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漾悲痛欲絕的聲音,見寒光凜凜的匕首只差分毫就狠狠刺入慕喻脖頸,周翠花眼底涌現滿滿的暢快。
兒!娘馬上就給你報仇了!
就在這危機時刻,葉天順舉着一米長的粗棍從一旁的草垛子後竄了出來。
他腳步穩當,身姿矯健,半點不像纏綿病榻之人。
啪。
木棍重重落向周翠花舉着匕首的右手,瞬間周翠花胳膊發麻,連匕首都握不住。
匕首墜落,擦過慕喻耳邊碎髮,接觸之際,髮絲齊齊斬斷,可見匕首之鋒利。
慕喻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但她不敢嚇呆,腿蹬着地面,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拼盡一切跑。
“該死的!”周翠花怒瞪壞事的葉天順一眼,卻也沒失去理智,朝他攻擊去,而是撿起地上的匕首,一手拽過慕喻腳踝將她拉過來,背對葉天順,跨坐在慕喻腰間,再次出手。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她一定要成功!
只聽有人悶哼一聲,緊接着匕首刺肉,鮮血迸濺出來。
紅,滿目刺眼的紅!
周翠花癡癡的笑了。
她成功了!她給兒子報仇了!
慕喻感受到上方的不一般的重量,不可置信的回頭,她看到葉天順橫在她身上,她看到匕首插在葉天順後背,她看到葉天順艱難扯起的嘴角,他喘着粗氣費力道:“英子……樹……牀……”
淚水模糊了視線,慕喻渾身顫抖,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亦或是痛心。
“英子爺爺!”
慕喻絕望的看着葉天順合上那雙歷經世事的雙眼,眼神變得癲狂。
這悲鳴聲,讓周翠花嘴角笑意一僵,人死了,怎麼可能還會說話?
難不成詐屍了?
周翠花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農婦,殺人也是被濃濃的仇恨裹挾着,現大仇得報,支撐的信念轟塌,想到鬼魂一說,怕的立馬跳起來。
慌亂中,她腳滑摔倒,趴到葉天順身上,黑色,怎麼是黑色?她明明記得慕喻那狐狸精穿的是藍色。
沒等周翠花反應過來什麼,已經魔怔的慕喻,不知哪來的力氣,翻身而起,雙手舉着從地上剛摸到的匕首,朝懵逼中的周翠花襲去。
死,死,死!
慢一步趕到的葉漾,看到這樣的沐浴,滿眼心疼,他抱住慕喻,阻攔她失控下犯下錯事。
“喻兒,醒醒!”
“放開我!”
慕喻眼睛一片猩紅,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只知道她心好痛,迫切的想要宣泄。
而那鮮豔奪目的血色,便是發泄口。
“喻兒,醒醒!”葉漾試圖喚醒慕喻。
掙脫不了葉漾的禁錮,慕喻無端升起惱怒,她舉起匕首朝葉漾捅去,想要擺脫這個礙事的傢伙。
見狀,葉漾只好奪過慕喻匕首,手化作刃劈在慕喻後頸。
慕喻脖子一歪,暈了過去。
“啊啊啊,你怎麼沒死?”
被二驢子擒住的周翠花,看着在葉漾懷裏安然無恙的慕喻,氣的嗷嗷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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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便注意到地上的葉天順,一下子她便想明白了所有關鍵。
“死老頭子,壞我事,該死該死!”
啪。
“閉嘴!”二驢子見葉漾面色陰沉不以,一把掌甩到周翠花臉上,然後輕車熟路脫下草鞋塞到周翠花嘴裏。
嗚嗚嗚。
那臭雞蛋味薰到鼻子,周翠花囂張的氣焰一下子萎靡不少。
“二驢子,三叔祖他……”
二驢子一臉悲色的搖搖頭,剛剛漾哥第一時間衝向嫂子,他同樣第一時間查看三叔祖情況。
鼻翼下毫無呼吸,三叔祖去了!
葉漾攥緊的拳頭,眼中冷芒連連閃過。
他攬着慕喻緩緩走到周翠花跟前,轉弄着匕首,森然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慄:“殺人?好玩?”
他在周翠花身上比劃着,滿臉認真,似乎在考慮從哪裏下手爲好?
周翠花被葉漾這身氣勢攝住,情不自禁吞嚥口水,身子更是都成篩糠。
“怕啦?”葉漾滿是嘲諷:“一會兒別暈,不然……你暈一次,我就招呼人去西北農場好好照顧一下二癩子。”
你敢!
提起二癩子,周翠花變得激動起來,她拼命掙扎着身子,想要脫離二驢子的掌控。
可二驢子豈會讓她如願?
現在的漾哥太可怕了,他可不敢觸他黴頭!
“你說我敢不敢?”葉漾嘴角擒着一抹殘忍的笑,手上匕首捅進周翠花流血的胳膊,狠狠攪着。
周翠花疼的眉頭皺起,額頭直冒冷汗,對上葉漾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她
瞳孔縮了縮,看向葉漾的眼神帶上懼意。
“怕了?”
“這才哪算哪?”
說着,葉漾拔出匕首,帶出些許肉沫。
然後,舉着匕首對準周翠花驚恐萬分的眼睛,一寸一寸接近。
周翠花看着那抹銀尖,腿一軟,就想跪,可身子被二驢子架着,根本跪不下去。
死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明知自己會死,但卻只能眼睜睜看着,等着死神來臨。
眼下,周翠花就是這種。
她眼前一黑,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可很快又被硬生生疼醒。
“我說了,別暈,暈一次,我就找人照顧二癩子一次。”
再次醒來的周翠花聽到這話,眼中懼意更甚。
瘋子,葉漾就是個瘋子。
但爲了二癩子,周翠花卻不敢暈了。
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葉漾手中那抹銀尖一毫一毫接近眼睛,然後……
她嚇尿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傳來,二驢子皺起眉頭,而葉漾神情不變,語帶嘲諷:“嘖,這麼害怕?”
“所以,怎麼敢的?”
葉漾用力刺下。
周翠花下意識閉上眼,鬼嚎叫着。
不遠處,正像無頭蒼蠅找人的衆人,聽見這聲慘叫,聞着聲找了過來。
雜亂的腳步聲,步步逼近,二驢子試探道:“漾哥?可要?”二驢子比劃一個劃脖子的動作。
葉漾:……
“你來?”
葉漾把匕首遞給二驢子。
“漾哥,我不敢,我沒殺過人。”二驢子滿臉糾結。
“所以?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子想殺人了?”
二驢子:“兩只眼睛。”
葉漾額角一抽,一巴掌拍到憨貨二驢子腦袋上,卻被二驢子會錯意。
“漾哥,你別打我。”
“二驢子我,是怕,但漾哥,你信我,我就豁出去了。”
葉漾:……