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3. 不屈的戰意
陰陽五行之說，源遠流長，是一種樸素的唯物觀，任何物質都逃不過五行的組成，葉凡能控制各種物質的空間位置的話，那就掌握了一種以弱勝強的無上功法。
就像剛纔，事實上葉凡只是初窺恆宇古經法門，改變空間的能力遠遠不如莫二先生純熟自如，故而，莫二先生能撕裂空間封鎖，一破而出，但葉凡若控制他體內某種元素物質，則莫二先生防不勝防，葉凡以弱勝強，以巧取勝。
“小世界……小世界，我不能說啊……”此刻，莫二先生愁雲慘淡，痛不欲生。
他白髮蒼蒼，皮膚滿是皺紋，從一個風華正茂的中年人變成了一個老大爺，幾秒鐘的功夫，似乎他就被奪去了幾十年的歲月。
修道者，以不死不滅爲修煉目標，續命境界，能活到二百歲，奪命境界，能活到三百歲還多，近乎青椿永駐。
奪命境界，是他苦苦追求才實現的目標，眼下，一瞬間肉身老去幾十年，他有一種壽元將盡，油盡燈枯之感，痛不欲生。
“未老先衰，韶華白首！這實在是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了！”
“剛剛還是風華正茂，轉眼間變得滿頭白髮，皺紋堆積，情何以堪，比殺了他還難受啊！”
“是葉凡抽乾了的精血，能使出這種攻擊，這功法邪惡到了極點，真是太可怕了！太逆天了！”
“這已經不是人類的範疇，如同神魔！”
“我們怎麼辦？死定了！”
石家餘下的幾位活化石，嚇得渾身都在哆嗦，很想抹眼淚。
萬萬沒想到葉凡這麼逆天，瞬間幹掉了他們最強悍的底牌，現在，他們完全是無所依靠了，宛若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能說？”
葉凡雙手中，一團妖異鮮血在滾滾翻動，讓他顯得都邪佞起來，他獰笑連連，寒聲道：“哥們可是醫生，我先給你輸血，再給你抽血，再輸再抽一百遍啊一百遍，讓你用永遠承受這種無盡的痛苦，如墜無間地獄！”
“葉凡，有種，你就殺了我，折磨我算是什麼本事？”面對葉凡這種可怕的威逼，感受到那種懾人的威壓，莫二先生劇烈地顫抖起來，老淚縱橫，恨聲斥責道。
他來到這個世界，一直低調蟄伏，偶有出手，從來都是所向披靡，但是，卻沒想到今天敗給葉凡這個年輕人手中，毫無反抗之力，狼狽不堪，他無法接受。
“我不殺你，我就折磨你！直到你說出來爲止！”葉凡眸子寒光暴射，滿臉戾氣，忽然催動功法，繼續抽血。
“啊，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給，給……我一個痛快！”莫二先生拼命在地上打滾，淒厲慘叫，掙扎嚎啕着，近乎絕望，劇痛讓他的意識都漸漸地模糊起來。
“好，你不說，我神識探查，依舊能窺見小世界的祕密！”葉凡冷哼一聲，如此低語，築基之後，他的神識早已經強化許多。
登時，一道道金色的神識枝蔓從他眉心之處盪漾而出，如同一隻只小手一樣抓住了莫二先生的頭顱，親入其中，悉心探察。
電光火石間，一片洪荒大陸出現在葉凡的識海之中，城池高大而遼闊，浩瀚無窮，城牆磷光閃爍，如同精鐵澆築，威武而雄渾，氣勢如龍。
有小山一般的異獸在莽莽大山之中穿行，昂藏嘶吼，叫聲動天地，靈禽在九天之上飛舞，長翼若垂天之雲，一個滑翔掠過萬里。這裏，仙草鋪地，奇葩搖動，靈氣充沛無比……
葉凡心驚，這是小世界嗎？疆域竟然如此廣闊，一眼望不到邊際。比地球大了許多，幾乎能與修真大陸媲美了！
在那裏，有很多強者大能飛天遁地，擁有無限神通，一粒塵埃可以填海，一根能斬開蒼穹，彈指間天翻地覆。這一片蠻荒之地，位面交匯，萬族林立，強者匯萃，大能如雲……
葉凡正在心驚，突然間情景又是一變，忽然，一片一望無際不知道幾萬裏的大陸忽然塌陷了，灰飛煙滅，轉眼間就沉入海水之中！
模糊了……畫面模糊了！
但葉凡堪堪看得見，一片大樹參天巨樹倒下而崩碎，仙草奇葩全部枯萎了，一片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原始森林在一瞬間變成了荒漠，黃沙漫天，靈獸與靈禽都變成了累累白骨，透着森森的死亡氣息，讓人心悸……
是什麼造成的？葉凡意識到，小世界一定遭遇了一場空前絕後的危機，是滅世之災禍，但他不知道是自然形成還是外力所致……
畫面變成了天穹，是當年的莫二先生在仰望嗎？滿天星辰，璀璨奪目……
葉凡極力分辨，想通過星空的位置判斷小世界的相對位置，但這裏的星空，與地球看到的星空相比來說完全陌生，竟然看不到銀河……
畫面更模糊了，他知道這是現在的莫二先生的意識模糊了，他加快速度掃描他的識海，獲知一切能獲得的信息……
轟隆一聲巨響，一艘不知道多長的青銅戰船橫渡虛空而來，落在了一片大地之上，整片大陸都在劇烈震顫，乾坤混沌，海面掀起了海嘯。很多強者大能在拼命逃竄，但也有強者大能圍了上去，戰意滔天，手持兵刃……
這艘戰船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上面，銅綠斑駁，黯淡無光，但不知名的紋路密佈，顯示出一種高等文明的特徵。
