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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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殷殷切切共踏紅塵 輕輕鬆松獨占鰲頭

燕齊光一挑車簾,見嫮宜果然還靠在車窗旁,不由笑道:“眾人都出來了,宜娘怎麼還在車上,可是不會騎馬?”

嫮宜頗覺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遲疑著點了點頭。

說話間燕齊光已經下了馬,進了車內,攏著她的肩,刮她的鼻子去羞她:“這有什麼,也值得不高興,整張臉都板起來了。朕今日就當一回師傅,親自帶你,如何?”

嫮宜這才高興起來,嘴角露出一點笑意,眼神柔柔的,就勢靠在他懷裡,抬頭將一個輕輕的吻,落在燕齊光臉頰上。

燕齊光眸色轉深,也低聲在她耳邊道:“你再引誘朕,朕可就忍不住了,當心朕在車裡就辦了你。”剛說完就滿意地見嫮宜果然臉紅透了,這才朗聲大笑起來,叫兩個宮女給嫮宜換騎裝,自己出去了。

方才一直在旁邊當自己不存在的竹幽竹青兩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忙手腳麻利地找出之前準備好的騎裝,服侍嫮宜穿了,才開了門請她下車。

燕齊光正在車旁,手裡拿著糖塊,在意態悠閒地伸著手餵馬。那赤紅色的馬顯然和他非常親暱,吃著糖塊還時不時在他身上嗅來嗅去,舌頭還舔著他的手掌心,間或發出歡快的鳴叫聲。

因聽到這邊的聲音,燕齊光不由回頭去看,眼中一抹驚艷一閃而過。嫮宜一身海棠紅騎裝,顏色嬌豔,裙服纖窄,腰帶一束間,愈發顯出一把盈盈不堪一握的腰,比平時繁複的宮裝,又多一重灑脫英氣。此時亭亭站在蒼翠蔥蘢的草原上,身後是燦金的曦陽和邈遠的雪光,如天山神女一般,神姿仙貌,明麗冶艷不能逼視。

他情不自禁走過去,緊緊抓住嫮宜的手,半天才回過神來,牽著她到了那匹高頭大馬身邊,笑道:“朕昔日還在東宮之時,狂驄就到朕身邊了,如今也有十餘年了,它最通人性,宜娘摸摸它。”

嫮宜嘗試地伸出手,果然見狂驄柔順地低下頭,將脖子湊到她手下,身下鬃毛柔軟不可思議,嫮宜忍不住順著它的毛,又多摸了幾把,狂驄也不動彈,就這麼低伏著任她施為,不由笑著對燕齊光道:“齊哥!它真的好乖!”

燕齊光一笑,已走過來,踩著馬蹬提鞍上馬,嫮宜尚未反應過來,驚呼一聲,已被他一把撈起,置於他身前。

視線忽然升高許多,嫮宜只覺眼界都開闊了,後背穩穩靠在他懷裡,也無甚初次騎馬的恐懼,指著前方壯闊的天際線:“齊哥,我想去那兒! ”

許是到了這天蒼蒼野茫茫之處,嫮宜都難得放開了,眼神晶瑩,笑容明媚,燕齊光難得見她如此活潑開懷,大腿一夾馬腹,真驅馬往那邊去,卻仍顧忌著嫮宜是初次上馬,刻意控制著速度,隻小跑著往前走。

狂驄這等能日行千里的名駒,此時被迫跑出了牛的速度,鼻子委屈又不耐地喘息著,被燕齊光好笑地在馬臀上一拍,才甩了甩馬尾,安靜下來。

嫮宜也笑著拍了拍狂驄的腦袋,轉頭對燕齊光笑:“都怪我,害​​它都不能跑起來了。”

燕齊光正要說話,卻見前方地面傳來擂鼓一般的響聲,一聲聲嬌叱也陸陸續續傳來,原來是剛剛去比試的眾女回來了,領頭的正是夷安郡主,秦月來落在三步之外,滿面怒氣。

一見燕齊光和他身前的嫮宜,夷安郡主挑眉一笑,落落大方道:“這是新嫂子嗎?難怪陛下時時刻刻念著,果然我見猶憐。”

