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他放不下,朝思暮想,魂牽夢縈

發佈時間: 2023-05-19 06: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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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他放不下,朝思暮想,魂牽夢縈

 鳳雲輕這才反應過來,敢情他將自己當做了楚王府的下人,看來蕭臨楚怕五皇子這裡人手不夠,所以從楚王府調了一撥下人。

 她木訥的點頭,「哦,好,請問要在哪裡打清水?」

 「這裡,這裡,姑娘你將清水送進去就好!」旁邊一個年級稍大的嬤嬤,將水盆塞進了鳳雲輕的手裡,然後逃似的離開。

 楚王殿下在裡面,簡直太可怕了,稍有不慎,就被罵的狗血淋頭,這個時候誰敢過去,誰就死路一條。

 還好有這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丫頭做替死鬼,不然遭罪的可就是她。

 鳳雲輕點點頭,端著水往裡面走,還沒有靠近主屋,就聽見蕭臨楚咆哮的怒吼,「你們這麼多御醫,都是吃乾飯的嗎?竟然連一把匕首都不敢拔,是不是要本王拆了你們的御醫館,將你們統統貶為踐民?」

 鳳雲輕蹙了蹙眉頭,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宮女都不敢接近主屋。這個時候的蕭臨楚,就跟一條噴火的暴躁恐龍,誰接近誰死。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挪動著小碎步,從跪了一地的御醫身後溜走。

 蕭臨楚暴躁不已,劍眉緊皺成一團,雙手背負在身後,拳頭緊緊捏起,似乎有隨時暴走殺人的可能。

 鳳雲輕悄悄的朝著裡面忙碌的內寢溜,在消失之前,偷偷的回頭看了憤怒的蕭臨楚一眼,接著縮了縮脖子,閃身走進了滿是血腥味的內寢。

 寬敞的內寢,三三兩兩的丫鬟,正在各自忙碌。牀榻上張芊芊臉色蒼白,唯有那痛苦的神色表明,她還是一個活人。

 牀榻邊,坐著一個面色溫潤,玉冠束髮,一身銀灰色錦袍,氣質儒雅的男子。

 他十指修長,正捏著張芊芊的一根手指,手中拿著一把寒光湛湛的銀針。

 察覺到身後有人,那男子聲音清潤,「把水放在這裡!」

 鳳雲輕吐了吐舌頭上前,心裡奇怪,這人怎麼就知道,自己是來送水的?

 她將水盆放在牀邊,張芊芊的手指下方,抬眸看了一眼男子。

 只見男子雖然神色凝重,但是絕對沒有半點擔憂和緊張之色,彷彿眼前的絕世美人,就跟一隻生死無關緊要的小白鼠一般。

 鳳雲輕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他挑眉,第一次看見如此大膽的丫鬟,竟然敢肆無忌憚的的打量他。

 鳳雲輕察覺到了他的眸光,璀璨一笑,就憑這蕭錦玉不為美色所動,絲毫不為張芊芊的安危擔憂,她就立刻對他有了好感。

 蕭錦玉微笑出聲,只是覺得這丫頭很有意思,看見他的眸光盯著她,她不躲不閃,反而回之以璀璨的笑容。

 這樣的丫鬟,儘管無禮,但是也讓他討厭不起來。

 他拿著銀針,將張芊芊的手指刺破,暗紅的血液滲出,滴在裝滿清水的盆中,血液暈開,瞬間將整盆清水,都染成了紫色。

 他面色一沉,看著那盆紫色的清水,一言不發。

 鳳雲輕打量一動不動的張芊芊,只見匕首依舊插在她的胸口,她面色慘白如紙,暗紫色的唇瓣,彷彿被某種植物的花汁浸染。

 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陌生男子的怒吼,「芊芊呢?芊芊現在怎樣了?」

 「昏迷不醒,匕首雖然未傷及要害,但是只要拔出,毒素就會蔓延到心臟!」蕭臨楚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之色。

