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捶一拳，他便一聲對不起，然而在他以爲她會一直這麼做時，李茵鬆開了拳頭，忽然，頓在原地沉默。
翟天麟誤以爲是自己傷到了她，握住她的拳頭，“怎麼了，手沒事吧？”
李茵的雙眼視線僵硬，脖子，機械的挪動低頭看向他，就這樣，幾秒後，一大源泉的眼淚，噴涌了出來。
溼潤的淚珠，如斷絃的玉珠兒，大顆小粒順着她白皙的臉頰滴在了他臉上，甚至有幾滴，從她削尖的下顎，滑進了他的嘴脣上，從那條縫隙裏，滲進他的舌尖，極鹹極鹹的味道，瞬間擴充一片。
有句話說，擁有極鹹極鹹眼淚的人，是這世界上，最開心的人，也是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也她不輕易流淚，但一旦讓她流淚了，眼淚，就會很鹹很鹹。
痛徹心扉。
“你喜歡我，爲什麼當初不來救我，爲什麼要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恨你！我會恨你一生一世！”
李茵的眼淚越掉越多，夏日的太陽，是燒灼滾燙，可是兩個人，完全沒有感受到一般。
心冷了，外界再如何炙熱，也暖不起來。
“我也後悔，無時無刻不在後悔，我恨不得親手殺死那些人，我更恨不得，和他們同歸於盡，茵茵，對不起，對不起！”
向天一聲吶喊，翟天麟的聲音，震懾了整個醫院後花園。
有路過的醫生護士，眼睜睜看着這一幕。
也有病人路過，懷着八卦的心，駐足停留。
只有他們自己清楚，發生了什麼。
“你對不起的是我嗎？你自己的良心，翟天麟，麻煩你成熟一點行不行？以後做事，不要再像今天這樣毛毛躁躁，朝秦暮楚，你覺得這樣的日子有用嗎？以後是你一個人的生活，我拜託你，不要再去禍害其他的好姑娘了！”
李茵指着他的鼻子，一通氣全部說道。
衆人的眼神，好奇又帶着不解，不過，倒是都有興趣了。
“好，我答應你，我改，我改！”
翟天麟用力的點頭道，答應的嚴肅，雙眼，緊緊閉着。
他發誓，他一定做到！
“還有，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花言巧語騙我這種蠢的要死的女孩子，她們做錯了什麼？只不過是在青椿燃燒的歲月裏有一絲悸動，你不給她承諾，就不要愚弄她，讓她看清楚好嗎，求你放過她！”
翟天麟顫抖着呼吸，腥紅奪目的眼眶，充滿了隱忍，“好，我答應你，我改，我改，我什麼都改！”
“隨便你改不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關我的事。”
李茵一個冷笑，半點不在乎的樣子。
“茵茵，還有什麼，你說，我全部都做到，我全部都做到！我發誓！如果這些沒做到，我……我……”
他還能幹什麼？
人不能亂髮誓，如果有天結局真的應驗的，會悔斷腸子的！
須臾，他說：“如果我做到這些，我能不能，將我心裏最愛的人，重新追回來，我曾經許願，說不不能和最愛的人在一起，現在，我用我的能力，換回來，可不可以？”
翟天麟豎起三根手指，說道。
憑什麼只可以向老天爺發誓，他難道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如果做到，賞給他一個願望，難道不行？
李茵背對着他，眼珠子有那麼一瞬間滯空，但是很多的，是加速而來的悲涼，她聽這些做什麼，有什麼必要！
“到此爲止吧，再見。”
她即刻轉身離去。
身後：“茵茵，我奢望不來你的請求，但是，能不能告訴我，如果我做到這些，怒對我的恨，會減輕一點嗎？哪怕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
此刻房間。
“滾！誰允許你進來的！立刻出去！”
姜婉煙此時衣衫襤褸的樣子，着實不雅，甚至是舉止粗魯，霍寒一進來時，便有諸多的不禮貌行爲。
霍寒倒不是想進來，其實，她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她。
“彆着急趕我走嘛，我還想多留一會兒，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霍寒看着地上全部都是她摔碎的東西，好的壞的，都是在這房間價值不菲的，被她就這麼肆意妄爲，真是夠有“氣魄”。
她沒了孩子霍寒也是好奇，她還能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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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看我笑話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不要再站在這兒，出去！”
“我就不出去，姜婉煙，你現在還能動的了？你纔剛剛刮宮乾淨，我是好心奉勸你一句，如果不好好護理，等着一輩子生不出孩子。”
“和你一樣嗎？你不就是？”姜婉煙對着霍寒發出厭惡的冷笑。
“是，向我一樣，你可就好了。”
“鬼才像你一樣。”姜婉煙鄙夷了句。
“現在，誰像鬼，誰心裏有數。”
霍寒雙手環胸，歪個側頭，看向她。
只見姜婉煙臉上的表情，陰沉到無邊際，手指，煩躁的插頭髮裏整理了下，比剛剛，是好些了那麼一丟丟。
這種女人，時時刻刻，就應該記錄下來，人前一張面孔，人後又是一張面孔。
“你孩子流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雖然不會慶祝，但是，我也不會可憐你。”
“不需要！”
姜婉煙嗤了聲。
她的態度向來如此，霍寒還能學說什麼，走了過去，搬來了一把椅子，昨上去，
“姜婉煙，你何必把自己這盤好棋下成這樣？你有你可以利用的資本，你的學識，外貌，爲什麼就是一心想幹壞事？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已經得罪了太多人了，估計什麼時候沒命，都會不知道。”
“你找死啊，詛咒我早點死？”
“你孩子怎麼沒了的？說說看，是不是得罪誰了？”
霍寒謹慎的看見她產生一絲疑慮而且這抹疑慮，維持時間很長，有兩三秒，看來仇家太多了，她自己也記不住。
“不知道？”霍寒看她一直盯着自己，雙手放在面前交叉，“不是我，我再重申一遍！”
“怎麼不是你，如果就是你呢？”
霍寒從這當中，明白了兩點，第一，姜婉煙沒有懷疑沈之愈，第二，姜婉煙，對她有潑髒水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