秦月來正好瞧見二人情狀,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黑了三分。夷安郡主卻渾然不覺,只爽朗笑道:“剛剛這場比試,我沒有給宗室丟臉,僥倖贏了,可等著陛下的重賞呢。”

秦月來怒急攻心之下,反而失了章法,聽了這句話,冷笑道:“郡主所騎的馬,是長平郡王特地尋來的千里馬照夜白,我這匹不過駟院馴養的普通馬罷了,如何能夠相比。”

夷安郡主聽了反不覺惱,漫不經心握著馬鞭:“比前不說,比完以後才來挑毛病,不過是覺得若能贏了再揭出這一節,更讓你面上增光罷了,誰知竟輸了呢?服不服的,你自惱去罷,反正剛剛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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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來氣得雙目都快噴出火來,還要再辯,燕齊光已開了口。

“愿賭服輸,夷安既然剛剛贏了,朕自然有賞,待會兒就叫祿海送過去,免得讓皇叔說朕苛待了他的愛女!”

燕齊光既一錘定音,旁人也無甚別的話好說,便有的也只好憋回去了。燕齊光無心理會她們,馬鞭輕輕一甩,狂驄正迫不及待,乍一得了指令,已甩開蹄子加速,一溜煙儿地跑遠了。

第五十四章 二人共騎慢撚香紅 一馬雙鞭狠弄冶媚

燕齊光這樣猝不及防提了速度,倒叫嫮宜唬了一跳,下意識緊緊靠在他懷裡,手向後拽住他的衣角,全身都僵硬起來。

懷中人這樣緊繃,燕齊光若有所覺,柔聲道:“有朕在呢,宜娘怕什麼,朕護著你。” ? 說完兩隻手從她的腰間環繞過去抓住韁繩,又用自己的大腿去夾住嫮宜的腿,等於是將她整個人都牢牢攏在自己懷裡,兩個人全身都緊密相貼,連清淺的呼吸都隱約可聞。

一口氣跑出八九里路,將身後人都甩得看不見了,燕齊光才將速度放慢下來,驅使著狂驄慢慢行來。

此時夕陽已西斜,懶懶掛在天際線上,遠方濃碧的群山已被浸染成一連片帶著紅赤的墨黑色,整個草原被鍍上一層暖金色的餘暉,如火燒一般壯麗。

難得見此壯美之景,嫮宜卻已無心去觀,她彷彿也被這落日最後的熱氣熏到了,全身情熱如火,因為后腰處有個既硬且燙的東西,源源不斷散發著熱度,頂端還勃勃跳動著,頂得嫮宜身綿骨軟,倒在他胸膛,目光如水,嬌喘微微,早被他挑動了春情。

這樣柔若無骨的美人在懷,燕齊光的呼吸也粗重起來,只餘一隻手鬆鬆挽著韁繩,右手熟門熟路地往嫮宜腿心探去。

偏偏嫮宜方才換了騎裝,長褲高靴看著英氣,但云雨之時,自然不若寬大的宮裝便宜,眼下燕齊光的右手就吃了個閉門羹。

因生得敏感,往常總是被他隨手撩撥就神魂顛倒的嫮宜,頭一次見他已到幽泉卻不得而入,不禁吃吃笑起來,正低著頭笑得歡呢,燕齊光已看見了,磨著牙狠狠在耳邊道:“真是磨人精,這樣促狹。”

說完已經一口叼住她粉嫩的耳垂,一時又用牙齒去咬這塊軟軟熱熱的肉,一時又伸出舌頭去柔柔舔舐,嫩嫩的耳垂被撫弄得通紅欲滴,他還顯不足,手下也開始作怪,屈起食指,隔著外褲的布料,就用堅硬的指關節去頂她腿心細縫,冰涼絲滑的布料被手指頂進細縫裡,隱隱顯出兩片花瓣的姣好形狀。

燕齊光不錯眼地盯著,見其勢初成,便反復用指甲去刮搔凸出的花瓣,嫮宜只覺腹下淫興漸起,還得受手指和布料的雙重折磨,兩片花瓣又酥又麻,顫抖著一波一波吐出水兒來,將海棠紅的布料都染成了深紅色。

