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利用荷香(一)

發佈時間: 2023-05-19 07: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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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香嬋眼角餘光已經覷着皇后的模樣,聽見她說出這樣的話,便已經明瞭地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左右燕嬪這毛病也是她自己做的孽,娘娘不見也好,這婢子身上也不見得沒毛病。”

 皇后的脣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勾道:“是了,若是沒有事情,染了一身病可不好了。”

 上官香嬋的眉心一跳,眸中卻用沉穩按捺下眼底的冰冷。

 皇后一直是最聰明的人,她曉得芯妃的事情也與儀貴妃脫不了干係,更何況燕嬪是儀貴妃的爪牙,況且皇后一早便知道御膳房有人動了手腳,卻一直置之不理。

 袖子中的纖纖手指有意無意地滑過袖口的紋路,那花紋起起伏伏的質感讓上官香嬋的嘴角也跟着向上揚着。

 皇后一向最能端和權益,之所以一直不管,不過是等着芯妃和儀貴妃斗的兩敗俱傷,自己坐享漁翁之利而已。

 眼下燕嬪已經不行了,她派來的婢子,不過是想在死前報復一下,不管是皇后本身還是儀貴妃,皇后都不在意,事情到現在有了瞭解,儀貴妃少了爪牙,也不見得會囂張多久。

 上官香嬋清美的面上浮現着淡淡得體地笑意,她看向眉眼端莊的皇后,眼神恍若羽毛一般淡淡地掃過。

 絕頂聰明之人亦如皇后,一直伺機而動,只需要在關鍵的地方有那麼一個小小的動作,便已經掌控了全局。

 上官香嬋一壁這樣想着,心中隱喻的擔憂也在一層一層的起伏。

 眼下上官明月風頭正盛,只怕嫁給太子指日可待,自己若再沒有什麼動作,事情便會成定局。

 心思千迴百轉,上官香嬋的心中便已經有了計較。

 她脣角的笑意宛若一朵花緩緩綻放的櫻花一般嬌豔,聲線柔和地彷彿花瓣:“皇后娘娘蕙質,臣女拜服。只是臣女聽聞,今日姐姐爲燕嬪求情了?”

 皇后的眼神閃了閃,才執起身子,依靠在軟墊上道:“上官明月一向聰明,這樣的動作,沛兒喜歡,本宮也喜歡。”

 暗沉的神色似是一滴墨水點在上官香嬋的眼中,一**的運來一層漣漪,她摩挲着手指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姐姐聰明,很會討人喜歡的。雖說之前有些癡傻,但終究是好了。”

 這話說的明暗不辨,但是也將皇后的刺痛挑了起來。

 女人太過聰明終究是皇家的大忌,皇后之前爲何會請皇上/將癡傻的上官明月指給慕容沛,上官香嬋也已經能揣度幾分,不過是想借着上官明月的身份,拉攏上官豐和陳越兩個人,幫助慕容沛上位。

 上官香嬋之前便是明白了這一點,才藉機接近皇后,取得如今的青睞,因爲——上官明月有的,她也有。

 然而嫡庶的身份終究是致命的,上官香嬋正是因爲清楚這一點,才一直依附着皇后這顆大樹。

 上官香嬋依附皇后,便也知道皇家的弱點,畢竟,越是在乎什麼,便會有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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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時地一句話,便已經挑起了皇后的疑心。

 皇后斯理地用那赤金瑪瑙的護甲划着桌面,面上已經染了幾分暗沉的顏色。

 “太過聰明的人,本宮也不是很喜歡。”皇后薄脣吐出這樣一句話,眼神之中已經劃過淡淡的凌厲之勢。

 上官香嬋見狀才裝作不自覺地用絹子掩嘴,急忙起身行禮道:“臣女失言。”

 皇后垂下眼簾看着正在地上恭謹行禮的上官香嬋,鬢邊的鎏金穿花戲珠步搖在明亮的燭火當中微微搖動,她靜默幾分,就連身邊的如意也察覺到皇后的不悅,然而她的眼簾卻是垂的低低的,手下的動作更是不敢有分毫的鬆懈。

 上官香嬋低着頭,只覺得皇后探詢的眸光從自己|赤果果|露的後頸上掃視而過,留下一片炙熱的感覺,得逞的笑意染上眉梢。

 良久,皇后似是穩定了心神,才輕聲道:“你先起來罷。”

 上官香嬋立即收斂了神色,恭恭敬敬地道:“多謝皇后娘娘。”

 皇后眼見兒中的上官香嬋神色恭謹,終於是眉峯微動道:“本宮知曉你喜歡沛兒,但皇上的聖旨不能違抗。不過眼下上官明月這樣的勢頭也太過勝了,皇家雖然喜歡聰明的孩子,但是太過聰明的人,皇家是不會想要的。”

 眸中閃過一絲閃亮,似乎是將燭火映照在了其中,上官香嬋立即躬身道:“是。”

 皇后見狀便已經知曉上官香嬋的明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道:“你也是個聰明的孩子,本宮也很喜歡。與上官明月不同的是,你知道如何叫歸順,她卻不明白。肯聽本宮話的人呢,本宮也不會虧待她。”

 上官香嬋幾乎是在瞬間便露出笑意,她躬身道:“多謝皇后娘娘。”

 皇后似是被她感染,也提了提嘴角,道:“你知道就好。山關明月這樣的勢頭不是好事,但是陳越和上官豐的面子不能駁,你若是能明白便最好,本宮也只能提點到你這裏了。”

 上官香嬋見狀便立即應聲搭配:“是,臣女明白。”

 話說這李順海走出內殿,見到荷香還在焦急地等待着,心中有些愧疚,但終究是順了一口氣邁出了門檻。

 門前的侍衛立即躬身行禮,荷香見到李順海便急急忙忙地上前道:“如何?皇后娘娘肯不肯見我?”

