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企劃書？”
墨霆謙看着當真是等了十幾分鍾之後再來找他的人，不禁挑眉。
孟珊珊抱着文件，個頭有些矮，頭髮不算長，勉強及肩，穿着與樣子不符合的ol黑白裝束，立在身前，唯唯諾諾。
“嗯，墨總，談下企劃書吧，有些不懂，想請教下您。”
墨霆謙剛剛吃飽，胃裏還沒有消化全部的食物，這會兒，有些懶懶的。
他懶懶的擡眸，懶懶的伸長腿，懶懶的坐在旋轉椅上，就連視線裏，也有些懶懶的，當然，還有……不耐煩。
“想問什麼？”
語氣不善，不像有耐心的人。
孟珊珊謹慎小心翼翼走來，心臟急劇亂跳，悄悄望了他幾眼，抿脣又思量，
“上次，不是說西南那塊地皮如果建了房子，旁邊就是墳地麼，我是這樣想的，如果，聯繫當地的土地局，把用作墳地的那塊遷移，換成做學校，行不行？”
墨霆謙輕輕舔了下嘴角，指尖摩挲下顎，冷毅的下巴，剛剛擡起，顯得有些苛刻：“你知道先來後到這個道理嗎？”
孟珊珊明顯愣了愣，什麼……意思？
墨霆謙將她交給自己的企劃書一甩，“墳地只差一個開工儀式，你是覺得人家會心甘情願損失高達幾千萬甚至上億的錢，就爲替你達成一個心願，這個道理很正常是嗎？”
孟珊珊一聽見墨霆謙指出自己的錯誤，語氣還這麼冷漠，就十分害怕。
知道自己可能是錯了，急忙解釋，“不是的墨總，我沒那個道理，只是覺得，如果西南地塊那裏不做商品房，挺虧損的，就這麼被一塊破墳地攪亂了。”
墨霆謙顯然不願與她多交談，揉了揉眉心，“出去，企劃書不會通過的，繼續想。”
得到這個落空的消息，孟珊珊還能說什麼呢？
心底心虛，落寞無聊。
原本以爲這樣能靠他更近一些，哪知道他竟然這麼無情就拒絕自己。
見來見他的理由已經被徹底打敗，孟珊珊後悔自己還沒問出姜婉煙來這兒究竟做了什麼。
想了想，只能通過霍寒下手。
“那個，墨總，能不能問問您，您夫人，霍寒，現在怎麼樣？”
果然，在提及霍寒時，墨霆謙的表情猶如推翻重來，一點一點柔和不少。
見他的樣子，孟珊珊心底不禁暗暗豔羨。
霍寒，還真是不一樣。
“她現在很好。”
只一句話，又將她懟的無話可說。
孟珊珊真是覺得，墨霆謙這種男人，用來仰望，更加合適。
“那個，孩子怎麼樣？霍寒沒受什麼苦吧？”
“你不用工作？”
很明顯，墨霆謙不想回答她。
“要，要工作啊。”孟珊珊一笑了笑，
“我只是想問問，孩子怎麼樣，我姐姐也生了孩子，前頭幾個月很小心，生怕出點意外，墨總，霍寒沒事就好。”
她只想傳達自己也很關心霍寒這點。
“立刻出去上班。”墨霆謙直接道，只覺得她的到來，莫名其妙。
先是告訴他一份又是沒用的廢書，然後，將注意力轉移到霍寒，博取他的關注，沒猜錯的話，就是這樣。
“不，墨總，我今天還看見了一個人，姜婉煙。”
孟珊珊將話題更加挑明，“我今天在等電梯的時候看見她了，您知道嗎，當日，在機場的時候，我就是看見的她，她原來是叫姜婉煙。”
當然，孟珊珊隱藏了公司裏當時那個女人告訴自己的那些話，只把看見姜婉煙的事情說了出來。
墨霆謙平靜的眸色並沒有多大起伏，“看見了她，你想表達什麼意思？”
孟珊珊出來時，一絲不甘深深劃過心口。
她明明有很多想說的，可爲什麼，到頭來什麼都說不出口？
墨霆謙問她想表達什麼意思，她能說出什麼話？
她不認識姜婉煙，只知道姜婉煙是他的情婦，在他心裏的地位，肯定不一般，要是她哪句話說錯了，豈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明明，就想問爲什麼結婚了，還要在外面找姜婉煙那個情婦？
那霍寒又是什麼？還愛着她嗎？
應該是不愛吧，要不然還會在外面找姜婉煙這種看着外表清純，又給人印象好的綠茶錶。
對於姜婉煙這個人，孟珊珊忽然覺得，她越來越想認識了。
………
墨霆謙下午下班時，很早就開車離開了公司，迫不及待回到家裏。
到時，是唐小柔開的門，一臉憂心忡忡。
“怎麼回事？”
墨霆謙看她臉色不對，不由得感到不妙。
唐小柔滿臉抱歉，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最後，糾結了半天，絞着手指說，“對不起，霍寒還是知道了。”
墨霆謙換鞋的動作凝住，看了她一秒。
唐小柔還在說，“當時，霍寒說頭疼，我就按照你說的把藥給她吃，但是剛剛，她又說疼，讓我把藥拿來，我立刻回去拿藥，我沒想到她就在門口守着，把我手裏的藥拿了過去……”
墨霆謙還沒聽完唐小柔的解釋，已經瘋掉一樣脫掉鞋子。
白色的襪子來不及穿上鞋，踩在冰涼的地上，來到門口，一擰——門栓被反鎖了。
“霍寒！是我！開門！”
男人用力的捶打門框，然而，裏面沒有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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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寒起初不知道，後來，她偏要自己查找那些藥名是什麼意思，我知道，她一定會崩潰的，我拼命阻止，可是她還是……”
唐小柔無力的靠在牆上，內心後悔自己的大意疏忽。
要不是她刻意迴避，霍寒也不會那麼想知道那些藥究竟是什麼。
得知是抑制精神分裂的……
墨霆謙一直在用力的踢着門，側身用手膝頂開，整個身子，用力的擰着門栓，然後去撞。
反反覆覆，整個人，快崩潰了！
最後一下，使盡了所有的力氣，所有的吶喊迎難而上，終於，在唐小柔也過來幫忙時，門，開了！
“霍寒！”
天色已晚，房間沒有開燈，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接着微光，風從窗簾灌入進來，墨霆謙終於看見在窗戶旁的角落裏，那裏，有一團暗影攏聚。
她黑色的頭髮遮住了細緻的臉，看不清她的情緒，只有表面的姿勢，雙手抱膝，瘦弱的肩膀一直顫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