燕齊光一碾手指,果然摸到微微潤意,再一看,腿心間已顯出一個小小圓圓的花珠形狀來,不由一笑,伸出手就捏住那初初凸起的小花珠,隔著布料狠狠搓揉。

這花珠是頭等軟嫩敏感的所在,平時被他手指微微一碰,就能讓嫮宜洩洪似的,丟在他手裡。更何況如今還包了一層布,雖然這布料已是極柔極軟的貢品蟬翼紗,但到底第一次上身,還帶著漿洗過的硬挺,單穿著感覺不到,誰知用在這裡,燕齊光又大力,卻如針在扎一般,這帶著痛的快感把一顆米粒似的小東西,激得瞬間漲大了好幾倍。

燕齊光故意對嫮宜笑道:“乖寶,看看你,也有個小東西了,卻不知能不能尿出來?”又引著她去看。

這葷話說得嫮宜滿面通紅,一時閉了眼不敢去瞧,卻又忍不住,偷偷睜了一條眼縫,低頭去看腿心間泥濘腫大的地方。

見她睜了眼,燕齊光才把那剛剛卡在肉縫間的布料拿出來,果然已濡濕一片。

嫮宜臊得沒處躲,只能眼睜睜看著燕齊光挑了眉,手下一個發力,就將這地方的布料扯開了一道口子,露出正拼命翕張的兩處穴口來。

好好一條完整的的褲子,就這麼變成了個小兒開襠的式樣,嫮宜還來不及說話,花穴就迫不及待地從破口處沁出蜜來,一時流水潺潺,將臀下狂驄的鬃毛都打得透濕,赤紅轉做黑紅色,燕齊光見狀,調笑她:“今兒宜娘回去之後,可要親手給狂驄刷毛洗淨了,不然旁人就都知道今天朕和宜娘的好事了呢。”

嫮宜在這露天席地馬背上和他野合,本是又羞又愛,聽了這句話反而不知怎麼放開了,隨意往他身上一靠:“那齊哥也要和我一起刷,畢竟……”她回頭沖他媚眼如絲,撒嬌道:“這事單靠宜娘一個人,還是做不成呢!”

燕齊光就勢摟上去,將她整個人往前輕輕一推,嫮宜已上身伏在馬背上,長長嬌吟出聲,一柄陽物藉著方才的潤滑,就這麼大刀闊斧入進來,瞬間將她緊窄的陰戶入得滿滿噹噹。

燕齊光放肆笑道:“自然朕要與宜娘一起。”說完挺著腰,意有所指地狠狠深頂,一邊還操縱著狂驄,讓它逐漸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嫮宜驚惶之下只能緊緊抓著馬的轡頭,馬蹄發足狂奔之下,激狂的上下抖動已是最好的助興,燕齊光甚至不需如何發力,就能一次次凶狠破開內壁,頂到嫮宜酸軟的最深處,龜頭還野心勃勃,想破開裡頭的小口,肏進小小的胞宮。

這鋪天蓋地的快感來得太過狂猛,嫮宜被入得只能軟軟伏在馬背上,目光迷離不定,只能看到馬蹄飛奔在蒼鬱草原上的殘影,口中鶯啼也收不住了,一浪高過一浪,頰邊珠淚點點,卻是爽極,下身嬌穴更是汁水淋漓,一波又一波潑在馬背上。

狂驄的馬鬃原是柔軟無比的,只是一樣,不能沾水,不然毛髮未乾之間,就會變硬變扎。嫮宜穴口花瓣被肏得翻開,花核也漲大得如花生米一般,正是敏感至極的時候,陡然被這馬毛一扎,更比平時刺激十倍,凌虐般的快感讓嫮宜一把纖腰是扭得水蛇一般,嗯嗯啊啊呻吟不絕。

燕齊光也並不好受,本來嫮宜因收了刺激,內壁就抽動得更快更緊,偏偏那硬硬的馬毛又時不時扎到他早已鼓漲的囊袋,裡頭收縮緊咬,外頭又被淺淺刺激,竟讓燕齊光都微有射意,粗喘一聲,見嫮宜亦是意亂情迷,不光前頭流著水,後頭菊穴也饞的狠了,花瓣重重綻放開來,露出小小一個洞口。

燕齊光往馬背上掛著的一隻牛皮袋上一摸,正好摸出一條馬鞭來,手柄是堅硬的紫金木,做得圓潤粗大,燕齊光這才湊在嫮宜耳邊,用低沉的氣聲去引誘她:“乖寶這樣饞了,要不要吃點別的?”

