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額頭青筋亂跳，眼前一陣一陣發暈，背後虛汗涔涔，浸濕了衣衫。
「是，妾身、知曉了……」
四爺起身離開，招呼也沒打一個。
福晉眼前一黑，捂嘴大咳。
「福晉！」慌得烏嬤嬤、季嬤嬤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烏嬤嬤看著出氣多進氣少、面色灰白仿若死了大半的福晉不由得心頭大痛，哽咽道：「主子爺怎能這般下福晉的臉面？那一句句話，真箇比刀子還鋒利！主子爺這也太——福晉，您可要愛惜您自個啊！」
福晉凄然一笑，閉上眼睛，滾燙的淚珠滑過臉頰。
季嬤嬤欲言又止，到底沒說什麼。
她也心疼福晉，但更多是怪怨，怪怨烏拉那拉氏。
這種強人所難的事兒便來為難福晉，福晉偏又太向著娘家，便是再為難的事兒也硬著頭皮上。
這下子好了吧？又把主子爺給惹惱了。
可這事兒跟福晉何干？原本跟福晉並無干係，卻是福晉承擔主子爺的憤怒！
但凡講究些的高門大戶、勛貴世家，誰家會沒娶兒媳婦之前先忙著給兒子正兒八經納妾的？頂多在屋裡放一二通房丫頭。
更別提這側福晉還不等同於尋常人家的妾，比起妾可要尊貴得多，這也是皇上賜婚、上皇家玉牒的。
且頒金節之後嫡福晉便會進門，側福晉偏要搶著這會兒進府，這不是擺明了要跟嫡福晉較勁兒嗎？
兆佳氏一族難不成是死人？到時豈會不怨十三爺？兆佳氏進門之後，豈不會夫妻失和？
這等事，四爺怎麼可能允許？
覺羅氏夫人求福晉的時候，自己便覺不妥，可剛小心試探著勸了兩句，才起頭，福晉便不悅。
她也就不敢說了。
福晉竟是叫覺羅氏夫人繞糊塗了。
居然也認為芙玉小姐當不成嫡福晉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這會兒先入府也是對芙玉小姐的補償……
主子爺有句話雖難聽，卻是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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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爺沒親額娘做主罷了。若是有親額娘在，覺羅氏夫人未必敢打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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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爺素來最親近敬重主子爺，若是主子爺讓他這麼做，他多半是不會拒絕的。
福晉和覺羅氏夫人，打的正是這主意。
四爺一肚子火離開正院，生怕這樣去了玉屏院會嚇著沐瑾，便放緩了步子，隨意往花園裡繞一繞。
散散步再過去。
「主子爺！」不想沒走多遠一名女子又驚又喜來到跟前，屈膝行禮，聲音俏麗：「奴才武氏給主子爺請安，主子爺吉祥。」
武氏？
四爺愣了愣方想起來是剛入府的武格格，淡淡道：「起吧。」
「謝主子爺！」武格格喜得簡直心花怒放，沒想到啊，隨隨便便這麼一溜達便碰到了主子爺。
她很自覺的跟在四爺身後，嬌笑道：「倒是巧，不想竟遇著主子爺了！主子爺這是要上哪兒？」
四爺本想清靜清靜，沒想到反倒更煩了，聽見問便道：「玉屏院。」
「玉——」武格格噎了噎，陪笑道：「奴才陪主子爺一塊，奴才也想去探望探望沐側福晉，以後多跟沐側福晉學學，如何伺候主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