 李順海似是無意地與荷香保持了一點距離,面色有些不大好地搖頭道:“你明日再來吧!”

 荷香有些不能相信,她的嘴脣微微張開,眉心緊蹙地道:“連你都沒有辦法了嗎?”

 李順海見到荷香的樣子,卻是低頭道:“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來了,你這樣便算是抗旨了,我沒敢和皇后娘娘明說你的身份,不然只怕是更不可能。可是娘娘的意思,我這個做奴才的也不能違抗。”

 荷香有些不可置信,她立即溼了眼睛,想要伸手,卻見到李順海下意識地躲閃着,她才後知後覺地縮回了手,有些嚅囁地喘着氣道:“我知道了……我不會爲難你了。”

 李順海見狀卻是有些於心不忍,但是想到燕嬪是因爲貓瘟才這樣的,便也已經狠了心,他沉聲道:“你好自爲之吧。”

 荷香的眼中閃過一道絕望,她很快地整理了身上的衣裳,便道:“我知道了。”

 李順海躲閃着不想去看荷香的樣子,便應了一聲進到了裏面。

 荷香低着頭,聽見鸞玉宮的門逐漸關上,纔將眼淚流下來。

 門前的兩名侍衛見到荷香呆呆地站在門前,也懶得去管了。

 煢煢孑立的身影立在碩大的宮門前,荷香的影子被清冷的月光拉的很長,孤零地落在甬路的冰冷的青磚上。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

 絕望已經充盈了荷香的胸腔,她本以爲可以藉着皇后的勢力去絆倒儀貴妃,畢竟皇后和儀貴妃已經水火不容了這麼多年,卻不想自己實在是人微言輕,甚至是低估了皇后的心思,她根本就不想見到自己。

 李順海說的話也不過就是敷衍而已,皇上的禁令已經下來,明日賢合宮必定是重兵把守,自己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已經是無力迴天。

 她幾乎是麻木的轉身,腳步沉重地幾乎不能擡起,走到一處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終於因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荷香蜷縮着小聲嗚咽哭泣,遠遠的鸞玉宮門一陣響動,便是一行人出來,荷香聽到聲音立即抹了抹眼淚,有些整了整,她幾乎是在瞬間心中染起一層希望,即刻便跪在一邊行禮。

 上官香嬋帶着如妍和如玉緩緩地走着,遠遠便見到一個身影跪在地上,她的眉心不已察覺地攏了攏,心下轉圜幾分,便明瞭過來。

 “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荷香不敢擡頭,只是叩首行禮。

 一襲嫩粉的裙襬落在自己的面前,荷香一怔,卻是順着那裙襬向上看去,只見上官香嬋正垂眸看着自己。

 荷香不明所以,卻見上官香嬋俯瞰地道:“我是丞相家的四小姐。”

 荷香一愣,立即眼角逸出的淚水擦掉磕頭道:“奴婢給四小姐請安。”

 上官香嬋用絹子掩了掩嘴角,才輕聲道:“你是燕嬪宮中的宮人吧?”

 荷香眼神轉了轉,才低聲道:“回四小姐的話,奴婢是燕嬪娘娘身邊的貼身宮人,荷香。”

 上官香嬋眼眸驀地一冷,她即刻後退了兩步,卻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站住了腳步。

 衆人皆知道貓瘟會傳染給人,卻不知道,貓瘟若不是因爲抓傷是絕對不會傳染的,上官香嬋正是明白這一點,才站住了腳步。

 她沉穩了心神才道:“你們家主子可是有什麼要說的?”

 荷香聞言,眼中的淚水更勝,她心中充滿難以言喻地痛苦和糾|纏道:“主子她……已經歿了……”

 什麼?!

 上官香嬋沒有料到燕嬪竟然去的這麼快,心中陡然一驚之下,也似乎明白了這丫頭爲何會這麼急切地想要見到皇后,眼見她爲着燕嬪的事情傷心,只怕是因爲自家主子歿了,想要急着報仇。

 她伸手正了正鬢邊的簪子,才道:“既然歿了,你應該去稟報皇上,這會子來皇后娘娘宮中,娘娘自然不會見你。你若有什麼想說的,便和我說罷。”

 荷香愣了愣,卻是沒有想到上官香嬋會這樣,心中的感激立即溢於言表,她叩首兩下才道:“多謝四小姐!”

 上官香嬋默不作聲,荷香便繼續道:“奴婢原本是想找皇后娘娘,將主子的病因悉數告知皇后娘娘,奴婢實在不甘心主子爲別人做了替死鬼,才冒險來見皇后娘娘。”

 荷香的話卻是叫上官香嬋心中的揣度應了實,她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才繼續道:“你家主子怎的去的這麼快,即便封宮了,姐姐也還是給她送藥的。”

 荷香垂首的動作停住,她驀然擡首,卻已經是滿面的淚痕,失聲道:“主子之前執意要見太子妃一面,太子妃離去之後,主子便吐血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