 鳳雲輕的心臟,微微一緊,緊咬著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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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很擔心張芊芊的安危吧?只是這笨蛋,為什麼不審問蔡雲呢?既然是蔡雲下毒,那麼蔡雲定然知道解藥。

 他不是,一向很聰明的么?這一回,是關心則亂,還是……

 蕭錦玉嘆息一聲,將張芊芊的手放好,站起身,拿過旁邊丫鬟地上的毛巾,擦拭雙手。

 外面,三個陌生的男人闖進,最後走進的是蕭臨楚,鳳雲輕趕緊低頭,躲到最不起眼的地方。

 為首一個,藏青色官袍的邪美男人,神情焦灼,他的眼神在看見牀榻上張芊芊的時候,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囁嚅著嘴唇,半響說不出話。

 旁邊一個和他同款官袍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展嚴,你冷靜一點,錦玉一定有辦法解毒!」

 竟然直呼蕭錦玉的名諱,看來這幾人,和蕭家兄弟的交情不淺。

 鳳雲輕站在角落裡,暗自打量,當她的眸光掠過蕭臨楚的時候,卻見蕭臨楚直直的朝她看來。

 她嚇的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趕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恨不得鑽進地縫。

 視線的壓迫感消失,鳳雲輕依舊不敢抬頭,化作一尊雕塑,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站在一邊,漫不經心的蕭錦玉發話了,「毒是能解,但是我不會出手救她,你們帶她走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心驚,連帶著鳳雲輕都在心裡,暗暗的對神醫五皇子豎起了大拇指。

 蕭錦玉,好樣的,從此以後你就是姑奶奶我的偶像。

 屋內一片寂靜,最後還是那個叫做展嚴的男子,率先發話,「錦玉,為什麼?難道你還在為我們小時候的事情,鬧彆扭?」

 蕭錦玉微微一笑,將擦手的毛巾,丟在一邊,如暖玉般的臉上,盪出一抹溫和的笑,眼神清澈,「小時候什麼事情?」

 這一句話,讓現場的所有人都眉頭緊皺,鳳雲輕又小幅度的抬頭,打量對面的蕭錦玉,心裡為蕭錦玉喝彩。

 下巴倏然被緊緊一捏,接著她的腦袋,被強迫轉了過去,迎上了蕭臨楚那雙冷魅卻警告xin的鳳眸。

 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她竟然敢給他跑到京城,還大喇喇的出現在皇宮,明目張胆的盯著別的男人,眼中滿是欣賞之色。

 這女人,招惹了簫亦陌和簫連城還不夠?是不是想,他的幾個兄弟,一個都不放過?

 鳳雲輕看著蕭臨楚的眼睛,呼吸,再深呼吸,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王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所有的眼睛,都從蕭錦玉的身上移開,轉移到了鳳雲輕的身上。

 蕭錦玉饒有興趣的皺眉,一瞬不瞬的打量鳳雲輕。

 蕭臨楚冷笑,還敢裝作不認識她,這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鳳雲輕,你想死嗎?」蕭臨楚鬆開了她的下巴,警告xin的一擰她的屁股。

 鳳雲輕彈跳起來,險些就要尖叫出聲,這不要臉的畜生,當著這麼多美男的面,竟然對她做出這種尾褻的動作。

 她揉著自己的屁股,看看盯著她,一臉震驚之色的展嚴,又看看盯著她,意味深長笑著的蕭錦玉,每個人的臉上,停留三秒鐘,最後伸手打招呼,「嗨,你們好!」

 展嚴最先反應過來,走到鳳雲輕的身前,嘲諷的道,「原來這位就是聲名遠播的楚王妃,失敬失敬,難怪錦默不肯幫忙解毒,原來是王妃娘娘大駕光臨!」

 這話嘲諷之意十足,一是說,鳳雲輕臭名遠播,二是說,蕭錦玉不肯幫忙解毒,是因為她從中作梗。

 鳳雲輕訕笑,就算聽懂了嘲諷,也只能裝作沒有聽懂,她傻呵呵的笑著看著蕭臨楚,指了指旁邊幾個美男,「都是你朋友?實在是,幸會!其實我來,是送解藥來了,你真是,連從刺身身上找解藥這樣事情都忘記……」

