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搬走了

發佈時間: 2023-05-19 15:3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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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月?”

 見進門的是水月,沈少寒明顯很愉悅,從聲音都可以聽得出來。

 “少寒,你忙嗎?我可以打擾你一下嗎?”水月輕輕的問。

 沈少寒揚了揚嘴角,好看的丹鳳眼霎是迷人:

 “有你們替我忙,我才是這裏最閒的人,有事坐下說。”

 沈少寒打着趣,指指對面的沙發示意水月坐。

 “少寒,我……”

 坐下來的水月欲言又止,手裏緊緊攥着裝着辭呈的信封,表情有些爲難。

 不爲其他,只因她知道這一次她又虧欠了沈少寒,他爲她而開辦了這家雜誌社,而她現在卻要向他遞上辭呈,他一定會覺得她很不講信用吧。

 沈少寒仔細審視着水月,感覺到她有些不尋常的表情:

 “水月,怎麼了?不是說找我有事?”

 水月深吸了口氣,安慰自己,始終是要跨出這一步的,她看着沈少寒,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少寒,對不起。這個……是我的辭呈。”水月覺得很慚愧,她低下了頭。

 將信封遞給沈少寒的,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對少寒她除了抱歉還是抱歉。

 沈少寒訝異看着水月,雖然她低着頭,但他知道她一定感覺得到他的注視。

 良久之後,沈少寒才用聽起來較爲平靜的說:“水月,你要辭職?”語氣中含着不確定。

 “對……對不起,少寒。”

 水月只是一味的道歉,卻很不好意思擡頭面對他。

 沈少寒沒有繼續說話,沉默的撕開辭呈,大致的瀏鑑了一下,想都沒想便起身把辭呈送進了碎紙機。

 隨着細微的聲音,費了水月小半天功夫推敲出來的辭呈,就這樣在瞬間化成無數根小細條,然後應聲落入碎紙機下的垃圾桶裏,看得水月怔愣不已。

 “少寒,你……”

 “水月,好好的,爲什麼突然要辭職?”

 沈少寒坐回到水月的對面,很直接的問。

 “少寒,辭呈裏有寫的。”

 水月覺得十分抱歉。她當然不會把真正的原因向沈少寒坦白。

 用了很長的時間幾乎是絞盡腦汁,慌稱母親身體不佳,她要回去陪伴。

 她知道這個理由牽強的可以,在沈少寒看來恐怕也是最爛的理由。

 照顧媽媽何必非要辭了工作回小鎮?天下的父母又有多少是願意拖累兒女的?

 “水月,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果然她的小伎倆沒有瞞過沈少寒的眼睛,他似乎看透了她心裏有事。

 “少寒,真的是這樣。”

 水月只能爲自己不成立的理由繼續堅持下去,不然要她怎麼說。wωω ✿тt kΛn ✿c○

 “是嗎?好,如果伯母需要你回去照顧,你隨時都可以回去,辭職我不接受。”

 沈少寒很鄭重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誠意十足。

 “少寒,我回去照顧母親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水月不棄不捨的試圖試服沈少寒。

 “沒關係,我說了你隨時都可以回去,或者你可以把伯母接到身邊,但辭職我不會接受。 ”

 沈少寒定定的看着水月,表情恐怕是認識水月以來最嚴肅的一次。

 “少寒,我不可以這樣,你已經給了我很多幫助,我不想繼續給你添麻煩。”

 水月很感激沈少寒爲她所做的一切,但越是這樣,她越覺得欠他太多,本就無力償還的她,怎麼可以繼續接受他的給予。

 沈少寒並不理會水月的意思,低了低頭輕聲問道;

 “這件事乾知道嗎?”沈少寒閱人無數,這點讀心術他還是看得懂得。

 他隱約的感覺到水月的不對勁,而且他料定關於辭職的事,沐君乾並不知曉。

 “呃……”

 沈少寒話峯一轉,是水月所沒料到的,她顯得有些錯愕。

 這一剎那的表情當然沒有逃過沈少寒的眼睛,全數被他收納眼中。

 他斂眉低思,接着開口:“水月,是不是應該跟乾商量一下?”

 沈少寒的這番話實屬試探之意。

 “不,不用。”

 水月立刻開口反對,辭職是她揹着沐君乾做的,怎麼可以讓他知道呢?

 否則他一定會向自己問個清楚,到時候讓她如何向他解釋呢?

 “你確定?”沈少寒挑起眉毛,認真的看着水月。

 “當然,這是我的私事應該由我來做主,而且我相信他不會過多干涉的。”

 水月有些顧左右而言他,似乎顧意模糊沈少寒的意思。

 “呵呵,好,那就按我說的,你先回去照顧伯母,辭職的事情以後再說,至少現在免談。”

 沈少寒不再與她辯解,直接替水月做了決定。

 “可是少寒……”

 水月覺得自己很沒用,連辭職都要被拒。

 “好了,水月,如果你不想讓我……我們擔心,就聽我安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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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少寒知道有沐君乾在其實水月還輪不到他來擔心。

 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對她不管不

 顧,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甚至一點小小的情緒都逃不過他眼睛。

 那是因爲他一直都把她放在心上,他付出了整顆心去關心她,哪怕只能站得遠遠的,他也甘之如怡。

 沈少寒說了“我們”兩個字,他指的是他和沐君乾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水月還能說不嗎?

