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曉芸喊出“出事了”三個字的時候，張昀腦海中立刻回響起一句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出什麽事了?”張昀雖然齊曉芸的聲音很急迫，但張昀還算淡定。
“有網友發出了抵製新世界的聲明，揚言讓新世界滾出華夏。”齊曉芸說道。
“蛤?”聽到這個消息，張昀也不淡定了，“咱們又不是遊戲廠商，網友抵製咱們幹啥?”
“什麽遊戲廠商?”齊曉芸不明白張昀是怎麽把這件事和遊戲廠商聯系到一起的。
“這個不重要，你就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吧。”張昀一句話將其略過，問齊曉芸。
齊曉芸組織了一下語言，在電話中緩緩說起新世界遭到網友抵製的全過程，張昀則一邊聽著齊曉芸的話，一邊刷起微博。
新世界作為國內頂尖的電視劇製作公司，出產過多部優秀華夏電視劇，按道理來說，就算華耀被網友噴，新世界也不可能被網友噴。
然而，這一次新世界還真就遭重了！
原因就在於，張昀跑去美利堅，和馬克商談了合作。
這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所以最近已經有媒體曝出張昀前往美利堅這件事。
然而今天，忽然有大量的營銷號宣稱，新世界將要放棄華夏市場，去好萊塢發展。
這條新聞曝出來，立刻就引得全網轟動了。
盡管這條消息只是捕風捉影，還沒有完全成真，但張昀前往好萊塢，新世界和圖侖影業接觸這種事是確實發生的。
而是個華夏網友都知道，好萊塢有著極其成熟且優越的影視製作條件。
種種跡象聯系起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個結論——新世界要投敵了！
為華夏貢獻了多部優秀電視劇，以及《功夫》電影的新世界，很有可能要叛變去美利堅！
這個結論出來，節奏便出現了，而且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互聯網。
“公司發展到一定地步，繼續向外發展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這也能起節奏?”張昀聽完齊曉芸的敘述，對此有些無法理解。
新世界確實是打算去好萊塢發展，但新世界可從來沒想過放棄華夏市場。
這兩者不衝突，甚至是完全不沾邊。
怎麽就起了這麽大的節奏呢?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大概接到消息，有人雇了水軍推波助瀾。”齊曉芸回答道。
“嗨，忙糊塗了。”張昀拍拍腦門。
現在華夏的這個網絡環境，每有一件大事發生，必然會起節奏。
但是這種節奏得有一個發酵的時間，絕不可能忽然之間鬧得全網皆知。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那就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盤”。
就像前不久學生跳樓那件事，新聞爆出來的第二天就有一大堆人組團去學校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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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網友在網上群情激奮是正常的，但絕不可能這麽快就組織一大群人遊行抗議，明顯就是背後有人作祟。
“新世界投敵”這事兒是同樣的道理。
在今天之前，張昀從來沒在網上看到類似的節奏，怎麽一天的時間，就跳出來一群網友抵製新世界呢?
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這種簡單的邏輯推理，憑張昀玩營銷這麽多年的經驗，本應該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的。只是今天被林光耀的病情和華耀的事情搞得有些心力交瘁，忽略了這一點。
還得在齊曉芸的提醒下才反應過來。
“你說會是哪些人在搞鬼?”張昀反省了一下，問齊曉芸。
齊曉芸沉默了三秒鍾，方才回道:“咱們得罪的人，
可太多了。”整個電視劇圈子，新世界幾乎是除了光海傳媒，其他公司都得罪了一遍，畢竟如今拍攝成本提高，流量明星生存空間減小，影視公司再也不能隨便割韭菜等等事情，都是新世界搞出來的。
是個拍電視劇的公司，都恨不得能把張昀先x後殺，再x再殺！
所以你要問誰搞的事，那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范圍實在是太大了。
“算了，可以懷疑的對象太多了，根本找不出來，還是考慮考慮怎麽解決這件事吧。”張昀捏了捏額頭，這麽多事情堆在一起，感到有些心累。
“你打算怎麽辦?”齊曉芸在電話中問道。
“我怎麽辦?我現在也沒頭緒。”張昀歎了口氣，說道，“今天先別回應，看看情況再說。我回去也想想辦法。”
聽到張昀這麽說，齊曉芸有些意外:“這可不像你啊。”
“怎麽不像我?”張昀愣了愣。
“這種輿論事件，你以前不是很快就能解決的嗎?”齊曉芸說道。
輿論危機張昀遇上沒有一百次，也得有個五十次了。而每一次，他都能完美化解。
像當初三板斧搞死楊正軒，錄音乾掉彭傲，這可都是張昀的“光輝事跡”。
怎麽幾天不見，這麽拉了呢?
“我是人，又不是神。再說了，神也是會累的。”張昀無奈地說道。
張昀向來被齊曉芸寄予厚望，可惜這次，被寄予厚望的張昀倒下了。
“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我得回去理理頭緒。”張昀也沒解釋，只是如此說道。
“那我就先讓公關部保持沉默了。”齊曉芸最後確定道。
“嗯，就先這樣，掛了。”張昀同意道。他隻覺得頭疼，便打算掛斷電話。
“等一下。”齊曉芸忽然製止道。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張昀納悶地問。
“我們之前反對你同時拍攝《臥虎藏龍》和《恐怖遊輪》，只是覺得咱們應該穩妥一些，並不是覺得你做的決定不對。你不要介意。”齊曉芸帶著歉意地說道。
“你哪裡看出來我介意了?”張昀被齊曉芸這句話搞得哭笑不得。
“你今天很明顯不在狀態啊。”齊曉芸道，“其實我覺得，先拍《臥虎藏龍》試水，再拍《恐怖遊輪》， 也可以的。”
“我今天不在狀態不是因為那件事。怎麽跟你說呢……”本來不想將華耀的事跟齊曉芸說，但見齊曉芸誤會了，張昀隻好簡單地跟齊曉芸說了一下這一天發生的事。包括林光耀住院、他被選為代理董事長以及華耀遊戲部口碑崩塌。
“大概就是這樣，我被這些事搞得有些煩，不是你想的那樣。”張昀苦笑道。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齊曉芸聽明白來龍去脈，不禁有些尷尬，“那我知道了，我去控制一下輿論，你盡快把頭緒理清楚吧！”
“嗯，掛了。”
齊曉芸這回才放心地掛斷電話。
“怎麽了張總?不會又出什麽事了吧?”一直在旁邊等待的小高看著張昀愈發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張昀揉了揉太陽穴，對小高說道:“玩沒玩過遊戲?”
“啊?玩，玩過……”小高下意識回答，卻不知道張昀這是什麽意思。
“正常的遊戲，都是過了第一關，再來第二關、第三關，然後徹底通關。”張昀比喻道，“而現在的我呢，就像是在玩一款神奇的遊戲。第一關還沒過去，第二關就來了，第二關還沒搞明白，第三關又砸了過來。”
“啊……”小高好像明白了。
“不過其實也沒什麽。”張昀整理了一下有些雜亂的衣服，看向天空那輪明月，“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所以……?”小高看著張昀。
“所以，我先回家吃飯了。”張昀擺擺手，轉身就往地鐵站走去。
獨留下跟不上張昀思路的小高，在原地彷徨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