嫮宜尚在迷濛之間,花汁四溢的穴又被他催促似地頂了頂,無意識嬌吟著:“要呀……齊哥,都要呀……呀呀呀呀呀!”一句話還未說完,已是尖叫出聲,兩條腿繃直著落在馬身旁邊,穴口一鬆,露水大發,就這麼盡數噴在他龜頭和棒身上,連燕齊光那還抵在穴中的陽物都沒堵住,還淅淅瀝瀝從縫隙處洩了出來。

原來竟是如何?剛剛燕齊光不僅一手使力,將馬鞭紫金木的手柄就這麼盡數塞入菊穴中,兩處碩偉的陽鞭一同入著穴,燕齊光竟還一手掐腰,狠狠一按,將她整個被肏得敏感嬌嫩的穴都按在馬背上,這與剛剛那若有如無的刮蹭不同,硬挺的馬毛密密麻麻扎著花瓣和花核,有一些毛髮甚至搔進內壁,對著內壁一頓刮撓,嫮宜本就天賦異禀,極易高潮,如何受的了這個,當時就一泄如注,全身顫抖著攀上了頂峰。

第五十五章 今宵雨濃馬背乍酣 此夜星繁露水正白

嫮宜猶在抖著,餘韻裊裊,花徑急速抽動著,身後人已快速動作起來,將她按在馬背上,強忍著內壁的絞纏,盡根拔出。才驅使著狂驄高高躍起,揚起馬蹄跨過地上一處水窪,在最高處才挺腰直入,藉著狂驄落地的力量,直沖開深處小口,以雷霆之勢頂入胞宮。

嫮宜剛剛洩身,本就是嬌花嫩蕊不堪攀折之時,誰知這快感來得又深又烈,這一下猛衝將體內陽物帶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直把花心都入碎了去。

無助之下,嫮宜只能抱著馬脖子,口中咿咿呀呀吟啼不絕,水像是流不盡似的,一波又一波往外湧,將燕齊光的陽物都淋得濕滑一片。

二人在馬背上翻雲覆雨,連韁繩都放開了,任狂驄撒開蹄子奔向遠方,一時速度越來越快,狂驄不知是個什麼性子,好路不走,偏撒了歡似的,專撿那些坑坑洼窪的地方去。

嫮宜被這上下顛簸不堪的情事,入得三魂已去了兩魂半,神思飄忽。夕陽早已滾落至山下,初入夜的草原被籠上一層輕黑,涼風習習吹來,嫮宜打了個冷顫,下意識收縮著,去留住體內唯一的暖意。

那根火熱的東西也像受了鼓舞似的,先一下又一下地磨著她穴心嫩肉,又藉著馬行進的速度加力,兩隻鼓鼓囊囊的卵蛋都要被肏進去似的,還不是蹭到早就紅腫漲大的花珠。最裡頭的闊大龜頭滿滿噹噹塞住了胞宮,緊窄的內壁也被棒身撐到了極限,嫮宜腹中酸軟之意越來越盛,卻因為是後背入,又攀不住他,只好更用力地抱住馬脖子,臉伏在轡頭上,被入得哀哀啼哭,細細軟軟地給他求饒:“齊哥……吃不住了,真心吃不住了呀……嗚嗚……”

燕齊光聞言,更是指使著狂驄,反復不停地躍動不止,一個個起落之間,龜頭棱子在胞宮裡換著角度地刮蹭,嫮宜喘息聲越來越重,入氣趕不上出氣,連啼哭都被含在喉嚨間,全身雪白的肌膚都泛著一層情慾的桃粉,更為嬌豔欲滴。

燕齊光早就發現越是嫮宜受不住的時候,她這穴反而入起來更為暢美,所有的褶皺都拼命蠕動起來,似千百張小口嬌怯怯伸出小舌在舔咬,層巒迭嶂間阻礙頗多,得用狠力深頂進去,用龜頭碾磨花心,使穴中猛然律動起來,一浪高過一浪的抽搐之後,才能一解衷腸。

