。
他們三人此時就隱藏在一處比人還要高的雜草中，天色一片黑暗，不過三人都是習武之人，加上擁有內力，視力極好，這樣的夜晚視物無礙。
常珞感覺到那些黑衣人已經遠去，這才出聲，「他們已經走遠了，應當不會再擇回來。」
常相思問道，「那些都是些什麼人？」
對於常珞的輕功，常相思不得不佩服，剛才一手抓了一個，背上還有一隻包袱，對他來說壓根就沒有影響。
只覺得耳邊一陣呼呼的風聲，三個人就藏在了這一處隱秘的草叢中。
鳳絳衣此時又體會了一把常珞的輕功，怪不得當初他將常相思帶走的時候，他們這麼多人都沒有追上。
常珞的輕功確實在他們之上，不過作為錦瑟活了這麼多年，沒有一定的武功也絕對不會受到青沐公子的重用。
常珞道，「那是青沐公子的勢力，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
一定是他們下山之後，青沐公子到了青雲山莊發現他們已是人去樓空，這才順著這一條線索尋找。
找到了山下他們去過的幾處地方，一路上跟來了這裡，他們的速度果然夠快！
鳳絳衣道，「就剛才那些人的身手，我們不是打不過，為何要躲？」
常相思也點頭，「那些人大哥一個人就足夠對付了。」
雖然人手眾多，但那些人不會是常珞的對手，更何況這邊還有她與鳳絳衣，她雖然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傷了肚子里的孩子，但鳳絳衣對付幾人還是綽綽有餘。
「在你們的婚禮上我背叛了青沐公子，可不代表我會將青沐公子視為敵人，他對我依舊有救命之恩，而且這麼多年我跟隨在他的身邊從未虧待過我，這一件事情上本就是我有錯在先，那些黑衣人算起來也是我的同門，我自然不會對他們動手！」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躲藏。
「冥頑不化！」常相思輕哼了聲。
鳳絳衣其實很欣賞這類人的，有情有義，而且極為固執，一旦跟上了一個人，便不會輕易背叛。
常珞雖然在他們的婚禮上背叛了青沐公子，但畢竟是為了常相思，在這個點上，他可以理解，如果不是為了常相思，常珞是不可能背叛青沐公子的。
鳳絳衣突然對他有了點兒興趣，朝著常珞望去。
「大哥，不如你加入鬼門關吧，以你的武功造詣很適合鬼門關的，鬼門關都是一些能人異士，只要你入了鬼門關，別說皇上或是青沐公子想要追殺你，那也該先問問鬼門關的人願不願意！大哥覺得如何？只要你加入鬼門關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花如魅已死，對此鳳絳衣還是覺得幾分惋惜與傷感，如果常珞肯加入鬼門關，那麼正好頂替花如魅的位置。
再說了，鬼門關可不是那麼好進入的，除了有一身過人的武功或是有幾樣爐火純青的技術。
還有一點很重要，凡是加入鬼門關的人容貌都不會低俗，常珞那張臉，倒是符合。
常相思想到鬼門關的人，又想到了紫音公子等人，倒是覺得如果常珞加入鬼門關一定不錯，畢竟鬼門關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不論是鳳黎蘇或是青沐公子想要動他，都必須考慮得罪了鬼門關的後果，鬼門關的人不是好惹的。
常珞卻道，「你就死了這一條心吧，我不會與青沐公子為敵。」
感覺到危險已經解除，常珞站起了身，朝著江邊的方向走去，鳳絳衣拉著常相思的手鑽出了草叢，二人看著常珞的背影，鳳絳衣笑道，「其實大哥這人去除幾年前做出的那些蠢事，我還是挺欣賞的！」
「只怕大哥是不會入你的鬼門關，不過大哥不是說了將來等這邊的事情落幕，他打算周遊列國，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多出去走走挺好的，特別是順從自己的心意。要不……等我們的孩子大點兒我們也出去走走吧，將鳳臨國逛遍了，再學大哥一樣周遊列國。」
游遍天下，也不辜負了自己來到這個世上一場。
鳳絳衣頷首，「好！等一切事情過去之後，我帶你跟孩子也去周遊列國，看看各個國家的民俗風情。」
