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調查死因(二)

發佈時間: 2023-05-19 07: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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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儲秀閣

 屋門緊閉,門外只能隱隱聽見女子的低聲吩咐。

 屋內,明月看着面前凝神聽着的巧兒,把要囑咐的話說了一遍,輕抿了一口已經放涼了的茶,溫聲道,:“我教與你的你可是清楚了?”

 聞言,巧兒點了點頭,看着明月清冷中透着認真的明眸,躬身應下,:“主子,你且放心的去罷,府中的事自是交由我來打點,我定會做好這一切。”

 知曉巧兒雖活潑在做事上一向穩妥的xin子,明月還是放心的,沒有過多思索和擔心。

 雖說這般行事是有些風險的,但世上本就無萬全之策,只能儘量佈置的周密,其餘的,便是看她的運氣了,況且,此事涉及到她母親的xin命,若不是怕打草驚蛇,就算是再多風險她也要查。

 “主子,您一人前去可否太危險,若是遇上匪徒劫持,您一弱女子,該要怎麼脫險?”雖是應下明月的囑咐,但想到明月要一人獨自前往鄉野,查找證據,她內心還是有些惶惶然,主子樣貌才情那般出衆,在那等管制相對鬆散的鄉野之地,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可怎麼是好?這般想着,巧兒忍不住的凝眉,輕聲建議道,:“主子,不若在府中找兩個穩妥些的侍衛,隨您一同前往?”

 巧兒清亮的眸深處的擔憂讓明月敏銳的捕捉到,當下心中微暖,清冷的眉宇間稍稍柔和,卻還是搖了搖頭,怕她思慮過重,遂解釋道,:“不必,人多太招人眼,反而不好。”說到這裏,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自是知我本事,放心。”

 想到明月身懷醫術,身上又常貼身備着防身的藥物與銀針,巧兒這才心中稍安,主僕倆又說了幾句話,這便早早歇下。

 豎日

 一大清早,儲秀閣便熱鬧開了,原是那城東有名的做法事的班子天還未亮,便候在丞相大門門口,說是三小姐請了他們做法事,門房的小廝一路小跑到儲秀閣,遠遠見着守在門外的巧兒,便揚聲應道,:“巧兒姑娘,門外城東的法事班子說……說……”

 “噓……”巧兒右手食指伸到嘴|巴前,做了一個輕聲的手勢,上前兩步攔了那氣喘吁吁的小廝,輕聲道,:“你小聲這些,三小姐這幾日神思不寧,夜裏更是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今兒早上好容易才歇下,你且小聲着些,莫要再驚醒了小姐。”

 聽巧兒這樣說,那小廝捂住了嘴,連忙點頭,巧兒看着這小廝的摸樣,這才放心似的鬆一口氣,輕聲道,:“走吧,我知你過來是所謂何事,是那些法師來了罷?走,我隨你一同去接。”

 一邊說着話,巧兒便與小廝並排往外走,等到了院門外,那小廝纔敢開口,輕聲問,:“三小姐前兩日還好好的,怎的這兩日突然就成了這般摸樣?”

 聽小廝的疑問,巧兒輕嘆一口氣,微軒的眉讓她清秀的小臉也顯得有幾分憔悴,她有些黯然的道,:“夫人的忌日這不是眼見着就要到了?小姐這兩日夜裏總是魘着,我便心想,莫不是那些不乾淨東西進了儲秀閣,於是便徵了小姐的同意,請了這些做法事的來。小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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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兒姑娘,怎麼了?”聽見巧兒叫自己,小富連忙問道。

 “卻說這兩日我鄉下的家裏農田也出了些許的事端,這兩日怕是也不能時時陪在小姐身側,所以,這兩日法師入府之事,便勞煩你了。”巧兒聲音下了軟,說話間,一隻荷囊便送入小富手中。

 小富慌忙的便要推拒,便聽巧兒道,:“你且聽着,小姐看你一向實在,這些銀錢,便是賞給你的,聽聞你父親今年開始身體便不若往年,這些錢,你便給你父親買些好吃的,好好補補身體。”

 小富眼眶一紅,卻是沒有再推拒,把那繡着迎椿的靛青荷囊收入懷中,袖子一擦眼,帶着些許鼻音的聲音顯得愈發憨厚,:“巧兒姑娘且放心罷,小的定做好這件事。”

 巧兒微笑着拍了拍小廝略顯瘦弱的肩膀,輕道了一聲“走罷。”便與他一同接了那些做法的法師們。

 接了法師們進了儲秀閣,見他們熟練的開始擺着蠟燭符紙等物,開始驅邪,巧兒心下暗點了點頭,便進了屋。

 明月穿着一身丫鬟的衣裳,仔細一看,與巧兒身上的那身,竟一模一樣,就連頭上的首飾髮髻,也是不差分毫,若是兩人皆垂下頭,乍一看,競一時間分不出你我來。

 “主子,你且放心去吧,巧兒等你回來。”巧兒看着已經收拾妥當的明月,眼中稍安道。

 明月點點頭,輕聲道,:“你且去換了我的衣物罷。”

 巧兒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沒多想,便進了內室,去換上明月的衣裳,等她整理好衣物出來,準備再囑咐囑咐明月之時,外室哪裏還有她的影子?