 她從腰間的香囊中,拿出解藥,遞給蕭臨楚,「其實,我還有一些別的事情,想要請你幫忙。但是你現在可能很忙,沒有空聽我見。這樣好了,等你忙完了,我再跟你商量!」

 她大大咧咧的笑,那笑容,明顯有些虛假,看在他的眼裡,刺目無比。

 蕭臨楚冷冷的盯著她,那眸光,如刀如匕,幾乎可以殺人。

 鳳雲輕咬唇,心虛的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你們忙吧,我去找簫連城——」

 其實她的話,有口無心,但是在展嚴幾個聽來,就完全變成了心機頗深。

 竟然一邊故作大方堵他們的嘴,一邊拿簫連城威脅蕭臨楚,這女人……

 她僵硬的笑著,往外面走,蕭臨楚卻將解藥丟給展嚴,一把拉住了鳳雲輕。

 「腿傷未愈,你想去哪兒?」蕭臨楚擰眉,一把將鳳雲輕拽到自己的身邊,攬住了她的肩膀,眉頭深鎖的看著展嚴幾人,「你們先在這裡守著,我去去就來!」

 接著,不容反駁,他扶著她就走。

 鳳雲輕頂著身後的眼刀,心裡複雜無比,在他的挾持下,一步一步離開。

 蕭錦玉的眸光,始終在鳳雲輕的身上,想起什麼一般,勾唇一笑。

 展嚴上前,「錦玉,你老實告訴我們,是不是這個鳳雲輕不准你救芊芊?」

 蕭錦玉嘲諷的看著幾人,「你們覺得人人都跟你們一樣,算計陰謀,無處不在?」

 他冷聲,繼而淡漠一笑,瞟了臉色蒼白的幾人一眼,往外面走,「是謹貴妃,貴妃娘娘吩咐,不準給張芊芊解毒!」

 他身姿碩長,銀灰色的衣衫,行走的時候帶起一陣風,屋內剩下的三人,面紅耳赤。

 「或許,我們一直都誤會了小五!」其中一個,始終皺著眉頭,面色尷尬的男子,緩慢說道。

 「寧思華,你別幼稚了,皇家裡面,有幾個是雙手乾淨的?」另外一個,一身陰冷之氣的男子,嘲諷開口。

 展嚴上前,站在魏書的身邊,點點頭,「我贊同魏書的意思,這蕭錦玉若是真的沒有爭奪心思,為何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這個時候回?」

 寧思華擰眉呵斥,「說話注意一點場合,這裡是錦玉的澤華宮!」

 「切!說話越來越像三哥……」展嚴不以為然,打量手中的解藥,「你們說,解藥會不會有假?我總覺得,那個女人不簡單!」

 *

 離開了澤華宮,鳳雲輕再也不用給蕭臨楚面子,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剛剛的溫柔體貼,煙消雲散。

 她冷著臉,蹙著眉,雙手環胸,一副老娘心不好,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的表情。

 蕭臨楚失笑,「剛剛不是挺能裝嗎?你倒是繼續裝啊……」

 「我裝你祖宗十八代,蕭臨楚,你這個王八蛋,我日夜兼程給你老相好送解藥,我招誰惹誰了?你的朋友憑什麼懷疑我諷刺我?」鳳雲輕喘息,瞪圓了眼睛,憤怒的看著蕭臨楚。

 蕭臨楚不怒反笑,一副被罵的很開心的表情,他鳳眸笑意盈盈的盯著鳳雲輕,唇角勾出的弧度,也愉悅無比。

 剛剛,她裝作不認識他,裝作溫柔大方,他都氣的咬牙切齒,偏偏這樣的她,讓他心情舒展。

 他笑著上前,盯著她因為奔波臟掉的小臉,伸手拂去她臉頰上的髮絲,「生氣了?」

 他聲音很低,柔的恍若一陣微風,吹起了她心裡波光漣漪。

 她惱怒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他低笑出聲,一把抱住了她,將她抱起放在旁邊的花圃上面。

