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聽佟方言問起那件紅色長裙，侷促不安的看着她，“大小姐，剛剛在走廊遇見葉小姐，她……”
“她拿走了那件裙子？”佟方言替傭人回答了問題，傭人低頭不再說話。
佟方言耳朵上戴着十八歲生日那天，佟博延從歐洲訂製的人魚鑽石耳墜，燈光下耀眼奪目。
即便是搶了她的裙子，也絲毫無法改變她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千金大小姐的事實！
葉舒蕾手用力攥緊裙邊，撕碎了才覺得甘心。
魏伯進來告訴佟方言，佟方浩已經在外面等她們了。佟方言點點頭，和佟博延道了聲晚安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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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佟方浩透過後車鏡看見葉舒蕾身上的那件紅色長裙，勾着薄脣笑了下。手打着方向盤向華天酒店開去。
佟方言一走進去，立刻被幾個熟悉的朋友團團圍住，佟方浩也坐到沙發上和朋友聊天，剩下葉舒蕾在一邊乾站着。人羣裏的佟方言，美麗驕傲的如一隻黑天鵝。精緻的五官，肌膚如雪，臉上的一個表情，一個笑容，都讓人驚豔。
“方言，你最近都在幹嘛啊，打電話約你幾次你都不出來。”一個穿着紫色禮服的美女輕輕抵了下佟方言的胳膊，抱怨自己的不滿。
“學校快開學了，事情比較多。”佟方言笑着回答。
葉舒蕾遠遠看着，隨手拿起一杯紅酒，忽然視線被一個從側面走來的男子吸引住，端着酒杯怔怔站住。
“哎呀，你別鬧了嘛！”一個女生和男朋友打鬧，撞上葉舒蕾手上的酒杯，紅酒撒了她一身。
“啊！我的裙子！”葉舒蕾回過神，看見渾身沾滿紅酒的裙子，擡眸怒視撞上自己的女生。
女生連說了幾句對不起，拉着男朋友的手趕緊逃開。葉舒蕾有氣沒地方撒，看見剛纔那個男子站在佟方言面前，眼睛盯着他們看。
當楚浩唱出現在佟方言眼前時，燈光閃耀下的男子英俊挺拔，深邃的眼睛只看着她一個人，臉上的笑容無限寵溺。
“小言，好久不見。”
見到她之前，他想過無數句開場白，真正見到時，卻只有這麼最簡單也是最直白的開場。
佟方言笑容款款的走到他面前，雙手環住楚浩唱的腰，熱情的抱住他，“浩唱哥哥！”
“小言，我不是你的哥哥，你哥在那邊呢。”楚浩唱等佟方言鬆開手，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說。
他不是她的哥哥，即使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叫他哥哥，他也只想做她心裏最喜歡的人。
“浩唱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上次和他通電話，他還遠在大洋彼岸呢，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佟方浩繞到佟方言身後摟住她的肩膀，“當然是我告訴浩唱你明天開學，他這才坐最早的飛機趕回來的。”
楚浩唱和佟方浩交換個眼神，兩個人心照不宣。
佟方言扯下佟方浩摟着自己肩膀的手，“浩唱哥哥，你能放棄旅遊趕回來參加我的入學Party，我真的很開心。”她拿起酒杯敬楚浩唱，酒杯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言，以後叫我浩唱。”xin感的薄脣抿了一口紅酒，楚浩唱放下酒杯聲音富有磁xin。