狂驄馱著兩人不知跑了多久,燕齊光才手下留情,讓嫮宜能痛痛快快洩了身,一汪溫暖的春水全澆在他的東西上,還嫌不足,穴心淅淅瀝瀝下著秋雨,等嬌穴抽搐稍歇,嫮宜正享餘韻,雲散雨濃之時,才立起腰,大掌揉著她的臀,抵著酸軟的花心,痛痛快快射在她裡頭。

嫮宜正在高潮之間,陡然被這劈頭蓋腦地一澆灌,是如登極樂,兩條纖長的腿繃得筆直,眼前一片空茫,好半天才能視物,卻見他們已到了一處極開闊的地方,蒼鬱的草原與漆黑的夜空遠遠融為一體,天地之間的界限如此模糊,遠方的人來人往、燈火分明都被拋下了、消失了,只餘他們二人,背靠著背、體溫傳著體溫,一時寂寂無聲,只有狂驄間或甩著蹄子,不耐煩地打個響哨兒,在這夜色里分外分明。

燕齊光先跳下馬,才伸手把嫮宜抱下來,二人牽著手,仰頭去看天際的星空渺渺,漫天星子與在四方宮牆中的黯淡不同,全都亮得幾欲灼人眼,在平野上方一顆顆垂下來,是伸手就能摘到的草原獨有的粗獷溫柔。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在意識過來的時候,嘴唇已經緊緊相貼,草原的夜晚更深露重,嫮宜光裸的背靠在鬆軟的草地上,寒浸浸的,不由在他身下打了個顫,燕齊光這才反應過來,柔聲道:“是朕疏忽了。”

語畢把外袍脫下來,墊在她身下,腰間也開始動作,不似剛剛在馬背上的激狂,輕抹慢撚,深入淺出,是一種春風化雨般的煦柔。

不多時,露水就沾濕了衣裳,連嫮宜身上都凝落了點點滴滴的白濁露珠,她伸手抱著他的脖子,將上身抬起來,湊到他唇邊,細細舔吻他的嘴唇,燕齊光抬手將嫮宜的腦袋按過來,舌頭情色地伸進去,去調弄她敏感的口唇。

唇舌交纏的背後,星漢是如此的耀眼,至少在此時,無垠天地是他的、萬里江山是他的,而燦爛穹宇是她的,他好像也是她的。

第五十六章 晚風起夜歸香滿懷 馬蹄急挽弓射蒼狼

嫮宜和燕齊光耳鬢廝磨了半夜,直到月上中宵,露濕重衣,才終於雲收雨散。

嫮宜一身好好的騎裝,已被扯得七零八碎,空落落掛在身上,露出底下一點潔白的膚來,她佯瞪了燕齊光一眼,嗔道:“這可怎麼回去見人? ”

燕齊光把自己的外袍拾起來,裹在她身上,方笑道:“某人脾氣見長啊!”

他這外袍的袖子穿在她身上太長,嫮宜伸手把袖子挽起來,只抿著唇兒笑,半天才翹起嘴角,眉目間生氣勃勃:“某人慣的!”

一句話說的燕齊光倒怔了片刻,若有所思,半晌才輕輕微笑出來,看著她低聲說:“可不是麼。”說完也搖了搖頭,牽了她的手慢慢往回去的路上走。

狂驄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後,有時又調皮地伸出腦袋,去他們二人之間親暱一嗅,剛要去撫弄它,狂驄又似能識人心一般,吐息幾下,閃電般把頭收回去了。

它這樣識人性,逗的嫮宜清越地笑出聲來,銀鈴一般的笑聲迴盪在寂靜的草原上,偶爾有夜風拂過,將她散落在身後並未盤成髮髻的青絲,吹得高高飛揚起來,偶然一束髮絲拂在燕齊光臉上,輕柔冰涼的觸感一閃而過,只留一縷暗香,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身邊人笑語盈盈,暗香浮動,燕齊光心中一動,已隨手在草地上摘了一朵嬌豔的紅門蘭,簪在她發邊,低頭望了一眼,才滿意一笑,將嫮宜籠在懷裡,笑道:“人說人比花嬌,朕今日方算是見著了。”