 她站在二尺高的花圃上,個頭才跟他差不多高,他低頭將俊臉埋在她溫暖的頸窩,彷彿尋求安慰的小獸般,不住磨蹭。

 「寶貝,才分開一個晚上五個時辰,我就已經開始想你!」他低聲,陶醉的沉浸在她的溫暖和獨有的清香裡面。

 鳳雲輕氣呼呼的喘息,一巴掌推開他的腦袋,他卻又閉著眼睛厚顏無恥的貼了過來。

 她無奈,只能任由他貼著,過了半響,呼吸漸平,她的怒氣也消失了不少。

 「別黏著我了,我該走了!」鳳雲輕蹙眉,推了推蕭臨楚的腦袋。

 蕭臨楚「唔」了一聲,搖搖頭,在她的肩窩中不肯離開,「好睏,想抱著你睡覺!」

 她還很困呢?昨晚一夜,顛簸疲憊,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這一會兒還要受他朋友的鳥氣。

 她不耐煩的推推他,「趕緊去看看你的老相好,萬一死了,又該有人誣賴我解藥出了問題!」

 蕭臨楚這才從她溫香的頸項中抬頭,美眸惺忪,xin、感的恍若一柄利箭,「嗖」一聲洞穿了整個世界。

 再多的華麗辭藻,在這樣的眼神下,都變得蒼白無力。

 他眨巴眼睛看著她,清醒過來,「是啊,芊芊還沒有脫離危險,我讓方恆送你回楚王府休息,等這邊穩定下來,我再回去找你!」

 她不說話,只是蹙眉看著他,他低頭親親她的臉頰,「乖,寶貝兒!」

 這混賬,肉麻的話,越說越溜,只是要不要那麼理所當然啊……

 鳳雲輕臉色難看,蕭臨楚只當她鬧小孩子脾氣,招來了方恆,叮囑了幾句之後,捏捏鳳雲輕的臉頰,示意她可以跟方恆離開。

 鳳雲輕蹙眉,一本正經,「蕭臨楚,是不是只要我一個月之內,練好了字,不管想要什麼,你都會答應?」

 蕭臨楚皺眉,有些詫異她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種事情,微微猶豫,他點頭,「只要我辦得到!」

 鳳雲輕鬆了一口,回身,跟方恆離開。

 可是她並沒有回楚王府,而是要了一匹馬回了安城,方恆見拗不過她,只好一路護送。

 鳳雲輕神色平靜,一路上想了很多,楚王府不是她的家,她自然沒有道理在楚王府等她。

 不過寄月別院,算是她的家吧,只是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家。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三天的時間,鳳雲輕將京城和安城跑了個來回。

 回到寄月別院,她沒有立刻休息,而是洗漱之後,安安靜靜的開始練字。

 書房有不少蕭臨楚的字帖,她逐個臨摹,簡體字和繁體字,雖然相差甚遠,不過只要摸准竅門,一通百通。

 蕭臨楚的字,極難模擬,因為他的筆鋒就跟他的xin格一般,輾轉連承,清峻剛斷。

 不過鳳雲輕不笨,可以說,是極其聰明的。再加上她廢寢忘食,幾乎是走火入魔般模擬他的字跡,連睡夢中,都是他大手一揮,遒勁飛揚的字體。

 七天以後,她已經可以熟練的寫下所有繁體字。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繁體字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字體的意義,比簡體字包含的要深刻很多。

