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寒毒

發佈時間: 2024-03-01 13:5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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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寒毒
  外面下雨,屋裡暗,李敏讓人點了盞燈,好給病人看傷。

  她是一本正經的,反倒顯得某人好像不怎麽正經求醫。

  朱隸想不心虛都難。

  “來吧,大叔,我給你把把脈。”李敏放了個藥枕在病人面前,說。

  朱隸挽起袖口,露出的手放在了藥枕上。

  李敏只看他的手一眼,眸裡便微思了幾分。

  擱在藥枕上的手,手掌仔細看,指間儼然生了厚繭,是個練武的,難得的是,生了繭的手還能那樣好看,舉手投足,有種自然而然掩蓋不住的與眾不同。

  這不是裝裝樣子能擺出來的姿態。

  “大叔”的蓬頭垢面,一句話來說,仙氣依舊怡然。

  如果這人換身衣物——

  李敏忽然發現自己想偏了。

  坐下來,三指按住對方的脈,取診。

  這次兩人並坐的距離比上次更近些了,近到,朱隸能更清楚地聞到她身上的味兒,藥香陣陣,一點都不難聞,忍了好久,他才沒有開口問她是抹了什麽藥香,比人家小姐帶的香囊更為沁鼻。而他一雙眼睛,早落到她顏上。

  眉型清秀,若青黛掛上雲梢,淡雅之氣,表露言語之外。

  沒有四大京城美女的驚豔,卻散放出一種冷清,像是懸崖山上迎風獨立的一支幽蘭,發出幽謐的清香。

  清雅而高貴,不需旁支雕飾,隻憑獨自清幽。

  腦中便是能化出一句詩:婀娜花姿碧葉長,風來難隱谷中香。不因紉取堪為佩,縱使無人亦自芳。

  伏燕和公孫良生均發覺,自己家的隸爺已經看人看出神了,神遊到不知哪兒了。

  “換隻手。”李敏道。

  病人無動於衷。

  念夏瞪朱隸的目光像是要拿隻棍子當頭棒打。

  公孫良生抬起袖口擦擦額頭的汗,替主子有些慚愧。伏燕湊近朱隸耳邊:爺,爺——

  朱隸猛的回過神來,慢慢地縮回手,再抬起另一隻手腕,伏燕幫他挽起袖口。

  李敏早就懷疑他們的身份了,只是對病人的來歷她向來不怎麽計較,一貫秉持看病不分高分貴踐一律平等對待的原則。現在,看出這位大叔恐怕平常是被人侍候慣了的人,身份恐怕也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與徐掌櫃對了對眼,徐掌櫃也是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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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大叔有點錢,或許她可以不用救濟了。她的藥店也能賺點錢了。

  “敢問,這位公子是從哪兒來的?看起來,也不像京城人。”李敏從他們三人貌似風塵仆仆的裝飾推斷他們比較像是外地人。

  朱隸立馬遞給公孫良生一個眼神。

  公孫良生上前答話:“實不相瞞,我家公子從北燕來的,做的馬匹生意。在路上不幸被獵人的鐵器誤傷,導致腿傷到至今有半個月長久了,一直沒有痊愈。隻好為尋找名醫找到了京師。我家公子的腿,到寒陰時益發疼痛,不知小姐有無良方可為我家公子治腿?”

  北燕?

  做生意的,生意人?

  所以有錢。

  北燕是什麽地方,李敏想著過後再問徐掌櫃,但是大叔有錢不需要她再白掏藥費,想來徐掌櫃也能松口氣。

  “哪條腿?左腿嗎?”

  李敏這一問,讓朱隸他們三個都忽然覺得她有點神了。她怎麽知道是病人傷的是左腿。他們之前沒有說明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朱隸行走時,被伏燕和公孫良生攙扶,並沒有露出哪條腿傷的更重的痕跡。

  李敏對他們疑問的眼神卻感到好笑,直話直說:“要是一個大夫,連這點事兒都看不出來,不用給人看病了。恕我直言,這位公子,不知公子貴姓?”

  “我家公子姓朱。”伏燕答。

  “朱?”李敏好像記得,璃王是姓朱,朱豈不是是皇家的姓氏?

  公孫良生連忙給伏燕的漏嘴擦一下屁股:“是祝,祝賀的祝。”

  “祝公子。”李敏笑了笑,表示明了。

  要是被誤會張冠李戴了皇家的姓,要被皇帝砍頭的。

  徐掌櫃卻暗地裡在擦汗了。剛才那武生說朱隸姓朱時,讓他好像貌似又想起了誰。

  李敏全神貫注給病人看病,說:“祝公子的腿,恐怕不止是外傷而已。如果我沒有猜錯,傷口是結痂了,對不對?”

  所以,她沒有讓他們弄起病人的褲腿看腳傷,因為已經結痂的傷口,看不出特別。只要診脈,觀其氣色,也知道朱隸這毛病,怕已是從外傷的後遺症牽連到全身了。

  聽她兩句話都料事如神,公孫良生已是佩服至極,連道:“是,是,傷口是結痂了,但是,裡頭還疼。”

  “不是骨頭疼,經脈疼。”

  “是。”

  “行,我開個方子。”

  行了?

  朱隸等三人都有些吃驚。伏燕看看公孫良生:從來不知道你醫術這麽遜的,人家三言兩語都能治好的傷,你這麽久都看不好。

  公孫良生倒不介意人家這樣看他,只因三言兩語之中,他已經聽出李敏很不一樣。貼在朱隸耳邊說:王妃她母親徐氏,是這家藥堂徐氏的傳人,據聞,以前,徐氏還給宮中的貴人看過病。

  原來如此。

  朱隸眸中閃過幾分慎思。

  之前,容妃娘娘替護國公府看中李瑩,也因李瑩的娘,王氏,據說也是醫家傳人。

  宮中,自上回容妃自己的孩子都不幸流了以後,容妃以為,家中若有個大夫,不怕著了人家的道,不然,死的不明不白都有。

  自己這傷,雖說很可能是遭東胡人所傷,可是,究竟是什麽樣的武器,能傷到他如此?他很好奇。

  “請問二小姐,我這個病如何?”

  “你這個病——”李敏給人看病,知道病人大多病中帶有情志所傷,中醫講究病由心生,所以,一個病人病情的發展變化與情志有必然的關系。基於此,好的大夫一般都會選擇避重就輕與病人當事人說病情,以免打擊病人治病的情緒。現在,她一回頭,對上劉海下那雙黑眼。

  那瞬間,其余站在他們兩人身邊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兩人是怎麽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