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泓。”她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尷尬，所以率先開了口。
左明泓看見她那一瞬間，眼裏的心動還是掩飾不住，隨後，那王子般的笑容，掛在了脣邊。
“水月水月，看見你沒受傷，我也放心了。”
夏水月覺得他應該是非常恨自己的，畢竟自己的行爲會讓他成爲衆矢之的，而這件事裏，他一點錯都沒有。可是今天他竟然還是這麼關心自己，這讓她心裏的酸楚更重了。
“明泓，對不起……..”
這時，侍者把一杯橙汁放在夏水月面前，恭敬的退下了。
左明泓揚脣一笑，輕聲說，“我還記得你最喜歡鮮橙，特別是南亞的橙子。”
夏水月的小手一抖，心像是被一塊石頭壓住一樣，難過的情緒遍佈了整個秋瞳。
“明泓，我很抱歉，如果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也許我心裏會舒服一點。”
這話讓左明泓的眼眸變得更爲深邃了，他輕輕拉起夏水月的手，輕聲說，“水月水月，雖然昨天發生了意外，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你是我的妻子，所以你不應該和我說抱歉。”
夏水月怔了一下，然後像是被什麼東西在扎了一下一樣，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尷尬的說，“明泓，你不要這樣，我……..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我和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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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水月。”左明泓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如果那個殺手的出現，是不是就不是今天的結果了？”
夏水月咬着脣，竟然沒有勇氣看向他，雖然他的笑容還是如陽光一般溫和，但那眼底的失落，她還是能看見的。
“明泓，我不想騙你，其實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但是我愛乾，這是真的。”
“如果那一槍要了他的命呢？”左明泓的聲音波瀾不驚，碎髮遮掩下的俊眉一動，似乎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夏水月忽然敏感的擡起頭，酸楚的目光裏，有了深一層的探究，小手抓住身邊的靠椅扶手，那份緊張不言而喻。聲音也有些顫抖，
“明泓，我沒明白你什麼意思？”
左明泓薄脣一勾，眼裏劃過一絲興味，接着說，“水月水月，你心裏在懷疑是我對沐君乾下了殺手？！”
被他說中心事的夏水月頓時有一絲尷尬，自己是不該懷疑他的，畢竟認識這麼久，他不是那樣的人。
“對不起，明泓，我……..沒有。”
左明泓忽然笑出聲來，無奈的搖搖頭，像是寵溺自己女兒一般看着她，蹙眉說道，“水月水月，你根本都不會撒謊，既然沒有你還要和我說對不起？”
“我……..”夏水月的臉更紅了，懊惱的說，“明泓，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解釋，總之，我想乾應該在查是什麼人做的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水月水月，我會把你這話當作是提醒我。”左明泓含笑看着她，別有深意的說，“可是，水月水月，你別忘了，昨天在神父面前，你親口說的，願意嫁給我，雖然我們沒有交換戒指，但是我們是夫妻，這是不容辯駁的。”
夏水月那如桃花覆蓋的小臉頓時變了顏色，緊張的看着對面的人，拼命的解釋道，
“不，明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騙你，我傷害了你，可是我不能嫁給你，我愛乾，自始至終我愛都是他。”
“可是，我愛的是你。愛的不比沐君乾少，昨天如果是我在你身邊，我也會拼了命的保護你。”左明泓的聲音無意間高了一調，這完全看得出他激動的心情。
夏水月爲難的看着他，這張帥氣的臉，註定要成爲自己一輩子無法釋懷的傷痛了嗎？！
“我知道，所以我虧欠你，明泓，我知道我欠你太多，多到我無法彌補。可是愛情勉強不來，在昨天之前，我也認爲可以勉強的，所以我求乾放過我，我說我願意嫁給你，可我看見乾命懸一線，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心……..”