佟方言甜甜的笑，“好啊，浩唱。”
兩個人並肩走到沙發前坐下，言語交匯間，臉上都是愉快的笑容。葉舒蕾身上那件從佟方言手上搶來的紅色長裙，浸溼紅酒緊緊貼在身上。她定定的看着佟方言和楚浩唱，心緊緊揪着，指甲戳進掌心。
“這位小姐，你還好麼？”侍應生看見
葉舒蕾一直站在這邊，從她裙子滴下的紅酒落到大理石地磚上，狼狽不堪。
佟方言早就注意到葉舒蕾狼狽樣子，她當做沒看見繼續和楚浩唱聊天。葉舒蕾見侍應生這麼多事，心裏的怒氣全撒在他身上，全然不顧形象的怒聲大罵。
“我好不好關你什麼事啊！你給我滾開！”葉舒蕾冷着臉推開侍應生跑向走廊。
周圍的人對着葉舒蕾小聲議論，楚浩唱問佟方言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誰，佟方言淡淡說了句“我表妹，葉舒蕾。”
葉舒蕾……楚浩唱對這個名字不是很熟悉，只不過剛剛那一幕讓她記住了這個女孩子。
教養和禮貌兩個詞與她沾不上一點邊。
“浩唱…我去下洗手間。”佟方言看着楚浩唱的側臉輕聲叫他，她還是不習慣叫他名字。
洗手間，佟方言看見葉舒蕾拿紙巾擦裙子上的紅酒漬，氣急敗壞的狠狠用力。
“該死的！怎麼擦都擦不掉！”葉舒蕾低聲咒罵，聽見高跟鞋的清脆聲，她擡頭，對上佟方言的臉。
“需要幫忙嗎？”佟方言笑容閒適，身上的那件抹胸黑色小禮服襯得她高貴美麗。
葉舒蕾冷瞥她一眼，絲毫沒有要接受她好意的意思，自顧低頭擦裙子。佟方言好心的提醒她一句，“小蕾，紅酒漬這樣擦是擦不掉的。”
“表姐……你幫幫我好麼？”葉舒蕾軟着聲音求她，裝的楚楚可憐。
佟方言走近一步，紅脣妖豔，貼近她耳邊，“我提醒過你了，不屬於你的東西不要太癡心妄想。”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如羽毛拂過，可還是一個字一個字鑽進葉舒蕾心裏，擡頭看着佟方言臉上的笑容，死死咬着嘴脣泄憤。
佟方言轉身，“譁”的一桶冷水從頭上澆至尾，她臉上掛着水珠，眼前蒙着一層水霧睜不開。隔了幾秒，她渾身溼透的回身，葉舒蕾扔了手上的桶，冷冷的笑。
黑髮凌亂，臉上的妝是防水的，白皙的臉上掛滿水珠，漆黑如墨的眼睛有葉舒蕾那張嬌俏的臉。
“你滿意了？”佟方言不在乎的笑着問。
“很滿意。”葉舒蕾扔了手裏的桶，怡然自得。
下一秒，洗手間裏傳出尖銳的女聲，佟方言抱着肩膀大聲的喊。楚浩唱和佟方言先衝了進來，佟方言哭着跑進佟方浩懷裏。佟方浩抱着渾身溼透的她，楚浩唱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從佟方浩懷裏攬過她緊緊抱着，“小言，你別怕……”
“葉舒蕾！你對她做了什麼！？”佟方浩理智全無，抓着葉舒蕾的手腕厲聲問。
“表哥……你誤會我了……”葉舒蕾怎麼也沒想到佟方言會大聲喊，引來其他的人。她大眼睛裏包着淚水，眨眼便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很悽慘的表情，很無辜的樣子，可惜佟方浩根本不信她！
佟方浩眼神冷的嚇人，葉舒蕾的手腕被他抓的紅了一片。佟方言靠在楚浩唱懷裏虛弱的開口，“哥…我們回去吧…”
“方浩，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楚浩唱將佟方言打橫抱起，繞開圍在洗手間外面的人走出去。
佟方浩甩開葉舒蕾的手，一字一句警告她，“上次的事情我替你在媽媽面前隱瞞，如果下次你再敢對小言動手，我不會放過你！”
佟方浩大步走出去，葉舒蕾睜着眼睛說不出一句話，耳邊是其他人的嘲笑聲，她雙腿軟的跌坐到地上。
