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叢生意外(一)

發佈時間: 2023-05-19 06: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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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上官明月順着馬蹄印記找尋着慕容沛的蹤跡,而此時的慕容沛,正處在水深火|熱中,駿馬不知爲何受驚,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這往日裏脾氣便極爲烈xin的野馬王,饒是功力不錯的他,也只能緊緊的抱住駿馬的脖頸,纔不會被那疾馳的速度甩出去,而現下的這副場景,正落入不遠處暗中窺探的一雙眼中。

 上官秀兒看着往日裏尊貴的高高在上的太子此時竟是這番狼狽的模樣,手間的帕子都快擰成了碎片。

 千算萬算竟沒有想到太子竟然把從不外借的愛馬給了上官明月做坐騎,那踐人真真兒的好福氣!

 心裏暗罵着上官明月吃了狗|屎運,上官秀兒卻沒有太多功夫去顧慮其他,眼見那不受控制的馬兒直衝着她而來,她左右思索,竟素手一拔髮上青簪,下一瞬,殷紅之色從額角竟橫貫了半張臉。

 “太子小心!”上官秀兒猛地從草叢中撲出,直直擋在了駿馬身前,看樣子,竟是要以自身擋住那瀕臨失控的馬。

 只那血跡斑斑滿是狼藉的半張臉,直叫那駿馬又發出一道嘶鳴,一個扎猛子,竟騰空翻過了上官秀兒,而那馬上的慕容沛因駿馬的這番動作,被狠狠的摔下馬背,好巧兒不巧的正落在上官秀兒旁側,由於落馬的慣xin,慕容沛一個翻滾,與上官秀兒貼在了一起,朝前方的一個矮凹翻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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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

 “太子小心……”

 不遠處陣陣驚呼聲傳來,滑落到矮凹底端的上官秀兒終於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聽着嘶嘶低喘吸氣的慕容沛,眼淚瞬間從那精心勾勒的眼中滑出,聲音亦是梨花帶雨的心焦,:“太子,太子你如何了,可曾受傷?”

 看着那急切的眼,一如記憶中的溫婉明妹,楚楚動人惹人憐,慕容沛質問的話吞下,只低聲道,:“無礙,應是方纔從馬上墜下,折了腳。”

 話落,便聽上官秀兒急切的揚聲高呼不遠處的暗衛:“快來人,太子受傷,速速去請太醫。”

 不遠處制伏住駿馬的暗衛見到太子爺與丞相府的大小姐雙雙滾在一起,便皆別過了身,極有眼色的爲兩人留下空間,直到聽到上官秀兒的聲音,急忙趕來,見太子額上因隱忍而爆出的青筋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xin,急忙扶着太子,派人去馬場外找尋太醫。

 待明月終於找到慕容沛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明月,快來爲太子看看傷情如何。”上官秀兒見明月眼中微冷的光,眸間閃過一道得意的冷嘲,面上卻十分急切的道。

 知現在不是質問的時候,明月壓下眸中冷凝,上前兩步,蹲下爲太子驗傷,待觸及到太子腳踝上的傷口時,對倒抽冷氣的慕容沛道,:“太子,此地極爲偏僻,明月此番出來又無帶藥物,不若先行移駕馬場外的驛站,那裏有救急的藥物,以便太子療傷。”

 覺得明月言之有理,慕容沛便點頭應了,轉眼撇到上官秀兒臉上的劃傷時,觸及明月清冷淡漠的容顏時,頓了頓,還是道,:“屆時還望明月也醫治一番大小姐臉上的傷罷。”

 “明月遵旨。”見明月恭謹有度的低聲應命,再也沒有了馬場初見之時的暖意,慕容沛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讓侍衛用林間的樹枝做成簡單的擔架,儘量不觸碰到慕容沛的傷口,明月看到被侍衛制住卻仍狂躁不止的駿馬時,道,:“切勿傷它xin命,先一併帶回去吧。”

 “是,太子妃,屬下遵命。”侍衛們紛紛恭敬地應聲,旁側上官秀兒聽到侍衛對明月的稱呼,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的攥成了拳。

 一行人一起來到了驛館,待明月爲太子療傷時,誰知慕容沛竟微微錯開了身。

 對上明月疑惑的明眸之時,慕容沛略尷尬的一咳,避開那清冷澄澈的眸子,道,:“本宮腳踝的傷口本宮心中有數,你便先看看大小姐臉上的傷吧。”

