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這是霍寒連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牀上躺着的，身體還奄奄一息，這個消息，若是被她知道，無疑是毀滅xin的打擊。
呵，呵……
對麼可笑啊，壞人做了壞事，還逍遙法外！
“所以，我根本動不了她？”
霍寒可笑的口吻問着眼前的男人，眼角之處，有冰涼的淚溢出。
即便她傾其所有，想讓姜婉煙伏法，翟家，她撼動的了嗎？
所以，李茵受的這些苦，這些痛，因爲天真而買的單，統統，都無處可討？
心疼啊，除了心疼這個傻丫頭，還能做些什麼呢？
第一次，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無能爲力，幫助不了一個想幫助的人，也是痛苦。
“你聽我說，”墨霆謙準備開口，被霍寒直接拒絕了，“你不要說話，你和他們又有何兩樣？助紂爲虐，說的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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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一次次的縱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霍寒現在真的很討厭墨霆謙，到了一種反胃的階段。
男人沉默，聽着她的指責，不言，清冷的面容下，一層灰色的壓抑，擴散在了俊白的五官上，寂沉悲寥。
他看着她的痛心，因爲自己不能幫上忙而急的落淚，心連帶着與她同樣陷了進去。
“霍寒，你聽我解釋。”
墨霆謙想說話，霍寒直接橫起一隻手臂，“你不要跟我說話，除非你把姜婉煙送進監獄，否則，我……”
她猶豫了一下，嘴角下方，牙齒咬的滲出血，“否認我們離婚，和身上纏着一塊狗皮膏藥的男人在一起，我只會給更多人帶來傷害，我知道姜婉煙她要懲罰的是我！她借刀殺人的本事爐火純青，要我眼睜睜看着李茵受傷卻救不了，她明知道我虧欠李家，還要讓我再連累一次！是我錯了，從一開始，就不該孤注一擲背離他們的警示，他們告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因爲有這個姜婉煙，可是我不信，我以爲我什麼都能不在乎，我們只是一紙婚約，婚姻生活可以互不干涉，可是我錯了，我發現我做不到，我逼自己不在意，但是你一次次讓我失望，讓我痛心，我一直在連累其他的人，只有和你分開，這纔是最好的選擇。”
直到最後，霍寒蹲在了牀邊，捂住李茵的一隻手，眼角的淚是被逼出來的，洶涌澎湃。
“不可以離婚。”墨霆謙出聲。
“爲什麼不可以？憑什麼不可以？墨霆謙，你知不知道，早在我們結婚之前你家的老爺子就逼我簽下了爲期兩年的生子令，我兩年內只要生下你的孩子，我就要滾蛋了！你不知道吧？從前巴不得天天和你上牀，你真以爲我是想和你睡一起？”
踐踏自己的尊嚴，還不是爲了滿足別人的快樂。
沒辦法，自己無能爲力，只有答應不平等條約，才能獲得想要的一切。
霍寒完全是在衝動之下把這件事捅出來的。
墨霆謙的視線逐漸陰沉了下去。
流暢的眉尖，皺的幾乎要重合在一起，整張臉，表情難以言說的鷙寒，“你再說一遍？”
他擰着她的一隻手，質問道。
“我說什麼你沒聽見？我說了，我們的婚約，我的目的就是爲了給你生孩子！墨霆謙，你到底聽見了沒有！”
“協議是老爺子逼你籤的？”
男人的胸口，竄出一縷陰火，扯鬆領帶，發現這樣還不夠，直接把領帶砸在了地上，語氣，不善的怒意逼問霍寒。
“我說的你沒聽見嗎？什麼事情都要我重說兩遍？”霍寒冷言凝視。
或許兩個人的爭執有些大，這時牀上的人，意識有些清醒了，帶着安全洋氣口罩，李茵緩緩睜開了言雙眼，手擡起，霍寒即刻握住她的手，看着這女孩被整成了這樣，着實無比心疼。
眼角的眼淚，不斷往下落。
“霍寒……我……我媽媽……”
微弱的聲音，小到快要聽不見。
“沒事，你媽媽剛剛出去了，沒事的。”
安撫李茵，霍寒現在不敢告訴李茵真相，李母也住進了醫院，而且，就在隔壁。
“那就好……”
細小的聲音，伴着無數的心靜釋然。
霍寒捂着眼淚，咬着牙，真的不願再讓眼淚掉下來。
但是沒有用，遏制不住。
等李茵好了，她該怎麼開口，告訴她，這輩子，她都不會懷孕……
那羣畜生！
李茵半睜半眯，樣子十分虛弱，看見了霍寒在哭，氧氣罩，嘴角淺淺挽了挽，“別哭了，我沒事的。”
手擡起，給霍寒拭去眼角的兩行淚。
可是她的動作，讓霍寒更是自責，原本就欠着一條命，如今，欠着比命還更嚴重的尊嚴……
她該怎麼還給她們，她輸了，在姜婉煙那個女人面前，輸的徹徹底底！
“霍寒，別哭了，你哭，我也想哭。”
李茵看着她，笑着道，一雙清澈的眼中，早已經盛滿水靈靈。
墨霆謙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李茵，看着霍寒用盡全身在抑制自己的情感，那種感覺，是很痛苦的。
隨即，分開了兩個人，對李茵道，“你繼續休息，你母親沒事，放心即可，其他的事情，也不用擔心，考試，若是你還想繼續……”
“我想繼續。”李茵立刻就說道，“我想讀大學。”
墨霆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臉上，還有青色的淤青未劃開，傷痕累累，“好，等你好了，我會派人安排。”
“謝謝。”女孩一聲真誠的聲音。
墨霆謙帶着霍寒出去了，一出門，
所有的壓抑，暈開在了走廊，哀婉的餘音，充斥心中所有的餘悸。
墨霆謙蹙了下眉，他這是第一次看她哭的這麼悲傷，比看着她爲顧南塵哭時，甚至是更加的前所未有的悲傷。
“哭太久，傷眼睛。”
墨霆謙拍着她的後背，靜靜的等她一個人哭完。
“你懂什麼？你鐵石心腸，一個外人你自然不會心疼，就算疼，疼的也只會是那個女人，不是嗎？”
霍寒夾槍帶棒的反駁他，用“她”字強烈的口吻代表姜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