 還能繼續抱着自己那個牽強的理由死命抵抗下去嗎?那似乎就是天方夜譚了。

 現在看來只能按照沈少寒所說,暫不辭職。

 否則,水月繼續堅持下去,保不準沈少寒真的會一個電話打給沐君乾,若是那樣就糟糕了。

 不僅辭職不成,恐怕想要離開都不太可能了。

 水月這麼想着,心裏也就不期然的接受了。

 水月的語氣泄露了她的心情,沈少寒知道已經成功的說服她了。

 他搖搖頭,輕輕的扯了扯嘴角:“水月,既然伯母很需要你,你儘快回去陪她吧。有事聯繫我。”

 一句話說得似乎順理成章,可剛一說完,沈少寒立刻發現了自己的語病。

 他自嘲的笑笑,心中泛起一抹苦澀,沈少寒啊沈少寒,你是水月的什麼人?

 有何資格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水月有事要聯繫的人也不應該是你。

 想到此,他急忙補上一句:“呃……當然,在你需要我的情況下。”

 “少寒,謝謝你。我……”

 水月也說不清楚究竟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總之眼睛就不爭氣的蒙上淚霧,讓無法控制。

 “水月,記得我跟你說過,只要你願意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對我你何必如此客氣呢?”

 沈少寒之所以如此,是不想給水月造成太大的壓力,他絕不希望他的關心成爲她的別一種壓力。

 “少寒,我知道,這個‘謝“字很蒼白,但的確是我發自內心,是我最想對你說的。”

 水月清靈的大眼睛閃動着細碎的淚花。

 “好了,水月,是朋友就不要說這些。嗯?”

 沈少寒繼續安慰着她,他當然知道水月話裏的意思,她對他有好多感激。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他和水月之間越是客套就代表他們之間的疏遠,她與乾之間也會如待他這般客客氣氣嗎?答案不言而喻。

 “嗯。”

 這次水月不再說什麼,鄭重的點頭,接受沈少寒的意見。她知道就算再僵持下去,其結果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將雜誌社的事情處理妥善之後,水月很快退掉了公寓,並向陽亦做了短暫的交待。

 當然她迴避了所有的祕密,只是以自己想回小鎮休息一段時間爲由,打消了陽亦的疑惑。

 至於對身邊的好友,她也只是告訴他們想回去陪陪母親,大家自然沒有過多的猜疑。

 就是心然也沒多想,畢竟水月從上大學到現在已經很久沒在母親身邊了。

 而這次水月說母親身體不佳,由她回去陪陪也再自然不過,水月有多孝順,心然不是不知道。

 至於水月最放心不下的沐君乾,她則給他留了一封信。

 對於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她再瞭解不過,他是霸道而驕傲的。

 她棄他而去,這對於他來說是莫大的羞辱,他不會願意讓熟悉的人知道這些。

 因此,水月把這封留在公寓的信箱裏,並請新鄰居代爲轉交。

 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找她,他看了她的信應該會恨她,怨她。

 以他的驕傲也應該不會去找她,這些是她最想要的結果,即便一切不能如她所料,她也絕不打算心軟,對於他們來說分離才是最好的結果。

 做好了這一切,水月踏上了回小鎮的歸途。

 儘管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可當車子緩緩駛離,A市熟悉而又繁華的街景漸漸離她遠去時,她還是難以控制的流下了辛酸的淚水。

 說不清是爲了什麼,也許這種情感太複雜,有對這座城市的不捨。

 畢竟這裏留下自己太多的美好時光,母校、親朋、至友還有——她深愛的人。

 她曾經與他們一起呼吸着屬於這座城市的空氣,可現在她即將就要離開,而且以後也不再屬於這裏。

 水月將滿是淚水的臉埋入手中,激動的哭泣亦讓她的雙肩變得顫抖起來。

 心中泛起的疼痛已經讓她有些麻木,但她知道自己要學會面對。

 乾已經遠離了她的生活,她要適應今後的孤單,更要慢慢把他忘記,可是,可是她真的能夠忘得掉他嗎?

 她迷茫了……

 終於回到小鎮,母親有些意外的在車站接應她。

 母女倆沒有過多的交流,簡單的一個眼神,就交換了彼此的心,母親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兩人默默的走向回家的路。

 “媽媽,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水月忍不住問起母親。

 “我也不確定,只是你答應過我一週之內,我就每天等在這兒。”

 柳憶湄淡淡的說着,似乎這一切都是她應該去做的。

 母親的回答讓水月鼻子很酸,想哭的衝動再次襲上心頭。

 她知道最近以來她變得好脆弱,也好衝動,二十多年來的積攢在一起的淚水都沒有這幾天多。

 她不捨得看着母親,伸出小手,握住母親的手,纖瘦的感覺讓水月陣陣心疼。

 她吸了吸鼻子,強忍着要流下的眼淚,喃喃的說;“媽媽,對不起,我讓你操心了。”