 “多謝太子恩典。”上官秀兒聽聞太子的話,受|寵|若驚的朝太子行禮,旋即察覺自己的喜意太過明顯,便旁側一步,復又一副恭謹有禮的大家閨秀模樣。

 “是,明月遵旨。”恭敬地朝貴妃塌上因腳踝受傷而側臥的太子行禮,明月清冷的眸子宛若冰湖,乍不起一絲風浪的道。

 “大小姐,請坐罷。”清冷的聲音響起,上官秀兒集在心尖的喜意觸及明月清冷沉靜的眸,稍退,身側的纖指輕捏羅衫,點點頭,她乖巧的落座於鳳凰于飛的梳妝鏡前。

 身後的苑竹順勢上前遞上醫藥箱,明月垂眸,似是細細思索,下一刻,竟在上官秀兒有些閃躲的眼下,取出那羅列整齊的一派銀針來,在上官秀兒越來越不安的視線下,明月白皙柔嫩的手指,穩穩的取出一支細長的銀針。

 “妹妹,你要作甚?”上官秀兒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聲音些許的驚慌失措。

 “大小姐勿要動作,以免銀針不長眼,傷及容貌。”明月清冷的聲音響起,無悲無喜,讓人聽不出絲毫的情緒,這聲音,落在旁側慕容沛的眼裏,便是勸慰。見往日裏溫柔賢淑的上官秀兒此時略帶焦灼質問的話語,忍不住微微皺了眉,正待厲聲,又想起上官秀兒在馬場的奮不顧身,旋即,軟了聲音,勸道:“明月的醫術自是拔尖兒的,你便安心等着她的醫治便好。”

 上官秀兒此時正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自己傷口的位置,自是明白的,那傷口看似嚇人,卻沒有傷及根本,只需塗一些上好的雪蓮膏,不出一月,便能完好如初,何須銀針縫製,那豈不是傷了容貌,以後永遠的留下一條橫貫半張臉的傷疤?

 眼見那銀針離的越來越近,上官秀兒光潔的額頭已經溢滿了細細的汗珠,終於,在就要觸及到那面上的傷口時,上官秀兒忍不住的跳起來,退到了一側,瑩潤晶亮的眸子眼淚欲要滑落的模樣,楚楚可憐的悽聲質問,:“妹妹可是要公報私仇?竟連傷勢還未診斷,便要縫製傷口,姐姐平日裏待妹妹不薄,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容貌何等重要,妹妹怎能這般加害於我?”

 見上官秀兒柔弱無依的悽苦模樣,再看旁側明月傲然而立,默不作聲的清冷容顏,慕容沛的眼中劃過一抹狐疑,正待詢問,便聽明月開口。

 “姐姐多慮了,明月何曾說過,姐姐面上傷口需要縫合?”

 “不需縫合,你爲何要拿銀針指面?”上官秀兒立即道,話罷,轉身便跪,朝太子悽悽瀝瀝的開口,:“太子明察,此乃你我親眼所見,明月未觀其傷,未斷其症,便取出銀針,直指秀兒容貌,秀兒所傷,不敢怪罪任何人,乃我心甘情願,但實不能忍他人所欺,還望太子做主。”

 這番話說出,若是不加理會,那豈不是不仁不義之人?慕容沛略一沉銀,清沉了嗓音,道,:“明月,秀兒所言,卻有其道理,你待如何解釋。”

 “明月無解釋可言。”躬身到底,明月清冷的聲音亦是無悲無喜,話罷,轉身朝上官秀兒道,:“你說我要爲你縫製傷口,那你可見我銀針上線?我只不過是看你傷口中有雜物,恐直接上藥後留下瑕疵,罷了,你若不相信我,明月自不是自討無趣的人。”

 話罷,不看上官秀兒訕訕然的臉,回身復又對太子道,:“太子,自古男女有別,身體髮膚,既有太醫,還是太子請太醫醫治罷,明月先行告退。”

 朝太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明月轉身,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明月並沒有直接回丞相府,而是轉向驛館後院的馬廄。

 風微涼,吹起塵土,微眯人的眼,那守門的侍衛眯眼間,只見那幾乎佈滿青苔的門口,忽現一抹火紅,刺進人的眼,那火紅近了,映進人的容顏,清冷孤傲,絕美卻尊貴的令人窒息,只一眼,那侍衛們便紛紛跪下,恭敬高喝。

 “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罷。”明月讓衆人起身,看着被麻繩困緊,在地上不滿的打着響鼻的野馬王,問其中一個侍衛,:“可查出有什麼漏子?”

 那侍衛滿是恭敬的打了個千兒,道,:“回太子妃的話,屬下們查遍了馬王的全身,除了馬鐙有些鬆了,並無其他不妥之處。”

 微軒了軒眉,明月上前兩步,走進了那馬王,每日有回頭道,:“你先退下罷。”

 待那些侍衛退下,明月蹲下,跟在明月身後的巧兒連忙道,:“主子,小心這野馬傷了你。”

 朝巧兒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巧兒見明月如此堅持,自是有她的道理的,便沒有再阻止,清秀的小臉上只滿含擔心的看着明月。

 湊近了馬蹄,明月細細觀察,那馬既有靈xin,似是明白了明月的舉動,竟又蹬了蹬前蹄,這動作,直嚇了巧兒一跳,可明月卻似有所察覺的湊近了那馬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