“夠了。”左明泓揚聲打斷她，修長的大手不自覺的攥在一起，輕合的眼眸看得出他是在剋制着自己的心情。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看向夏水月，輕聲道，“水月水月，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不會回到我身邊了？”
夏水月輕輕的點點頭，認真的說，“是，明泓，我愛乾，他比我的命都重要。”
左明泓心裏一顫，接着冷聲一笑，“可是水月水月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夫妻，如果我不放手，你也很難和他在一起。至少，不能嫁給他。”
夏水月忽然覺得身體晃了一下，所有的血液都涌向大腦，驚愕的看着他，他的話讓她好陌生。
“明泓，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明知道的，我不愛你。你強留我在你身邊你也不會幸福的！”
左明泓靠在椅背上，靜靜的看着夏水月，認真的說，“誰說我不會幸福？！沐君乾可以用各種辦法把你留在身邊，我也可以的，你會因爲時間愛上他，也會因爲時間愛上我啊，再說，他也許有四個妻子，而你會是我的唯一，不好嗎？”
“不好。”夏水月想都沒想的回答他，“明泓，你不要勉強我了，即便是你不放手，乾也會有辦法的，我不想傷害你的，也不想他傷害你，所以請你不要這樣子，這樣我會更難過。”
竣左明泓把雙臂優雅的支在桌子上，故作驚訝的點點頭說，“我忘記了，沐君乾出身豪門，又有黑幫背景，他也許真的能隻手遮天，所以你認爲我鬥不過他？”
夏水月痛苦的搖搖頭，急聲道，“不是，明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早點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已經虧欠你很多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要是我不放手呢？”左明泓似乎很是執拗於這個問題。
“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他在一起，即便我不能嫁給他，我也願意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再說我相信乾，他會解決的。”夏水月倔強的揚起脣瓣，一字一句說的格外堅定。
左明泓握緊的大手緩緩的放開了，隨即把頭轉向水簾的外，他心裏就想那隔着水簾的風景，虛虛無無。
夏水月見他不說話了，接着說，“明泓，你之前問我，如果乾死了怎麼辦，我回答你，如果他真的有個萬一，我也要守着他一輩子，我相信他在另一個世界都能知道。而且，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他。”
那帶着盈盈薄霧的眼睛裏，有着巨大的力量。
左明泓隨着她的話收回自己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身上，在她衣領下。凝白的肌膚上，玫紅的印跡，彷彿一把利劍徹底穿透了他的心，毫不留情的疼，讓他的俊朗的眉目間，多了一絲苦澀。
片刻之後，他才從自己的心痛裏清醒過來，皺起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舒了口氣，嘴脣勾起，輕聲說，“水月水月，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放心嫁給他吧，我不會爲難你，媒體我已經給關照過了，會把這件事的副作用降到最低，你不用自責。”
他微顯無力的聲音像是鼓槌一樣，一下一下敲打在夏水月的心上，讓她完全怔住了。
“你說什麼？”他剛剛分明說不會放過自己的。
左明泓淡淡一笑，靠在椅子上，手臂優雅的環在胸前，平靜的說，“水月水月，你真的覺得我會爲難你嗎？我不是沒有這個心，是我捨不得。”
“明泓。”夏水月的聲音有些顫抖。
左明泓深情的看着她，笑了笑說，“水月水月，坦白說，我不是沒有殺了沐君乾的心，那是在他傷害你的時候。只是我很清楚，殺了他，你只能更痛苦，那樣，我也會更痛苦。我說過，我可以給你幸福的，我給你的幸福就是成全你。”
夏水月被他的話說的徹底哽住了喉嚨，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頓時蒙上了一層水汽。
“明泓，你不該對我這麼好的，我想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補償你。我不想傷害你的，我不想的……..”
說着，晶瑩的淚滴沿着臉頰滾落下來，落在黃梨木的桌子上，反射着豔陽的光芒。
左明泓長臂一伸，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那黑瞳看着那上面粘着一滴眼淚，柔聲說，
“水月水月，你沒有欠我什麼。我祖上是中國人，我知道中國有部名著裏說，絳珠仙子下凡，是用眼淚來還上一世的情債的，我見過你所有的眼淚都是爲了沐君乾，今天這眼淚是爲我流的，你已經還清我了。”
“不，不。對不起，明泓，對不起。”夏水月死死拉住他的手，拼命的搖着頭，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她真的難過，她覺得自己好自私啊，總是傷害眼前這個人。
左明泓心疼的看着她，伸出大手把她臉上的眼淚擦去，她眼淚的溫度，彷彿直接傳入了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讓他疼痛不已。
“好了，水月水月，你哭了我會心痛的。忘了我說過，你適合笑，不適合愁。”
低沉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愛意傳入她耳府，卻引來她更多的眼淚。
夏水月揮手擦去了淚水，可是聲音還在哽咽，“明泓，我不知道要怎麼說，總之，對不起。”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要哭了。”
左明泓說着，把桌上的紙巾遞給她，就在她低頭擦淚的一瞬間，他眼裏流露出再也隱忍不住的心碎，他很清楚，他一旦放了手，就和她在沒有交集了，這個女人從前不屬於他，以後更是不屬於他。
夏水月想起這些事，不無擔心的說，“明泓，你打算回臺灣嗎？要怎麼和伯父伯母解釋呢？發佈會弄成這個樣子，業內多少都會關注的。”
“水月水月，我會處理這些事的，約你出來就是想和你道別，晚上我就回臺灣了。”
“我不知道能幫到你什麼。”夏水月爲難的看着他，喃喃的說。
左明泓爽朗一下，有着他慣有的灑脫大氣，然後看似很輕鬆的說，“幫我啊？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好了，現在還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