路上，佟方浩開車，楚浩唱摟着佟方言，緊實溫暖的懷抱，鼻尖有淡淡的薄荷香氣。縱是佟方言靠在他懷裏假眠，也忍不住臉紅的
睜開眼睛。
“浩唱……”佟方言輕聲叫他的名字，“你可以鬆開我了……”被他這樣抱着，她渾身覺得不自在，冰冷的臉頰也變得滾燙起來。
“小言，你知道我這次爲什麼會突然回來麼？”楚浩唱抱緊她不肯放手，生怕放手她會像夢裏一樣墜入黑暗的深淵。
佟方言看着他的臉，“你怎麼了……”
“你不要說話，躺在我懷裏睡一會，很快就到了。”楚浩唱讓佟方浩開的再快點，佟方浩手握着方向盤，猛的踩油門，一路上的紅燈都被他當成綠燈開過去。
車進了佟宅，佟方浩停車轉頭問後座的楚浩唱，“要不要進去坐會？”
“太晚了，你送小言回家吧，下次有機會再拜訪伯父伯母。”楚浩唱扶佟方言從車上下來，將她交給佟方浩，“有事情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好，你先開我車回去。”佟方浩扔了車鑰匙給楚浩唱，抱起佟方言進了大門。
楚浩唱站在燈下，五官更加深邃迷人，看着他們進去後，纔開車離開。
“天哪！發生什麼事了？”宋思妍從沙發上站起來，佟方浩直接抱着佟方言上樓。
佟方浩讓傭人先帶佟方言去洗個熱水澡，他打電話準備聯繫私人醫生，佟方言抓住他的袖子輕聲說：“哥…我沒事的…不用讓醫生來…”
“好我知道了，你乖乖進去洗澡，其他事你不用管。”佟方浩掛了電話，下樓後宋思妍和佟博延圍住他問情況，不是說出去參加活動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宋思妍向門外看，確定葉舒蕾沒回來，焦急的問：“方浩，小蕾呢？她怎麼沒回來？”
“媽，小言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爲小蕾，你讓她離開我們家。”她留在家裏，家裏就多一分災難。
“你胡說什麼！小蕾怎麼可能做傷害小言的事？！”宋思妍氣極的吼道。
佟方浩疲倦的靠着沙發，宋思妍一直追問葉舒蕾在哪兒，正問時，大門打開了，葉舒蕾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
“小蕾！你怎麼一個人回來？有沒有受傷啊？”宋思妍跌跌撞撞的跑到葉舒蕾面前，葉舒蕾搖了搖頭，眼神里布滿哀傷，“姑媽，你讓我離開這裏吧……”
“你說什麼胡話，你是我的侄女，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趕你離開！”宋思妍摟着她坐到沙發上，葉舒蕾不敢靠佟方浩太近，只敢貼着宋思妍身邊坐。
佟博延一直沒開口說話，臉上布着擔憂，沉聲道：“方浩，小言是你帶出去的，她出了事情，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爸，我沒有照顧好小言，是我的錯。”佟方浩自責的低頭。
佟博延起身，上樓的時候對他說了句，“你跟我到書房來。”
佟方浩低着頭跟在佟博延身後去了二樓書房。
客廳裏一片安靜，偏歐式復古的房間格調靜的像一幅油畫。葉舒蕾就這麼靜靜的靠在宋思妍懷裏，直到佟方言洗澡從樓上下來。
白色的浴袍，半乾的頭髮散着，身上水汽繚繞，佟方言拿着毛巾邊擦頭髮邊下樓。
“小言，你…沒事吧？”宋思妍注意到佟方言下樓，擡頭看着她，雖然方浩話裏沒明說發生了什麼事，她還是覺得和葉舒蕾有關。
不只這次，包括上次她從樓梯上摔下來。
“媽媽，爸爸哥哥呢？”佟方言坐在宋思妍對面，看見葉舒蕾還穿着那件染了紅酒漬的裙子，意味深長的笑着。
“在書房裏。”宋思妍說完忍不住問她，“小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