他們二人跟上了常珞的步伐，此時那一艘竹排順流而去，已經漂了好遠的距離，常珞施展輕功飛掠而去，穩穩地踏上了竹排上。
竹篙已經不見，這一次他沒有點燃燭火，直接用施展內力，竹排逆流而上，比用竹篙撐著還快。
常相思與鳳絳衣跳上了竹排，二人尋了一處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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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相思平安的消息一傳出來，鬼門關與神仙派的人都接到了消息，就沒有再尋找下去。
而鳳府與白衣衛的人也都收到了消息，這一股勢力也隱藏了起來。
鳳府在李易等人的帶領下開始重新修葺，打算等主子們回來這裡恢復原來的面貌。
鳳黎蘇的人也打探到了常相思平安的消息，又得知最先找到常相思的人乃是鳳絳衣，鳳黎蘇得知此事，氣得將御書房的東西砸了一遍。
又讓鳳絳衣捷足先登了！
婚禮上雖然遭到了破壞，沒有進行下去，也暴露出鳳絳衣的真實身份，但他真正想要的是永遠地拆散這兩人。
只要想到他們二人在一起，他就莫名地覺得惱火，覺得無法平靜。
鳳青瀾進了御書房的時候，鳳黎蘇才將御書房裡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一遍，而御書房外一群伺候皇上的人兢兢戰戰跪了一地。
果然是龍威啊！
「什麼事情讓皇上如此生氣呢？」
鳳青瀾踩過一地狼藉，看到那一堆奏摺也落了滿地，桌上更是空無一物，而鳳黎蘇的臉色極為難看。
鳳黎蘇瞥了一眼鳳青瀾，「有什麼事情？」
「剛收到消息皇上盛怒，臣弟覺得有必要過來一勸，皇上是因為鳳絳衣先我們一步找到了相思才生這麼大的氣，或是因為絳衣的身份？」
說到這裡鳳青瀾露出一絲笑意，將地上一隻上等的硯台拾起，放在了桌上，又道，「他真是好本領，竟然做出了這麼一番偉業，先是古桐產業的幕後老闆，后是鬼門關尊主，若不是婚禮上青沐公子說出他是鬼門關尊主的身份，只怕永遠都不清楚，臣弟一直以為真正的鬼門關尊主乃是紫音公子，而絳衣的婚禮上紫音公子等人會來，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交情。」
鳳黎蘇確實有些無法接受鳳絳衣一會兒是古桐產業的幕後老闆，一會兒又是鬼門關的尊主身份，在他的眼裡雖然一直以來都覺得鳳絳衣對他有威脅之感。
但畢竟鳳絳衣中毒多年，常年纏綿病榻，不過是個廢物罷了。
他一直以來忌憚鳳絳衣，便是因為先帝對他的厚愛，如果不是鳳絳衣後來中毒，當初被立為太子的就輪不到他鳳黎蘇了。
因為太醫都說了鳳絳衣剩餘的時日不多了。
見鳳黎蘇沉默不語，鳳青瀾又道，「其實在暴露出鳳絳衣這麼多的身份的時候，我心裡是鬆了口氣的，以往由於我母妃的緣故才害得他們母子早早分離，鳳絳衣也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其實在他被你貶為庶民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鳳絳衣願意，我可以養他一輩子。」
「不管他是不是庶民的身份，畢竟身上還流著鳳家的血液。不過此時得知這些年來他雖然纏綿病榻，可還做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心中還是很佩服的！」
頓了下，鳳青瀾一番若有所思，而後開口，「皇上，臣弟覺得其實皇上可以放下心結的，鳳絳衣或許真的沒有謀奪篡位的打算，這些勢力的存在或許對皇上來說是個威脅，但皇上可以這樣想，如果拉攏了鳳絳衣，他的勢力，不就變成了我們的勢力？」
「皇上若有鬼門關相助，又有古桐產業的資助，財力、勢力，皇上這皇位坐得更為安穩！」
「你的意思是讓朕拉攏他？」鳳黎蘇看向了鳳青瀾。
