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檢查庫房

發佈時間: 2023-05-19 06: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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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沉銀幾分,便道:“從前因着孃親遺產的事情,王秀芝已經惹惱了上官豐。他這樣重視權勢的人,上官秀兒現在已經幫不上忙了,他自然是不會重視她們母女的。如今我從宮中回來,上官豐因着我現在身份的緣故,必定不會再有立她爲大夫人的想法。”

 巧兒想了一下,便道:“還說呢,方纔主子在和老爺說話的時候,奴婢就看到李管家鬼鬼祟祟地在偷聽,見到奴婢拿着披風回來,這才裝作規矩的模樣。”

 頓了頓,巧兒面上已經開始顯露出幾分憤恨的神色道:“這人紮紮實實地是在聽牆角。說不準就是二夫人的人呢!”

 明月聞言,嘴角地冷笑深沉幾分,眸光中寒芒點點道:“李石這種小人,能夠在丞相府呆這麼久,也是因爲王秀芝的緣故。只是我竟不知道他現在還在效忠王秀芝,可見王秀芝並沒有太落魄。”

 巧兒也不自禁地閃過一絲寒意,低首道:“主子方纔已經發落了李管家,他這樣的人必定會因此記恨於您……”

 明月潔白的貝|齒輕輕一咬,只道:“禁足三日的時間足夠我們籌謀安排的了。至於記恨–”

 她水樣星眸擡起,仿若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一般:“從來不缺記恨,他這樣的記恨,也許還能幫上我一幫。”

 這邊廂。

 上官秀兒和王秀芝回到房中,面上色都陰沉沉地像是深淵一般。

 “上官明月怎麼會突然被赦免?”上官秀兒最先按捺不住,粉面之上顯露出不可置信地羞怒。

 “這也是我的疑惑。”王秀芝重重地坐到軟榻之上,一旁的丫鬟便上來一盞清茶,她抓起茶盞一口氣喝了個乾淨,旋及狠狠地扣到桌面上道:“我們現如今勢力大不如前,自然是沒有辦法查清楚的,但是這梯蹄子一回來,今後這日子必定不會安生。”

 王秀芝的話讓上官秀兒想到了從前的羞辱,不由得絞緊了手中的帕子,那薄紗一般的手絹在她的指尖糾|纏不清,彷彿她此刻的心境,似是要被糾|纏到一起緊緊地裹着,不甘和憤怒向這薄紗一樣纏住上官秀兒的心。

 “現在上官蓮葉在宮中,孃親你和我一個不防備,竟然不知道上官蓮葉早就已經好了。現在她是正經地小主,而我……”上官秀兒貝|齒恨恨地要在自己的嘴脣上,留下一個鮮紅的血印子。

 王秀芝聽到上官秀兒的話,手下不自然地握緊了手中的茶盞,雙脣已經緊緊的抿在一起,須臾間,她忽而將手中的茶盞扔到地上。

 嘩啦–

 瓷碗擲地便爆裂開來,四散的碎瓷片恍若花瓣一般被摔的到處都是。

 王秀芝咬了咬牙,面色似是地獄修羅一般煞人,她紅着眼道:“秀兒,你放心,爲娘必不會讓你一直這樣。”

 上官秀兒驀地止住手中的糾|纏,雙眸滿懷希望和驚異地看向王秀芝,她張了張嘴,半晌才發出聲音道:“孃親你有什麼辦法?”

 王秀從鼻翼中竄出一身冷哼,將保養得宜地手輕輕撫上桌面,眸底散發出陰冷的意味道:“如今你爹也很是重視我了,畢竟陳越的事情有你我母女一半的功勞。眼下我們雖然不能利用上官蓮葉,但是你忘了,這院子裏還有一個人–”

 她轉首之間,將畫的挑起異常高的弧度的眉毛一擡,眼睛向着廂房東邊的地方打了一個旋兒。

 上官秀兒順着王秀芝的目光看去,雙眉之間有些疑惑,她凝神片刻,眉心中的疙瘩逐漸一點點解開來,慢慢換上一副驚異地神色道:“娘你的意思是……上官香嬋?”

 “不錯。”王秀芝頷首一下,就見到上官秀兒連着搖了好幾下頭,她面上帶着不悅道:“娘,我死也不會找她。她這樣一個小蹄子中什麼用?”

 王秀芝不悅地睨視一眼上官秀兒,旋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再瞧不上她,她也是有些手段的,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我將上官香嬋推到了合宮宴飲上,這才讓她有機會接近太子殿下。”

 “可又有什麼用!”上官秀兒立刻接口,很是憤憤道:“只怕是當初孃親也沒有想到上官香嬋這蹄子和她那個踐人姐姐一樣,一肚子的心眼子。自己攀了高枝兒就做起了白日夢,竟然不受我們的控制!”

 王秀芝聞言有些不屑,深吸一口氣才道:“她能有多大的能耐?就算能夠攀得上太子,也得看太子看不看得上她。”

 她停頓一下,將擡手用絹子掩了一下嘴角才道:“太子殿下一直對上官明月很是用心,如若不然,你以爲你爹真的是因爲疼愛自己的嫡女纔對她那麼好?”