 十天之後,她的字已經和蕭臨楚的字,大不差幾,若不是真跡在旁邊放著,鳳蛋蛋和藍霖以為,那字就是出自蕭臨楚之手。

 十五天之後,她的字和蕭臨楚的字擺在一起,藍霖和鳳蛋蛋已經分不清,哪一張才是真跡。

 兩人為鳳雲輕的進步,目瞪口呆,鳳蛋蛋更是瞠目結舌,「娘,你早些年有這種精神,當年的狀元非你莫屬!」

 鳳雲輕得意一笑,並不說話。

 她只是不想學而已,因為她真的找不到學習的理由。

 如果只是為了,討好一個人,或者討好所有人去學習,那麼她寧願紈絝下去。

 她的生活,只是為自己而過,喜歡她的人,不會要求她作出任何改變,不喜歡她的人,也不值得她做出絲毫改變。

 她就這樣,懶而又隨xin。

 第十五天,蕭臨楚終於在浩浩蕩蕩大軍的護送下,回到了安城。

 整個安城的大小官吏,悉數出城相迎,連鳳蛋蛋和藍霖都去湊了熱鬧,只有鳳雲輕坐在書房等待。

 她幾乎可以想象,他高貴的坐在馬車裡,地上黑壓壓跪了一路的人,在大小官吏景仰敬畏的眼神中,在百姓擁戴的高呼中,他神情淡漠。

 彷彿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這就是她和他的差別,她從來都接受不了別人的叩拜,也無法將別人對她的好當做理所當然。

 看著桌面上,清峻漂亮的字,鳳雲輕有些惆悵。

 兩年,這兩年的時間,她和他該如何相處呢?

 如果已經守不住自己的身,那麼,她起碼要守住自己的心。

 容姨在一陣溫和的笑聲,和噓寒問暖中走了進來,隨著她一起走進的,還有一個腰配長刀,器宇軒昂的男子。

 男子掃視了書房一眼,彷彿看不見鳳雲輕一般,指揮著後面的人,「這個書櫃,這個書桌,還有那個噁心的貴妃榻,統統給我搬出去!」

 鳳雲輕面無表情,卻也配合的走了出來,容嬤嬤有些尷尬,拉了拉鳳雲輕的手,「雲輕,你別介意,這是小楚一起長大的兄弟。現在在楚王府任護衛統領,也是皇上面前的一品帶刀護衛,見了皇上,都不會卸下武器的那種……」

 鳳雲輕點點頭,一言不發,那帶著帽子濃眉大眼的年輕男子轉身,不滿的看了鳳雲輕一眼,「既然嫁給了我哥,你就應該要知道我哥的喜好。我哥只用梨花木的桌椅,最討厭的顏色就是貴妃榻上的那種粉色,最喜歡的顏色是紫色和白色,最喜歡的人……」

 「莫北!」容嬤嬤厲聲警告,剛剛對著男子的溫言軟語和噓寒問暖,瞬間不見。

 莫北倨傲的揚揚下巴,鳳雲輕微微一笑,有些尷尬。

 好死不死,她今天剛好穿了一套小粉色衣裙。

 其實她也不喜歡,這樣嬌貴易髒的粉色,但是赤橙黃綠青藍粉,幾種顏色容姨各給她訂做了一套裙衫,她想容姨大概是怕紫色衝撞了蕭臨楚的衣衫,所以將紫色改為粉色。

 她對衣服一向不太挑,也就隨丫鬟拿哪套穿哪套了。

 容嬤嬤怕鳳雲輕多想,拍拍她的手,「雲輕,別介意,小北就是這樣,從小跟小楚他們一起長大,因為他年紀最小,又是護國公家的幺子,所以大家對他難免寵愛了一些!」

 鳳雲輕點點頭,不說話,眼看著莫北進屋,將一堆寫滿字跡的宣紙,不耐煩的擇了起來,蕭臨楚的字,統統視若珍寶的收好,剩下的,悉數扔在地上等人打掃。

 她在心裡冷笑,若是他知道,他視若珍寶的字,其實也出自她手,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不過鳳雲輕的臉上,永遠也不會露出冷笑,那是屬於蕭家男人的專屬表情,她甜美的看著容嬤嬤,「容姨,蕭臨楚還會在這裡住很久嗎?我看莫北大費周章的換桌換椅,似乎想要他一輩子留在這裡不走了呢!」