鳳青瀾頷首，「臣弟確實有此意，如此人才，臣弟覺得如果皇上與他樹敵實在太過可惜了，臣弟還覺得……其實皇上是想拿鳳絳衣來對付青沐公子吧？」
「畢竟他有鬼門關，鬼門關在江湖上的勢力不小，而且是在這幾年迅速崛起的，短短的幾年就有如此成就，委實不易。但如果依照皇上所想，先讓鬼門關對付青沐公子，剷除了青沐公子之後，鬼門關對於皇上來說又是一個難題。」
鳳黎蘇輕嗤了聲，幾分不屑，「你覺得鳳絳衣會歸順朕嗎？朕只要想到常相思跟在他的身邊，就恨不得殺了他！」
「臣弟可以說服鳳絳衣歸順皇上，其實如果他歸順了皇上，你們二人聯手，如虎添翼，對你們來說都不會吃虧，臣弟覺得皇上可以好好考慮，就算是為了鳳臨江山。」
鳳黎蘇知道鳳青瀾所言甚是，但一想到與鳳絳衣合作……
他深深呼吸了口氣，「此事再議！」
鳳青瀾也沒打算一口氣說服鳳黎蘇，此事他沒有再反駁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看到四周都是東西，碎裂的瓷片一堆，墨汁也灑了一地，其中一隻凳子四分五裂，周圍的書柜上不少書籍都掉了出來，凌亂地堆在一起。
而他的面前找不到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鳳青瀾便道，「皇上，臣弟有些想要問皇上，還請皇上移步別處。」
鳳黎蘇看到御書房滿是狼藉，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當鳳黎蘇與鳳青瀾離開御書房之後，跪在外頭的長歡公公總算是鬆了口氣，邊跟上邊朝後吩咐，「你們快進去收拾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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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錦樓，長歡公公立即讓人備上了茶水還有瓜果點心，而後退到了外頭候著。
二人入座之後，鳳黎蘇抿了一口熱茶，將茶盞放回桌上，才問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問吧，朕在這麼多的兄弟當中，與你最為親厚。」
雖然有些記憶到現在還想不起來，但他知道鳳青瀾是忠誠於他的，剛才鳳青瀾膽敢在他面前說了那麼多的建議，全是肺腑之言。
鳳青瀾也品嘗了一口茶水，才道，「皇上，臣弟覺得自從皇上從南雍國歸來之後，似乎有些……變了！可臣弟又說不上皇上哪兒變了。」
似乎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特別是在鳳絳衣與常相思的事情上，而對他雖然還是待他親厚，卻沒有以往那一種不分你我的感覺。
鳳黎蘇的神色微微一變，目光銳利地朝著鳳青瀾望去。
「你多慮了！」
他雖然可以將朝政交給鳳青瀾，但失去的部分記憶，讓他對每一個人都產生了或多或少的戒備。
讓長歡知道，讓幾個暗衛知道，那是因為他們的命掌控在他的手裡。
鳳青瀾卻不這麼認為，「臣弟是不是多慮，皇上自己清楚！」
他又喝了口茶水，繼續問道，「皇上在南雍的時候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初皇上去尋找相思的時候，還遣散了後宮，對於常相思的感情極為深厚，可是此趟回來，皇上對相思似乎冷漠了許多，甚至……還收回了碧玉令牌，這一件事情上委實讓臣弟捉摸不透。」
「你捉摸不透就對了，至於在南雍國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必要再提起，既然你來此一趟，不如就陪朕下幾盤棋吧！」
反正這個時候他也靜不下心來處理政事。
鳳青瀾自然不會推卻，於是頷首。
「來人，備上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