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走上前去，夏盈卻沒有沖著曹素蘭發難，而是雙眼冷冷看向高氏。
「曹夫人，原來你們府上就是這麼教導女兒的？不過一點小事，就把她們給嚇得跟猴似的上躥下跳，一點大家閨秀的儀態都沒有。你們高門大戶裡頭對嫡女管教的那一出處亂不驚都上哪去了？」
曹素蘭一聽這話，她立馬不叫了。
夏盈的這一番話要是傳出去了，她的名聲就得大跌一個檔次！
她還想嫁給顧元瀧做正妻，幫他管理家業、扶助他步步高升呢！
高氏也沒有想到，夏盈居然不去沖著曹素蘭發火，卻直接就對上了自己！
這個女人可真會透過現象看本質，竟然直接就撥雲見霧，沖著她這個背後的主使開始發難了！
當然，高氏是不會承認的。
她趕緊就道：「畢竟都是孩子，又常年在後宅里待著，我們從來不會讓這等破了相的人在她們跟前出現，現在她們乍一見到這兩個人，被嚇壞了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有了這次的教訓，下次她們肯定就不會這樣了。這一次，還請夏淑人念在這兩個孩子年紀小，不要和她們一般見識了。我就先在這裡向夏淑人陪個不是了。」
這話聽起來委婉，但卻是在明明白白的指責夏盈不該讓兩個被毀了容的人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夏盈嘴角輕扯。「曹夫人您這話就說錯了。人生無常，每個人身上都會多多少少留下一些印記，只是她們運氣不好，把印記給留在了臉上，但這也並不是她們想要的，憑什麼她們就該把自己給藏起來不見人？她們明明都已經帶上面紗盡量不想嚇到人了！」
「結果你們倒好，自家丫頭把別人的面紗扯了下來，就開始大呼小叫，一點大戶人家的小姐丫鬟該有的儀態都沒有。早聽說曹家這二十年來一直沒有再出什麼出類拔萃的人物，家業凋零得厲害，現在我可算親眼見識到了。」
互相傷害是吧？那就來呀！
不就是撿對方的痛腳捏嗎？這方面她在行！
高氏立即臉都黑了。
曹素蘭曹素雅姐妹倆也面色雙雙一沉。
其他過來這邊酒樓里看熱鬧的人家見狀，他們也都停下腳步，一雙雙的眼睛不停的在夏盈和高氏兩個人之間盤旋。
現在京城裡頭誰不知道，剛才縱馬誇街、出眾的姿容引得沿途少女尖叫連連的探花郎顧元瀧，是高氏親生的兒子？可是這個兒子卻根本不認高氏這個已經改嫁的母親，卻將夏盈這個潑辣的村婦認作親娘。
之前這兩個人在刑部大牢門口就已經干過一場了，結果到了今天，這雙方又幹上了！
人心都是熱愛看八卦的，更何況還是牽連到新科探花郎的大八卦？
甚至還有人在小聲嘀咕——
「你說，這場對峙，最終獲勝的會是誰？」
「曹夫人知書達理，能言善辯，她肯定不會落了風度。只是夏淑人也是個厲害的，她在京城裡頭鬧出來那麼多事，哪一件落敗過？曹夫人和她講道理的話，那肯定是鬧不過這個撒潑打滾的村婦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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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都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最終顧探花會偏向誰，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啊！」
此時討論聲漸漸低了下去，大家看向高氏的目光里就帶上了憐惜。
誰不知道，顧元瀧已經放話出去說夏盈才是他的親娘？高氏就算現在在道德上佔據了上風，但只要顧元瀧堅定不移的站在夏盈那邊，那高氏就贏不了！
察覺到這些滿是憐憫的眼神，高氏深吸口氣。
她連忙屈身行個禮。
「多謝夏淑人指正，您說的很對，我們現在不僅家業落敗了，甚至家教都抓得沒有以前嚴格，這是我這個當家主母的錯！這次回去之後，我一定好好管教府上的人，下次再也不讓她們做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她爽快的低頭認錯，根本都不和夏盈繼續鬧。
這溫柔和順的人設她一直堅持得不錯。
奈何夏盈也秉持她潑婦的風格不放鬆。
「既然這樣，曹夫人難道不該讓你家這兩位小姐、還有她們的丫鬟向我的人賠禮認錯？畢竟才能展現出來你們認錯的誠意，不是嗎？」
高氏眉心微擰。
曹素蘭頓時不樂意了。
「不過是兩個奴婢罷了，她們有這個資格受我們賠禮嗎？夏淑人你要是真為了家門顏面著想的話，那從一開始就不該帶這兩個人出門！如今你們家也是在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顧探花馬上就要入朝為官、以後他和同僚之間的來往不會少。難道夏淑人你就打算讓這兩個醜八怪出來見人，把客人都給嚇跑嗎？你這就是害了顧探花了！」
呵呵呵。
夏盈冷笑三聲。「曹大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家好像沒說要娶你過門哩，你怎麼就開始干起當家主母的事來了？」
曹素蘭面色一白。
「我只是說出所有大戶人家裡頭慣常的做法罷了！夏淑人您不是京城人，之前做錯了可以理解，但是以後為了顧探花，您可就得多多注意才行。這兩個人，您還是趕緊把她們給打發了吧！」
夏盈的目光又轉向高氏。
「曹夫人，對您的這位愛女的言辭，您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這孩子的確把話說得太過了，這是她的不對。只是年輕人嘛，年輕氣盛不肯低頭，這也是人之常情，我們也都是從這一步走過來的。」高氏一臉無奈的模樣，「沒有把孩子教導好，這的確是我的錯，那就我來向這兩位陪個不是好了。」
「那也行！反正是你自己要求的。」夏盈立即點頭。
高氏一頓，她不禁咬牙。
她也就是隨口一說，本來只是為了敷衍夏盈。畢竟就以曹素蘭的身份，盧月娘母女都不夠格讓她低頭認錯呢，那麼自己這個堂堂曹家夫人的賠禮認錯，這母女了就更是承受不起！
夏盈但凡還有點自知之明的話，她就該見好就收才對！
結果夏盈偏不！
高氏氣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這個夏盈，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