這艘戰船，充滿了一種太古時代的力與美，古意盎然，貫穿了歷史，似乎從時間初始的時候，它就存在了。船體之上，佈滿了可怕的兵器傷痕，不知道經歷了怎麼樣可怕的故事。
畫面拉近了，是當年的莫二先生走進了那首戰船，船艙門打開，一隻腳踏出，葉凡心中一驚，這是什麼物種？
黑色的鐵衣閃爍，將腳掌包裹，繚繞烏光，滲人的神能更重了，但葉凡分明能看到，鐵衣的間隙，有道道細密的銀色鱗片，葉凡心驚，難道是……是太古異種？
轟！
緊接着，一道衝擊波襲來，每一道風都是黑色的，碎裂了虛空，刮亂了混沌，在這一刻，天上地下只有一種肅殺！
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神被衝破了牢籠，來到了那片天地，要進行滅世行動，滾滾殺氣如颶風充斥。弗遠不至，死神氣機繚繞，古往今來，乾坤上下，皆因這股死亡之風而起！畫面，明滅不定，接着全部消失了……
“他要死了嗎？”葉凡連忙收回神識，想挽救莫二先生，但他看到，莫二先生並未死去，識海也完好如初，是他的記憶出現了斷層？
葉凡再次探查，卻發現只剩下他在這個世界的故事了，他竟然……在百年前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了！葉凡心驚肉跳！
他皺眉問道：“莫二先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告訴我，既然你二百年前就來到了這個世界，爲什麼小世界的統帥在最近纔開始入親？這中間的過程中，你們遇見了什麼障礙？是不是有其他小世界的強者大能到來？”
“‘統帥’來了？”
莫二先生眼中浮現了兩朵狂熱的火焰，灼灼燃燒，他狀若瘋癲，高聲大笑道：“哈哈哈，太好了！我的族人有希望了！”
“告訴我！”葉凡怒吼。
“星空古路漫漫長，我將上下而求索！”
莫二先生愈加虛弱，呼吸急促，臉色慘白，但他用盡全部力氣而厲聲高呼：“我們的族人始終抱着這個信念。曾經，我們通過傳送陣進行‘星際蛙跳’，尋找可以生存的星球，但那時候都是漫無目的。不知道多少強者大能被耗得油盡燈枯，死在了漫漫星空古路之上，上百萬人啊！無數個船隊啊！悽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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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心驚，看來小世界的確遭遇了滅頂之災，他們爲了保存文明的火種，不得不開始星球級別的整體遷徙。這種遷徙並無目的，很多人都死在了虛空之中，非常慘烈。
莫二痛苦地咳嗽了起來，但下一刻，他臉上竟然浮現欣慰的笑容，哈哈狂笑道：“但我沒有白死！我們這些探路人都沒白死！他們終於確定了這個世界的方位！遠征！遠征開始了！我們終於重新獲得了一片家園！”
“說！你們小世界到這裏到底要多久？你們是怎麼確定我們的方位的？”葉凡厲聲喝道，髮絲都倒豎飄舞，宛若瘋魔。
小世界強悍敵人隱藏在暗處，是一種遠超地球科技的高等文明，他卻兩眼一抹黑，不知道鉗制的手段，他憤怒而崩潰。
“葉凡，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殺了我啊！我從踏上星空古路的一瞬間，就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了！哈哈！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只要小世界獲得地球的方位，這個世界的文明就徹底必死無疑！哈哈，我死得其所了！”莫二先生惡狠狠地盯着葉凡大笑，慘笑，得意地笑，欣慰地笑了起來。
這笑容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充滿了無畏的味道。
“啊！”
不知道爲什麼，莫二先生那種視死如歸的笑容讓葉凡一陣心悸，讓他不敢與之對視，這種無力感讓葉凡暴怒，他暴喝一聲，一劍揮下。
轟地一聲巨響！
莫二整個身體都爛掉了，頭顱也爛了半邊，血肉飛出多遠，腦漿也在噴濺。
但他那半邊臉頰上，依舊掛着一絲讓人心悸的笑容，獰笑着，死死地盯着葉凡，充滿讓人汗毛倒豎的惡意。
“媽蛋的，都死了還笑呢！”葉凡一腳將他的頭顱踩得粉碎。
但是，他忽然感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小世界最可怕的不是他們的異種文明，而是他們不屈的戰意，捨生忘死，無畏無懼的親略衝動。
人類，最缺少的就是這一點。
這廂邊，石明旭膽寒，失聲道：“他，他竟然想滅掉人類文明！”
“你不僅僅充滿了與你能力不相符的野心，而且特別愚蠢！”
葉凡轉過頭，目光冰冷，大闊劍平平舉起指着他，寒聲道：“你背叛了我不算什麼，你還背叛了整個人類！現在，你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