 上官秀兒聞言不由得有種難言地快意,雙眸一眯之中瞬間劃過一絲冷意,道:“這麼說來上官香嬋現在也是在拉皮條了?”

 “不然你以爲憑她能掀起什麼風浪?”王秀芝冷笑一聲,陰寒的聲調之中帶着無盡地尖銳和嘲諷,恍若一根明晃晃地銀針刺進指尖,讓上官秀兒無端地一縮手,忍不住地有興奮地顫|抖道:“若是真是這樣的話……孃親你打算怎麼辦?”

 王秀芝身子微微前傾,將手中的絹子掩蓋在自己的脣上,上官秀兒見狀便會意地探身過去,隨後便是一陣低低的脣語。

 庫房年久不見天日,雖然有許多金銀珠寶,但是架不住一些下人的偷懶,許多箱子上面已經是一層灰塵。

 巧兒走在前面,方一打開庫房的小門,便是一陣灰塵抖了下來,那些灰塵在晨光的微薄金色之中漂浮在半空,懸浮起成千上萬的塵埃。

 一隻小手揚起絹子用那繡花的手絹將那些灰塵攪動起來驅趕到四處,卻不慎吸入幾口,直嗆得人喉嚨眼兒一陣毛刺刺地幹癢,巧兒乾咳了兩聲,忙叫苑竹用潮溼的方巾抖了抖細細的水珠下來,好歹是壓住了一些。

 明月跟在兩人身後,卻見那簫庫房之中一片黑暗,苑竹和巧兒對視一眼,拿個好幾個燭臺點上,三人這才進到庫房之中。

 身後的領路小廝見狀皺緊眉頭,心中打起了懶怠,不想上前,便尋了個藉口道:“這便是存放大夫人遺產的庫房了,李管家被禁足,奴才要辦的事情還有很多,就不陪太子妃您進去了。”

 說話間,那小廝流露出一股子諂妹地意味。

 明月回身看了他一眼,神色在明暗不分的晨光之中圓潤分明,她清淺頷首一下道:“也好,你便下去罷!”

 那小廝聞言如蒙大赦,立即行禮一下退了出去,

 巧兒啐了一下,口氣微微含着譏誚小聲嘟囔道:“耍懶猴子還說的那麼好聽。”

 “罷了。”明月從巧兒身畔走過,來到一口箱子跟前道:“他不在這裏還好些。”

 苑竹睥睨一眼那個鬼祟而逐漸遠去的身影,從鼻翼中輕嘆一聲道:“這人的脾xin和李管家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主子說的是,走了更好。李管家是二夫人的人,想來這小廝也不是什麼好人了。”

 巧兒略略一想,便也將手中的抹布放到水中清洗,這邊苑竹已經開始擦着明月面前那口箱子。

 庫房之中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像樣的收拾,許是因爲大夫人去世多年,所以基本上都已經收在箱子之中,這些箱子也無人照看,所以連鎖也沒有上。

 值錢的東西基本上已經讓王秀芝這些年來掏了個乾淨,剩下的就是些常見的玩意兒,或者是大夫人生前用過的物件兒。

 苑竹是個手快地人,收拾氣東西來也乾淨利落,很快便將那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箱子擦得微微發紅,看起來煥然一新。

 明月定睛一看,原是一口朱漆銅釦木箱,箱口和包邊都用了明黃|色的銅片壓着,做工很是精細,上面的異獸獅子口銜銅環鎖釦栩栩如生,因着庫房還很乾燥,基本上沒有變顏色。

 擡起柔荑,明月眼神示意苑竹退下,自己親自上前將那銅箱子打開。

 沉甸甸的箱子蓋在經歷了許多年的沉寂終於再次被打開,明月單手撐着箱子蓋,身後的巧兒便端着一個燭臺上前。

 忽明忽暗地燭火帶着滾熱的溫度照亮了箱子之中的東西:只見那箱子中用大紅的綢緞鋪就,裏面胡亂地丟了一些家常的首飾和把|玩的物件兒。

 明月一怔,身後的苑竹便有眼色地上前接着扶住箱子蓋,明月這才得以躬身下去,將一隻素色的銀簪子從一堆不值錢的手串當中揀出來。

 淨白的小手之中,一柄已經被磨得有些昏暗地銀色簪子暗淡地躺在手掌心,原本應該光滑的簪子柄也有細微的坑坑窪窪,簪子頭是一枚含苞欲放在枝頭的合|歡花,上面曾經精心雕刻的花紋也已經被磨得不清楚。

 明月凝望着那支銀簪子,心中卻感懷無限,似是有一個毛栗子哽在自己的喉嚨之中,一股難以言喻地酸澀和疼痛在這其中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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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樣星眸之中一陣微微的酸脹,一滴晶瑩便落到那支簪子之上。

 “主子……”苑竹一直仔細看着明月的側面,忽而見到那滴眼淚,心中也有些難過,想說什麼,但終究張開嘴只有無盡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