 「你這丫頭,凈說傻話!」容嬤嬤和藹的笑著,挽著鳳雲輕的手臂,「小北這孩子,喜歡折騰,凡是跟小楚有關的,他都恨不得親力親為做到最好,連那句哥,都是他哭了好久挨了幾次打,最後鬧到皇上面前,才換來的!」

 鳳雲輕笑而不語,不過她喜歡聽容姨講蕭臨楚小時候的事情,兩隻胳膊挽著容姨的一隻胳膊,她孩子氣的撒嬌,「還有呢,還有呢?蕭臨楚小時候有沒有尿褲子?」

 容嬤嬤沉浸在往事里,笑容慈祥,「當然有,三歲的時候,小楚尿了褲子,在國子監被太傅罰站,最後是寧思華他們幫他掩護,他才哭著跑了回來找我換衣服……」

 鳳雲輕臉色一變,寧思華,展嚴,還有剛剛那個莫北,他的童年都是這些顯貴之人,但是她,連童年都沒有。

 她璀璨一笑,「原來他也尿褲子,以後再敢責罵我,我就將他尿褲子的事情抖出去,看他堂堂的楚王殿下,面子往哪兒擱!」

 容嬤嬤看著鳳雲輕乾淨的小臉,澄澈的眼睛,燦爛的笑容,溫和的笑著。

 雲輕就是這一點好,什麼都不在意,不像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小姐,每天吃喝不愁,閑來無事,總是瞎鑽牛角尖。

 容嬤嬤忽然想起什麼,詫異的看著鳳雲輕,「雲輕,小楚今天回來,你怎麼不出去迎接?」

 鳳雲輕鼓鼓嘴,百無聊賴的踢著地上的石子,「他那麼多人迎接,還要我迎接什麼呀?再說,那種場面,我去了拘束,生怕自己做錯,最後還要惹的他生氣!」

 容嬤嬤無奈的笑,也不多說什麼。

 將近午時,蕭臨楚的大隊人馬,才回到寄月別院。

 鳳雲輕等了一個上午,剛剛吃了糕點,這會兒正困的慌,就躺在牀上打盹。

 還沒有睡著,外面就傳來蕭臨楚不耐煩的吼聲,「叫他滾,我今天沒有時間見他,還有,那個女刺客,立刻轉移到京城,由刑部發落!」

 鳳雲輕警醒的起身,這才想起,她回來這麼久,蔡寧蔡將軍,竟然沒有跟她聯絡過。

 這不符合常理,蔡將軍對她寄予厚望,不可能她回來這麼久,都不跟她打探消息。

 她還沒有分析出原因,紗幔驀地撩開,蕭臨楚那張完美卻略帶冷漠焦怒的俊臉,出現在眼前。

 她眨巴眼睛,心思百轉,沒有說話。

 蕭臨楚卻已經傾身,將她壓在下面。

 他風塵僕僕,連深邃的鳳眸,都染了一絲憊色,將她壓在身下的這一刻,他才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儘管每天都能聽見安城這邊的線報,她很乖,很努力的學習識文斷字,可是他還是不放心。那顆素來冷靜的心臟,就跟被一條繩子高高懸起一般。

 簫連城被他調去湘南賑災,簫亦陌被他調去北方查案,這些天除了鳳蛋蛋和藍霖,連一個接近她的蒼蠅,都只能是母的。

 可是他心裡,還是放不下,朝思暮想,魂牽夢縈。

 擔心她不吃飯只吃零嘴糕點……

 擔心她因為自己的不歸,會生氣耍小xin子……

 擔心她跟阮璃狼狽為間,看那些不該看的書籍……

 擔心她偷偷的爬牆溜走,在外面惹一些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