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母慈子孝

發佈時間: 2023-05-25 07: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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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齊多多咬了咬嘴唇,隨後又不甘的抬起頭來:「可是媽,難道我要讓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土包子騎在我頭上?要一輩子聽她差遣嗎?你不是說要幫我拿下肖墨的嗎,可是肖墨眼裡沒有我,有她就沒有我,你讓我怎麼忍啊。」

 「乖。」墨玉珠撫摸著齊多多的腦袋,眼底閃過一抹冷光:「你只要安安分分的,其他的交給媽媽,齊家是塊大蛋糕沒錯,可是什麼都沒付出的人,想要一來就分一塊走,也沒那麼容易。」

 人無千日好,就算齊老爺子現在把傅錦瑤捧到了雲端上,她也有掉下來的時候。

 而墨玉珠要做的,就是準備好一把長劍,等她掉下來,再一箭穿心。

 齊多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抱緊了墨玉珠纖細的腰身,只聽到墨玉珠低低的,咬緊牙根的囈語:「齊家,一定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忍,再忍忍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齊多多冷的渾身哆嗦了一下。

 而同一時間,剛剛安頓好齊老爺子的秦怡書,也扶著額頭走進了書房,夜色已深,齊鄭廉卻還在桌前忙著處理文件,查閱資料,連衣服都沒換,還是參加晚宴的那件襯衫,袖口高高的挽起來,領帶被隨手放在了一邊,空曠的書房四壁都是滿登登的精裝書,散發出一股獨有的書香氣,秦怡書有些疲憊的面容,在看到齊鄭廉的一瞬間,緩緩的被點亮了。

 齊鄭廉身姿板正,面目斯文,坐在那裡看著就是精英該有的模樣,連襯衫的褶皺都是合情合理的。

 秦怡書微笑著打量著自己的兒子,覺得很驕傲,過了好一會兒,齊鄭廉才從繁忙的公務中抬起頭來:「媽,你怎麼來了,來了也不出聲,快坐下。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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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扶著秦怡書坐下,又接過了秦怡書手裡的牛奶杯,放在一邊,握著秦怡書的手噓寒問暖:「照顧爸爸很累吧?他睡了嗎?媽,你辛苦了。」

 秦怡書笑著搖搖頭。

 又嘆息一聲:「你爸爸今年七十歲了,時間過得真快,你剛剛生下來的時候,那麼小的一團,我還在想,這得什麼時候能長大啊,結果一晃眼,你就這麼高啦。」

 齊鄭廉也跟著笑:「媽,你又多愁善感了,有時候覺得你不像是董事長夫人,倒像是個詩人,這麼多年,為了保護我和弟弟,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吧。」

 雖然明面上是齊家最尊貴的女主人,可是這些年秦怡書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受了多少打壓和挫折,齊鄭廉懂。

 他垂下眼帘,標緻的眉目變得冷肅:「媽,你放心,這種日子不會久了,我一定會在公司儘快站穩腳跟,以後有我照顧你。」

 「鄭廉……」秦怡書激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痕:「你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緊,媽不喜歡看你這麼辛苦。你是長子,將來如果老爺子真有那麼一天,你是理所當然的繼承者,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今天宴會上的事兒,是媽疏忽了,本來以為一個外來的小姑娘,掀不起什麼大風浪,沒想到……」

 她眯了眯眼睛:「好在她還算聰明,這把火沒燒到咱們身上,看來再要對她出手,可是要小心一點才是。」

 宴會上發生的事情,齊鄭廉看在眼裡,表面上雖然沒說,其實心裡已經猜到跟秦怡書有關,他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母親一向端莊沉穩,有大家之風,哪怕是被墨玉珠之流糾纏得急了,也不曾損失過風度,可是這次居然為了謀算一個小女孩,早早地設下圈套,做出這種事情來。

 「媽,你是不是有點大驚小怪了?雖說她是爸爸唯一的孫女,又是那個人生的,但畢竟只是一個小女孩,再得寵又能怎麼樣,而且爸爸……」

 齊鄭廉沒說完,但是意思很明白,齊老爺子已經住了好幾次院,年紀又大,就算是想要攪弄風雲,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人老了,就沒有什麼決心和壯志了。

 秦怡書無聲的搖了搖頭:「你不懂。」

 齊老爺子對傅錦瑤的外婆,早早病死的那位,一直懷有愧疚,即便之後又娶了兩個女人,有了家財萬貫和萬人仰視的身份,可是那份最初的感情始終不曾消弭。

 所謂愛情結晶,不能批發,不能量產,才顯得珍貴。

 人的感情是有限的,越是最初的悸動和珍視,越會佔有不可忽視的力量,而一個早早死去的夫人,遠比之後遇到的任何美人都要更好。

 只因為再也沒有了,沒有了的,都珍貴。

 她沒有後悔過嫁給齊老爺子,但是心知肚明和傅錦瑤外婆之間的差距,就因為知道,所以不安,忐忑,想要先下手為強,卻不想這個丫頭居然不像她外婆,有心機的多了,小小年紀倒是沒那麼好對付。

 齊鄭廉不懂秦怡書心裡的恐慌,只是一個女孩子罷了,如果不犯到他頭上,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不聽話,那解決了就是,他笑著抱住秦怡書:「媽,你就是最近神經太緊張了,明天去逛逛街,聽聽歌劇,出去玩一圈,你還那麼年輕,做點女孩子該做的事情嘛。」

 「你又消遣我。」秦怡書哭笑不得,推開了兒子:「你和你弟弟就該平均一下,一個太上進,太懂事,一個又太隨心隨欲,我怎麼就養了這麼兩個操心的兒子。」

 話里是埋怨,可是臉上分明帶著笑,是非常驕傲的。

 齊鄭廉笑出八顆牙齒:「媽,弟弟有弟弟的好,我有我的好,你放心,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護著你和弟弟的。」

 「唉。」秦怡書感動的點點頭,又囑咐齊鄭廉別熬夜到太晚,這才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退了出去。

 等到門一關上,齊鄭廉臉上的笑,就一點點的暗了下去。

 人還是那個人,臉還是那張臉,只是就好像是摘下了一張面具,猝不及防的露出了截然不同的面目,他的神色冷淡而漠然,帶著一種堅定到極點的偏執,雙手插在褲兜里,緩緩轉過身,透過落地窗俯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