 柳憶湄寵溺的替水月擦拭着溼潤的眼角,心疼的說:

 “傻孩子,該說對不起的是媽媽,是媽媽的錯才會讓你承受這麼多的痛苦。”

 “不,媽媽,是我不好,不夠體諒您的苦衷,您原諒我的任xin。”

 水月對於前段時間和母親之讓的僵持態度感到很後悔,畢竟母親是她最親最重要的人。

 “乖,水月,媽媽從來沒有怪過你,你永遠是媽媽最聽話的好女兒。”柳憶湄對水月的乖巧充滿了心疼跟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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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謝謝您。”

 水月給了母親一記甜美的微笑,那就像一道彩虹,驅趕了母女倆連日來陰霾的心情。

 共同經歷的這一切,讓水月更加敬愛、孝順母親,而柳憶湄則更體會了女兒的體貼及乖巧。

 在她們的心中都有了一個信念,不管再大的風雨,母女相攜一定可以順利的闖過去。

 連日來,沐君乾在美國的公事一直很繁忙。

 偶爾會抽空給水月打個電話,但總是因爲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聊不上幾句,就得匆匆掛掉;

 待他有空閒時,他又捨不得打擾她的好夢,因此幾日不見,沐君乾十分想念她。

 他在臨回國前特別吩咐沈晚晴來接機時接上水月,以便在他下機之後就能見到她,以慰他的相思之苦。

 可沈祕書給他的答覆竟是無法於水月取得聯系,而他撥打她的手機亦是忙音一片。

 這不得不令他焦急萬分,並在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甚至感到害怕,縱橫商界這些年,什麼樣的陣勢沒見過,還是什麼樣的重大事情沒處理過,他的字典裏沒有一個“怕”字。 :

 可此刻他卻真切的感受到害怕,幾乎就是心驚肉跳。

 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他不知道是怎麼渡過的,腦子裏全是水月,所有的可能他都一一的猜測了一遍,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瘋狂了。

 但另一方面他也不斷的安慰着自己,因爲他堅信她的月兒一定會等他回去,她對他承諾過,不會失信於他。

 一下飛機,沐君乾只跟沈晚晴匆匆的交待了幾句關於此行公事的一些緊要問題,便不顧旅途勞累,開上他的藍博基尼,向水月的公寓駛去。

 一路上車子開得飛快,並不斷的祈禱着一切如常,就這樣,明明二十分鍾的車程,他用了還不到一半就迅雷一般的將車子停在了水月公寓的樓下。

 擡頭望向那熟悉的窗戶,他調整了一下氣息,便走了上去。

 出了電梯,他大步跨到水月公寓的門口。

 急促的按上門鈴,一聲又一聲,每一下似乎都在撞擊着他的心靈,而第一次響鈴之後的等待,對他的心是一種狠狠的折磨。

 沐君乾不願停下他的手,儘管沒有迴應,他還是執著着按着,並不斷的喊着水月的名字,可迴應他的始終都是一室的靜謐。

 好了好久,似乎是一個世紀那般長,沐君乾空洞而乏力的站在門口。

 他的心從最初的期盼到茫然再到此刻的失落,他不知道他的月兒去了哪兒,他只不過出國一週,他的月兒竟然沒了蹤影。

 他該怎麼辦?去哪裏找她呢?

 沐君乾雙眉緊蹙,愁容滿面,陷入沉思的他竟沒發現有人站在他的身邊,直到那人喊了他幾聲,他才有所反應。

 “先生,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

 一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輕聲喚着他。

 “呃——”

 沐君乾錯愕的看着眼前面慈目善的女人,竟忘了回答她的話。

 中年女人並不急,仍然溫溫和和的問着:

 “請問先生,你要找住在這裏的人嗎?”

 “對,我找雲水月小姐。”

 沐君乾這才猛然回過神,棕黑色的眸子閃着熠熠的光輝,充滿希望的看向眼前這個主動與他搭訕的女人。

 “噢,請問,你可是沐君乾先生?”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着沐君乾。

 沐君乾意外她能叫出他的名字,看來此人與水月相熟,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焦急的問道:

 “我是沐君乾,您認識水月對不對?”

 “呵,我是她曾經的房東。”

 中年女人不置可否的應承。

 “噢,什麼?曾經?”

 沐君乾直覺得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是他聽錯了,還是他的思維出問題了?她說了曾經,這代表什麼?

 這間公寓是她的,水月是她的房客。

 曾經?代表水月已經不住在這裏了嗎?沐君乾確信他對語言的理解還不至於太差,這句話的意思顯爾意見。

 “雲小姐三天前剛剛搬走,臨行前她讓我把一封信轉交給一位沐君乾先生,這麼看來應該就是你,請你收好。”

 房東太太將一個薄而整潔的信封遞向沐君乾。

 “搬走了?”沐君乾無法相信的自言自語着。

 “是的,她說事情比較突然,沒提前跟我打招呼,很不好意思,還特意多交了一個月的房租,說是做爲補償,真是個好姑娘啊。”

 房東太太喃喃自yin着,不知是說給沐君乾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