嫮宜正要說話,卻聽見身後的狂驄突然躁動起來,急促喘息著,發出一連串焦灼的長嘯聲。

燕齊光陡然警覺,納罕道:“這草原的邊界是讓人一次又一次篩過的,這片不該有猛獸才對。”

說話間已能見不遠處一雙眼睛,在黑夜裡幽幽閃著光,種類大小身形卻看不分明。

燕齊光下意識將嫮宜推到身後,又微微側身,長手一伸,去從狂驄背上的囊袋裡拿弓箭。

那野獸見得了這個空隙,已經疾速沖了過來,身形極瘦,皮毛狼狽,是竟是頭狼!那狼不知為何脫離了群體,顯然是餓狠了,連捕獵的技巧也盡數拋開,難得見到了活物,對著人就要撲!

嫮宜本被護在燕齊光身後,但卻見燕齊光半個身子暴露在外,就要被那頭狼的利口咬到,電光火石之間,根本無暇多想,明明方才經歷了好幾場情事,渾身軟得如棉花一般,竟有這樣的孤勇,大跨步擋在他身前,要替他遮擋!

待站定了,嫮宜才來得及驚懼地閉上眼睛,過了片刻,只覺一陣頭暈目眩,預料中的疼痛卻沒來,原來是燕齊光已帶著她就地一滾,扑出好遠的距離,鬢邊剛簪上的紅門蘭掉在地上,被碾得粉碎。那邊狂驄神勇無比,連狼也不懼怕,雙蹄後仰,狠狠踹到那狼的腦袋上。

燕齊光已打了個馬哨,狂驄一聽哨聲,毫不戀戰,立馬朝他們這邊奔來。燕齊光箭已在弦上,就著滾地的這個姿勢半跪在地,左手挽弓,右手持箭,目光湛湛,手臂極穩,梭巡了片刻,便趁著那匹狼被狂驄狠踹一腳,翻倒在地之時,找准半里外那匹狼的弱點,拉弦引弓,三箭齊發!

嫮宜顧不得全身的狼狽,看得目不轉睛,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射出去的三支箭正中狼的左眼、前胸、右腿,將它死死釘在原地,卻還未死絕,喉嚨中猶有低沉的咆哮。若不是情勢危急,嫮宜簡直想贊一聲好!

燕齊光冷眼看了一會,見它雙目已闔,四肢攤平,似已身死。他面色淡淡:“狼性最記仇,若不斬草除根,恐生後患。”於是沉聲對嫮宜道:“宜娘轉身。”

嫮宜聽話地背過身去了,燕齊光才穩步上前,再從囊袋中摸出匕首,一個起落間,已斬下這匹狼的頭顱,它方才果然是在裝死,頭已被砍,骨碌碌落在地上,左眼鮮血淋漓,右眼陡然睜開,目光卻未散,殘存的四肢徒勞掙動著,竟是死不瞑目。

燕齊光直接脫了被濺了狼血的中衣,覆在狼的屍體上,確保看不見血腥了,才道:“狼一般不會單獨行動,恐還有一群,此地不宜久留,轉過來罷。”語畢仍覺不妥,也不待嫮宜轉身,直接抱著她上了馬,一手摀住她眼睛,等狂驄發力跑出十里路有餘,後頭的景況一丁點兒都看不到了,前方營帳的燈火隱隱約約閃爍著,才放下手掌,面色沉凝,並不說話。

嫮宜難得見他威勢如此外露的一面,遲疑著叫了一聲:“齊哥……”

這一聲方算是解開了某重枷鎖一般,他面色也板不住了,卻轉為滔天的怒火,手緊緊抓著嫮宜的手腕,狠狠道:“方才是誰讓你衝上來的?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

嫮宜看他其後斬殺那匹狼的狠絕之態,已明曉方才必有準備,只是仍覺的有些委屈,但到底還是有些理虧,只好垂了頭,聽他教訓。

燕齊光猶在生氣,說出的話都帶了三分怒火:“方才那畜生便真咬在朕身上,朕自能設法脫身,若是咬在你身上,你讓朕……”話到這裡,怒火也散了,見她可憐兮兮的,一探手去她眼下,摸到一點潤潤的痕跡,不由長長嘆了一聲:“你當朕是個傻子嗎?生氣歸生氣,但朕知道你的心意,朕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