 ……

 京郊

 明月從丞相府後門出來後,便去與丞相府只隔了一條街的祥和旅店,從那裏牽了前兩日吩咐巧兒備好的馬,而後一路快馬加鞭的朝城外疾馳而去。

 她的時間不多,丞相府中雖有巧兒守着,但難保百密一疏,若是事情暴露,徒留巧兒在府中,定是難以自保,所以,她便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此次之事。

 心下想着,手中的繮繩便甩的愈發的快,不過一個時辰,便出了京城的城門,城外的官道行人過多,路途遙遠,明月想了想,便駕馬一拐,疾馳在了雖偏僻卻路途相對較近的小路,卻不想,沒走多久,便被一羣人攔了路。

 一羣流裏流氣的人不知從哪邊的樹叢裏冒了出來,手持長|槍直衝疾馳的駿馬,眼看那長|槍便要穿吼而過,明月一拉繮繩,馬匹一驚,兩隻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嘶鳴。

 “喲,這次豔福不淺,這小娘們兒的模樣可真俊啊。”

 “去去,你這色痞子,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哪裏,我的意思是說,這小娘們長這麼俊,不若抓來給咱們大哥做了壓寨夫人,嘿嘿,大哥,可好?”那一臉銀邪的小毛頭摸着下巴,討好的衝站在最前面沒有說話的粗壯男子道。

 明月冷着臉,本就清冷的氣質在此刻如一把利劍般直直刺向那守在最前的男子,望着那赤臂男子,清冷的聲音不含一絲一毫的情緒,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壯士乃堂堂男兒,小女子佩服,自敬上銀兩,還望壯士讓開道路,讓小女通行。”話罷,掛在肩上的包裹便遙遙扔下。

 赤臂男子伸手一接,往後一傳,後面的小弟立刻揭開包裹,下一瞬,便被那包袱裏的金銀珠寶晃花了眼。

 那打頭的男子聽聞後面那些沒出息的讚歎聲,頭往後一轉,便要開口訓斥,卻看到那包裹裏在日光下閃閃發亮的珠寶,眸中閃過驚異,待轉過頭,便聽明月繼續道,:“此乃小女身上所有財務,全數奉上,還望衆壯士給行個方便,小女定當感激不盡。”

 話音落下,見衆人無一人開口,略一猶豫,明月便衝着那些小弟們馬首是瞻的領頭微微一揖,拉動繮繩,便要繞過衆人而去,剛走了兩步,便聽站在衆人之首的人一聲冷喝。

 “站住,老子準你走了麼?”赤臂眼睛死死攥住明月,冷聲道,他一話落,他身後原本沉迷於明月手中珠寶的小弟們皆回過了神,紛紛把明月包圍。

 “壯士還有何吩咐?”明月攥緊了手中的繮繩,開口的聲音十分鎮靜,心中卻微微有些着急,她來之前故意裝了那些珠寶首飾,就是爲了路上萬一遇上了土匪強盜好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卻沒成想,競真就倒黴的讓她碰上了,只是她還是低估了一點,這些土匪並不只是見錢眼開之輩,

 “吩咐沒有,只是我們老大還缺一個婆娘,小娘子可否願意跟我們回寨子,介時,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雖嘴上是疑問句,那瘦猴兒似的男人卻一邊說話一邊上前了兩步,對明月說完,又轉身對赤臂討好道,:“老大,歪猴我說的可對?”

 看着那半晌不開口赤臂老大,明月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心思一轉,還未待說話,便聽那壯漢粗壯的大手一揮,冷聲道,:“弟兄們,上!”

 老大吩咐,下面的小弟們頃刻間便蜂擁而上,明月眼中一冷,下一刻,手間反轉,一根根銀針在日頭下發出微寒的光。

 “咻咻咻——”

 細細的銀針發出輕微的破風聲,下一刻,帶着慘痛的哎呦聲源源不斷的傳來。

 “不好!”

 “快躲!”

 “媽的!這踐人有暗器!”

 “……”

 明月面前倒着七八個低聲呻|銀的男人,剩下的人被明月這一手震懾住,一時間連忙後退,皆不敢向前,

 明月看着那不遠處不辨息怒的赤臂大喊,冷聲道,:“壯士何苦爲難我一個小女子,既然錢財已然得,不若各走一邊,分道揚鑣。”

 “小女子?”聞言,赤臂冷笑一聲,諷刺的看着倒在明月馬前的幾個弟兄門,聲音如沉水般,越來越冷,:“你傷了我兄弟,豈是那般想走便走的?”

 “抱歉。”明月微微頷首,姿態卻是放低,:“若不是壯士先一步動手,明月定不會出手傷人,事以至此,多說無益,還望壯士不要執拗,暗器無眼,在下不想傷人xin命。”嘴上說着,明月指尖卻是微微收緊,不動聲色的大量着周圍的薄弱點。

 方纔的銀針已經不剩多少,現下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對方人多勢衆,再糾|纏下去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赤臂心下思索着明月的分量,眼中卻在暗中關望着明月的一舉一動,待看見她不動聲色的看望周圍環境之時,終是冷冷一笑,常年打劫的他自是知道明月的動作時何意,當下便不再思索明月的話,大手一揮,下令道:“兄弟們,上,她的暗器已然用盡!”

 聽見赤臂這般說,頃刻間,那些土匪如打了雞血般一衝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